徐凡拉着王小青到了第一食堂二楼，两人正在犹豫吃什么。就见麻辣烫那边窗口外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小鱼。
小鱼不是D大的学生，自然也不可能拥有D大的就餐资格。徐凡眯着眼睛看了看她手中的饭卡，卡上的粉红色贴钻于他而言再熟悉不过：那是杨瞳的饭卡。
王小青在犹豫要不要装作没看见小鱼，毕竟上次偶遇小鱼也没怎么待见他俩。
“哟，你怎么在这里？”徐凡却主动走了过去。
小鱼回过头来刚好也瞅见了王小青，王小青便也只能硬着头皮跟过去。
“这是杨瞳的饭卡吧？怎么，上次被从便利店赶出来以后这么潦倒啊？还需要杨瞳接济你吃饭？”徐凡这个人嘴本来就欠，倒不是他还在记小鱼与王小青之间的仇，只是这姑娘态度太桀骜了，让他一直不爽着。
“哎你少说两句……”王小青拉了拉徐凡的袖子。
“落不落魄不都定时给你打钱么？”小鱼看了一眼王小青，“海诚国际的大少爷向我这种穷人勒索钱财也就算了，吃个饭还要嘲讽几句什么意思？”
“你……！”徐凡只觉气极，赔钱这事当初也算是她自己答应下来的，还有杨瞳和朱成碧帮她一起还，无端就成了徐凡勒索，这么说也太……
徐凡正要发火，王小青拉过他小声道：“算了没必要和她争，她还在还钱，说明多少还是有点歉意，别把她逼急了。”
“……哼！”徐凡冷哼一声转身面向窗口道：“师傅，两份麻辣烫，不要辣，加粉丝，豆芽，白菜，菠菜，一份虾饺，一份嫩豆腐……”
“两份算一起划卡？”师傅看了一眼王小青。
“……分开！分开！”王小青反应过来，立刻从兜兜里取出饭卡，却不及徐凡先把饭卡放在刷卡处。
“一起。”
师傅耸了耸肩，从徐凡卡上划走15元。
徐凡得逞后对王小青狡黠一笑。一旁的小鱼则翻了个白眼，端走了她自己的午餐。
……
……
肖晓站在阳台上，正午的烈日照得她有些目眩。眼皮子底下是围栏外的操场，被铁丝网紧紧围住。体育馆方向走过来两个熟悉的身影，一男一女拖着两个大大的帆布口袋——王小青和徐凡。
迅速抽完手中这支烟，肖晓把手机揣回兜里。
“mazuina…”叹了口气，肖晓回到自己的桌前，飞快地捡起了自己的歌词，提上包出了门。
出了宿舍区大门，就看到王小青和徐凡侧面而过。
肖晓追了上去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这是装备？”
“对啊，还是挺重的，不过我核对了一下，发现没有jimang的手杖。”王小青放下了手中的编织袋，揉了揉自己的肩膀。
“是卖家发漏了？”肖晓接过编织袋的另外一个角。
“不，是本来就没有。”
“所以咱们还得找个替代品。”王小青白了一眼徐凡，徐凡心虚地挠了挠头。
“……”肖晓低头似乎在思考什么，“那个……”
“嗯？”王小青见肖晓欲言又止，便把目光投了过去，一脸真诚。
“怎么了……肖晓你的表情很不详啊……”徐凡察觉到不对。
“……风歌说比赛的那天她刚好终面。”肖晓轻叹了一口气，“所以她要退出比赛。”
“终面？那是什么？”徐凡这种悠闲度日的大少爷自然不会有就业的烦恼，面试就更不会参加了。
“最终面试……”肖晓撇了撇嘴，她早该知道徐凡这个人是什么德性，这种无忧无虑的人真是惹人嫉妒啊……
“她那个面试什么时候啊？就不能错开么？”王小青问。
“几乎是同时，两地还隔很远，再加上她本来也没指望自己能进终面，所以什么都没准备。”肖晓耸了耸肩，一使力，把编织袋拽了起来。
王小青见状，便也不再休息，也拽起了编织袋。
“这样的话我们又要从新找个人来演艾妮亚了。”肖晓一边搬，一边抱怨，“我们社团里只有风歌是学过日语又学过美声的，这可怎么办。”
“……要不那一段咱们放原声然后随便找个人演？”徐凡问道。
“那真的是下下策了……我们其他人都唱得不是很好，放原声公开处刑吗？”肖晓道。
“今天风歌还来排练么？”王小青皱眉，“我本来还觉得她唱得是最好的，美声能成咱们的亮点……可惜了。”
“不来了。她来遭大家白眼么不是。”肖晓叹了口气，他们已经把东西搬到了二食堂的楼梯口。
“那晓晓你赶紧在coser群里叫一声重新叫个人来排练。”徐凡走到了前面，扛起编织袋就上楼了，神色还比较轻松。
肖晓和王小青只能一前一后把编织袋抬上楼去。
“哪有那么容易叫到人！要不是事先约好的人，别人早就回家去了好吧……这时候又叫别人回来学校，没人会想回来的。”肖晓抬头望着楼梯上方的徐凡。
“我……别的不说我希望二食堂加个电梯……”王小青气喘吁吁道。
“加一……”肖晓表示了赞同，虽然她不至于像王小青那样，但手已经生疼了。
……
……
下午两点左右，前来排练的社团成员也都换上了衣服，几套衣服意外的合身，连改的必要都没有。
大家也都陆续知道了“风歌”退出的事情，气氛有些紧张。
“这样，咱们今天排练主要适应一下衣服，练习走位和舞蹈。唱歌什么的能唱的就唱，不能唱和缺席的就先空着。”肖晓见士气有些消沉便先拍了拍手。
王小青倒是二话不说跑去找“豆腐”站位了，而负责放音乐的“新八”也望向其余coser们——除了六个主要的角色以外还有负责朗诵剧情的旁白君和“馒头”，负责营造氛围的十个无名配角，加起来差不多十几个人了。
众人面面相觑，最终负责朗读女声旁白的“馒头”道：“主唱都退出了我们真的还有胜算么？”
徐凡正在烦恼头上的造型太重，此刻抬起头来道：“怎么就没有胜算了，风歌的美声确实唱的很专业，其他人也不差啊，你看青青，人家从不跑调吧？晓晓，虽然有些跑调但是声音洪亮啊……心依声音也很甜美嘛……我虽然日语不好但我唱得还是可以吧！”
“……”王小青一把捂住自己的脸默默道：“你快别说了，越说越丢人……你最丢人。”
由于她戴着麦克风，所以这话毫无疑问地被大家都听到了。众人不由得都沉默了。
“唉……”肖晓长叹一口气，“名都报了，难道还要缺席吗？就算是输，咱们也要把作品完整地交出去。至于缺的这个角色，我再想想办法……先排练吧！”说罢又拍了拍手，示意大家振作起来。
众人这才不情不愿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准备开始排练。
因为是第一次穿上衣服排练，所以新八特地录了像，一遍拉通之后，除了大伙都知道的——徐凡依旧大部分时候在“啦啦呜啦啦”地哼哼——之外，众人也从从录像中看到了自己在场上感觉不到的问题——比如王小青，声音小了；肖晓，舞蹈动作太大了；“豆腐”，走路姿势表演痕迹过重；“心依”反应有些慢，气息不稳；甚至群演们上台的时间包括王小青和肖晓在舞台上游走换位的节奏都很乱。
“唉……乱成这样……还怎么比赛啊？”“心依”有些垂头丧气。
“不慌，还有一周多呢。”王小青表情虽严肃，却还是安慰道，毕竟她和肖晓经历的舞台排练太多了，很清楚现在的节奏是正常水平。
“果然没有风歌的美声，就觉得没有那么燃了。”“豆腐”捏着下巴寻思着。
“喂喂，能不能别提那个叛徒了……”一向中二的“二少”由着自己的情绪发表了一下他的中二言论，“明明是热血青春的年代，为什么要被就业这种事情捆住手脚！”
“你还好意思说？你不是缺席排练最多的一个么，有本事别打dota啊？”肖晓气头上来卷起歌词就对着二少头上一挥。
“我就是一个挥旗子的……为什么要全勤……”“二少”还在小声嘀咕，肖晓对着他脑门上又是一击。
“嗯～？”肖晓施展了“威压”技能。
“二少”只好认怂，毕竟在他看来：好男不和女斗。
这时候，表演厅门口传来一阵清脆的敲门声，众人回头看去，是这层表演厅的管理员老师。
徐凡以为老人家有什么特殊的通知，便迎了上去，不想他那一身扮相把老人家吓得往后一退。
“……”徐凡这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服装，于是给王小青打了个眼色，让她去问问。
“老师，有什么事吗？”为表尊敬，王小青拉下了头纱向管理员走去。
“那个……”老人家的声音有些混浊，又有些颤抖，“我刚才听你们说，缺个唱美声的……？”
“对……对呀。”王小青愣了一下，心想说：这老师该不会有合适的人选推荐？
“我们二食堂的设备管理员出去旅游去啦，所以我们前几天临时招了个代管。这孩子学过美声，还会唱点我们老年人喜欢的歌逗咱们开心。”老人家笑道，“长得也跟你们这些小女娃似的可爱。”
喜欢美声？老爷子品味够高啊……王小青心里虽吐槽着，却也掩饰不住地高兴：“真的？太好了！”
“老师，能不能马上介绍她给我们认识一下！”肖晓闻言，也从舞台那头直接蹦到了舞台这头。
“好呀好呀，我叫叫她。”老人家转身晃晃悠悠到了表演厅门口，扶着大门冲外面大叫一声：“小曾！小曾！来一趟表演厅。”
过了一会，众人听到门外的大理石地板上传来一阵清脆的脚步声，推门进来的小姑娘抬头却对上了六双熟悉的眼睛。
“这就是我们刚招的设备临时管理员，曾羡鱼。”
“曾羡鱼”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徐凡、王小青和肖晓则异口同声地惊呼出声：“小鱼？？？”
……
“咦，你们认识吗？”管理员老爷子歪了歪头，憨厚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