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最后总算无事地回到宿舍。安言思虑重重,魂不守舍,也不知道想什么,不过他不理我我也乐得自在。
一夜无话。但是第二天我到教室的时候,就发现同学们以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我。有好奇,有不解,甚至……是艳羡?嫉妒?
我掐了掐手,痛。又摸了摸脸——难道我有什么问题?我这人向来不拘小节,和班里同学虽不至于都称兄道弟的,但是至少都关系不错。但是今天连几个关系比较近的都有些欲言又止的神色。
我还还在疑惑呢,忽听一声:“林初时你是个人?!”
几天不见,罗小瓶意外地跑来了。她这一声嚷嚷搞得更多人看过来了。
我赶紧示意她轻点。我怎么了?
“干嘛呢?你没课?”一把她拉出教室门,我就劈头盖脸地问。
“有课也要翘了。你和萧灼在一起咋不告诉我?!”
说啥呢?我怀疑我耳朵坏了。
“啥玩意儿?”
“你装啥呢?前几天知道他不是你侄子,现在就好上了?”
“我怎么了?我和萧灼没什么啊!”我更加糊涂了。
罗小瓶细细端详我一番,觉得我似乎确实没撒谎,她一下疑惑起来,“那是谣言?”
我一听急了,“怎么回事,你和我说说。”
“昨天学校表白墙有人爆料,萧灼之所以不谈恋爱,是因为你,你们已经偷偷在一起了来着。你应该比我清楚,因为之前男神图鉴什么的推广,萧灼在北海也算个名人了,你们学院也传遍了吧。”罗小瓶三言两语说清。
表白墙这东西,我早就看透了,总有人在上面匿名发些无关信息,从失物招领到引战言论,应有尽有,大概只缺表白了——它已经完全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不造谣,不传谣,从我做起。”我向罗小瓶挤出一句忠告。这谁扯的犊子?是不是袁老让他们吃太饱了?把我气得咬牙切齿。
要让我知道谁是造谣的罪魁祸首,看我不打死这个小王八羔子。
“唉,那你要保重。”罗小瓶忽然一转兴师问罪的态度,目光充满了同情。“毕竟这会影响你找男朋友啊。我也去帮你解释解释……但是这破谣恐怕还需要好久。”
“……”我也知道造谣一张嘴,破谣跑断腿——我能怎么办啊。欲哭无泪。
有人要搞我。但是我不可能轻易认了。最好别让我找到。
“算了,我还是去上课了。白白。”罗小瓶挥了挥手,跑走了。
我慢慢地走回教室。真的太烦了。
这一天的课好不容易熬过了。不是因为上课太累,而是因为上课时无时无刻逃不过背后投来的探询目光,以及入耳的窃窃私语。
到晚上,精疲力竭的我撑不住了。连回宿舍我也怕简洛来问我,今天她也一副极为关心的样子。
于是我晚上先去相对幽静的湖边坐一会。开学以后一天比一天凉,现在甚至冷得有了些深秋的意味,加之天色已晚,湖边除了我就没有别人了。
偶尔的独处格外奢侈。
我在湖边甚至忘记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谣言。
在我沉醉在这夜色中时,忽然听到了人声。
“我为什么不行?”是一个男生的声音,似乎非常激动,声嘶力竭。
“行吧,我就直说了,你没有什么不好,但是我有男朋友了。”是个女生的声音。
我还没来得及思考这是什么情况,突然发现这声音有点耳熟。是……叶无祟!
我惊得轻呼出声。在寂静的湖边格外分明,那两人显然也注意到了我的存在。
“啊,是你啊。”叶无祟也没有感到多尴尬的样子,自然地打招呼,向已经不知道说什么的男生道,“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那你就先回去吧。这秋风也怪冷的。”
那男生我看不清脸,总算木木地走开了。
叶无祟毫不客气地坐到我旁边,还不等我开口,她就说,“你怎么也在这里?”
“……吹吹风,散心。”
叶无祟似乎也无意得到我的答案,我们沉默了一阵。
我尴尬地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听见了吧?”
“……”
“这样吧,我告诉你刚刚发生了什么,你有什么心事也向我说好了——然后,这里说过的事情就不要从湖边带走了。”
不似第一次见到的感觉,今晚的叶无祟似乎更加深沉。之前只在北海有些工作往来,但是现在忽然我就与她产生了一种共谋感。
“那个男生约我出来告白。他当然没什么不好,颜值智商家境都ok,但是我不喜欢他。也不想恋爱。”
我疑惑起来了,那男朋友……
我没问出口,她就继续说,“其实我是单身主义者,可是他总是纠缠不休。我就干脆告诉他我有男朋友了。”
我在黑暗中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我嘛其实确实是散心。学姐您大概也知道了……”我觉得有些尴尬起来,“就是那个谣言,说我和萧灼。真是麻烦,不知道谁无中生有,我一世英名毁于一旦。”我夸张地哀叹。
我感觉到因为我的形容叶无祟似乎想笑又憋着。“谣言确实可怕。”最终她还是很有良心地表示同情。
“让我找到这个造谣的小东西,哼!”说着又满肚子气。
叶无祟终于忍不住轻笑起来,“你要是需要什么信息可以问我。”
“欸?”
“我可是北海福尔摩斯。”叶无祟的语气变得骄傲起来,“虽然很多事情我不说,但是不代表我不知道。”
“就比如,我知道我们部里那个话很少的谢寒,其实搞网恋搞得热火朝天;还有乔素卿,看起来低调其实家里几代大官了……”她适时住了口。
但是我已经瞠目结舌。
叶无祟马上又补上一句,“之所以和你说这些,是因为就像刚刚说的,我们的话就留在湖边。”
“你不会说出去吧。”她意味深长地说。
我哪里敢。要是她想,还不是也能把我家底翻个透?她会不会知道我和秦司年的事?我做贼心虚地想。
但是仔细想想,她不是我们学院的,而且又不是真的监视别人,只要没被观察到我和秦司年的相处,她就不可能知道。
我暗自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