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夫人这才知道自己中了雪倾狂的下怀,她越是激动就证明这其中越是有蹊跷,她含额垂首,退在一边,却狠狠的盯着雪倾狂,而雪倾狂也毫不忌讳的回视她,眸中是满满的冷笑。
须臾,听到下人来报,萧芹友回府。
鎏凤鸣面无表情道:“回府了还不来见朕?真是好大胆子。”说到最后一句已经拍了桌子站起,而最可怜的莫过于那张桌子,被鎏凤鸣的内力震断了桌角,杯子也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这重大的声响在所有人的心底都掀起了惊涛骇浪,庄重严肃的大厅之内,顿时鸦雀无声,人人提心吊胆,就连呼吸也不敢加重,生怕一个不小心便招来杀身之祸,萧夫人只觉得自己的手心已经是湿漉漉的粘稠,这种恐惧感就好似头顶凝聚了一层染了毒的因子,正透过呼吸钻进心脏,然后扩张蔓延,最后毙命。
冷汗渗出,滑过脸颊落在地上,唯有一人还悠哉的坐在旁边喝茶。
在这样紧张而压抑的气氛下,萧芹友终于姗姗到来,看到鎏凤鸣旁边倒了的桌子,意识到来者果不善,敛了情绪,然而最让他吃惊的还是在旁边慵懒托腮的雪倾狂,然而他很快就敛了眼底的神色对鎏凤鸣率先行了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鎏凤鸣额头青筋暴起,上前就给了萧芹友一脚,“你这混账东西!竟敢怠慢于朕!是活得不耐烦了吗?”这几日来,他因为鎏凤轩之事心底早已积压了满满的怒火,找不到出气的地方,再加上之前萧芹友救走鎏凤轩的猜测,让他更是火冒三丈,想到这老家伙很可能已经联合了鎏凤轩要夺取他的帝位,他一气之下便下了重手。
萧芹友本就是一把老骨头,是个书生不曾习武,哪能经得起鎏凤鸣的这么个踢法,当场就吐了一口血。
萧夫人大惊,慌忙将他扶起来,“老爷,你没事吧?”
萧芹友心下虽然已是愤怒不可言,但面上却是沉浸,对萧夫人摇摇头示意她退下,萧夫人只好听了他的话,毕竟鎏凤鸣还在前面,她也知道分寸。
萧芹友这才解释道:“皇上息怒,微臣先前出门,回来才听闻皇上前来,为了不辱了皇上之眼特去换了身衣衫,求皇上恕罪。”
鎏凤鸣冷哼一声,“出门?是去会鎏凤轩了吗?”
萧芹友回来之时便见府外围满了御林军,知道鎏凤鸣很可能是因为鎏凤轩之事而来,他也考虑了要如何应对,在救鎏凤轩之事上他没有留下任何纰漏,他是西凤国堂堂两代的元老大臣,所以只要他咬死了不承认,鎏凤鸣也不能拿他如何,在看到雪倾狂的时候,他怀疑雨涵的事雪倾狂也已经告诉了鎏凤鸣,看来鎏凤鸣这趟来是为了这两件事。
萧芹友在官场混了几十年,毕竟是老奸巨猾之人,他早已正了脸色,没有露出丝毫不妥,说道:“皇上,臣之前也听说大皇子被人解救之事,但具体是怎么回事,微臣并不清楚,皇上你此话是何意?”
雪倾狂以为鎏凤鸣来只是为了萧雨涵之事,现在听他提到这个什么鎏凤轩,顿时也有些奇怪了,鎏凤鸣跟鎏凤轩就一字之差,难道他们是兄弟?萧芹友口口声声说大皇子,难道这个叫鎏凤轩的是鎏凤鸣的大哥?那解救又是什么意思?鎏凤鸣此番来是为了这两件事么。
鎏凤鸣半眯了眼睛,眸中是满满的危险,浑身的毒蝎般的气息散发得更胆寒,看得萧芹友也不由得咽了口水。
“怎么回事?你少跟朕装蒜,你若是不给朕交代清楚,朕赐你满门抄斩!”鎏凤鸣一边说着一边打量萧芹友的脸色,不曾放过丝毫,所有与他有利的信息全都要掌握,萧芹友的一个眼神都有可能让他知道鎏凤轩的下落,而他的猜测到底是不是事实也能得到证实了。
萧芹友心底一惊,面上却只有惊恐之色,跪在地上猛的磕头,“皇上,微臣并未做任何欺君罔上之事啊,求皇上开恩啊!”
萧夫人也跟着求饶。
雪倾狂虽不知鎏凤鸣说的满门抄斩是何意,但是在她看来他应该不会那么做,丞相的位置本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可能说斩就斩,势必要经过刑部的审讯,她的目光落在鎏凤鸣的脸上,见鎏凤鸣虽一直沉着脸,但此时他的眼底有明显的探究意味,看来他是怀疑那个什么鎏凤轩与萧芹友勾结,她的视线下移,落在了不断叩首的萧芹友身上,她皱了皱眉头,似乎萧芹友并不知道:但这只老狐狸是不是在演戏就不得而知了,如果真的会……那他可以去参加奥斯卡的颁奖仪式了。
鎏凤鸣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怒气横生,袍袖一挥,坐回正堂之上。
二人在地上不断叩首,鎏凤鸣却没有叫停之势。
雪倾狂垂首自顾自的把弄着茶杯盖,代替鎏凤鸣出了声,“你们暂停吧,别一直磕,我心烦。”说着,她抬头望向鎏凤鸣,继续道:“应该还有话要问吧?”
鎏凤鸣这才冷声道:“萧芹友,你瞒着朕的事还少吗?朕今日来就是来办你的!”
萧芹友不由得冒了冷汗,看来雪倾狂那妖女果然将雨涵之事告诉了鎏凤鸣,而对鎏凤鸣来说:更是一件好事,他怀疑自己救走了鎏凤轩,与鎏凤轩图谋篡夺朝政,如趁此机会定他个欺君罔上就能够将朝政大权揽在自己手中,就算是鎏凤轩也不能奈他何了,不管如何,他一定要决口否认,现在既然雨涵没在场,很可能是她自己藏起来了,也有可能是夫人帮了忙,否则鎏凤鸣一定将雨涵抓住了在此地当面对峙,思及此,他镇定道:“臣未做任何欺君之事,请皇上明察!”他说得大义凛然。
鎏凤鸣还没开口,雪倾狂已经抢先了一步,她似乎看穿了萧芹友的想法般说道:“萧芹友,你是不是以为鎏凤鸣不知道你将萧雨涵掉包之事?萧雨涵没有在这里就没有证据,否则一定会当面对峙,所以就算鎏凤鸣知道也奈你不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