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管子征走在路上时,一个老人对他说:“孩子,做人开心也是一天,痛苦也是一天,不如开心的过好每一天。”
管子征猛然醒悟,沉思许久,他难得的露出了笑容。他觉得世间太苦了,不能让自己自我折磨。等他回首想对那个老人说声谢谢时,老人已经不见了。回去后的管子征,安置了吴涛的女儿,就是住在城中村的那个女孩子,安置在十一公主府里。
管子征没事干了,就在家里看看书,也不想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事情了。
时隔三个月后,美姬亲自来找管子征。管子征惊讶许久,因为美姬是翻墙而来的,没人知道。只有管子征和美姬知道,美姬似乎很喜欢跟管子征待一块儿。美姬问:“最近有写小说吗?”管子征看着美姬皓齿,美姬说话时总是咬字清晰的,声音总是那么好听。正当时,明月在夜空,管子征为她泡了壶粗茶,给她满了一杯。美姬四处打量他的斗室:“外面所说非虚啊,你果然不着你家人待见啊!”
“习惯就好。我时间长了,就习惯了。”
“你这么弄,有点被动啊。”
“我本来就是个被动之人,不存在主动,而且自己也深知自己没有太多能耐,所以姑且保守自己的小命,虽然偶尔有冲动干点事情,但是大概是不会成功的。比如……”管子征又想起了吴涛的事情。
美姬坐在管子征对面,喝着茶,他们之间隔着一个茶几。茶几也是街上很普通的那种。美姬托着下巴,翘起二郎腿,对管子征打量起来:“你不怕被人说闲话吗?”
“习惯就好了。”
“习惯有时很可怕,万一出事情了呢?你一点自救能力都没有!”
“唉,我起码会逃吧。该放下的总要放下啊。”
美姬用食指弹了下刘海的发丝,她说:“你倒是挺淡定的。”
“也有心慌的时候,总体还是可以的。”
美姬扬起嘴角笑了起来:“我不知道怎么的,想起我以前在江湖里的事情,你的态度,大多是那些高手的心态,可是你又不是高手,怎么这么淡定。你除非有藏着什么?”
管子征故作镇定的说:“你觉得我是高手?”
“你大可叱咤风云的,你却安于斗室,你大可大干一场,好享受荣华富贵,可是你喜欢看书。”
管子征一怔,解释道:“我是老实人,外面的花花世界,不如书里的精彩。”
美姬巴掌飞抡过去,管子征应声倒地,管子征半天才爬了起来:“你干嘛打我。”
美姬心想:这家伙真的不会武功啊!脸上却笑吟吟道:“想打醒你而已。”
管子征捂着脸说:“下不为例啊!”管子征其实早就心里暗暗算好了,只得结结实实的挨一下。虽然自己可以躲得过,但是还是挨一巴掌的好,不会让人起疑心。
美姬又问:“你最近又看到什么奇书?分享一下。”
“你别又突然打我,我最近烦闷一些事情而已。”
“你指得是吴涛那个清官。”
“我第一次感觉自己很没用,但是很快我又平静了。可能我……”
“觉得自己没良心。”
“你怎么看这样的事情?”
“我杀人从来不知道良心是什么?我指的是以前。现在的我,只会装做很良心,因为我要服众,管理后宫,就要靠师出有名和良心。要施行仁政嘛。虽然很婆婆妈妈的,但是真心管用啊。我的生活充满了安逸。第一觉得仁义是个好东西。虽然我很不适应,但是装做仁义,我还是会的。我的演技一向不错呦。”美姬呵呵笑了半天:“我对你说这些,是因为你是我认为没有危险的人物,没人在乎你的评价,我也好倾诉一下。毕竟一个人的秘密太多,会压抑自己的心情,会生病的。”
管子征好奇的问:“你最近杀了什么人?”
美姬说:“我不叫杀人,叫用刑法,有个漂亮的小宫女对皇上想入非非了,我发现了,找了个由头,就把她办了,送进天牢里,没几天,她就自杀了。跟我没关系呦。我只是关了一下她。她顶不住压力,就自杀了。”
看着美姬说得平淡,管子征冷汗直流,他眼神闪烁,只是给美姬倒茶。美姬看了他一眼:“你害怕了!”
管子征点点头,说:“我家里的人你暂时还不敢动我。”
“管正晓的破军枪法,确实厉害,不过呢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朝堂上的人个个鬼精的,对于你的大哥,早就有人不爽了。毕竟功劳有点大,北方的战役,你大哥最好别掺和进去,因为不好对付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怕你哥哥功劳太大,对于皇上他不得不起杀心的。而且,你大哥有点傲骨,不想站队,就是你大哥即不是太子党的,也不是其他党派的,所以,大家都不喜欢你大哥。”美姬分析道,又说:“不过呢,你大哥是个人才没错。”
管子征唉一声。美姬又笑了:“你也不赖,活了这么多年,还是活着。说不定你也是天才也未可知。”
管子征又问:“你打算在这儿呆多久?”
“不欢迎我了?”
“你宫里没事吗?”
“我来了事情,你知道的,女人的事情,所以皇上知道我身体不好,就没事了。我就出来了。宫门一闭就好了。再说皇上这个人,对我言听计从的。我觉得他为人不错,就是老了点,要像你一样年轻,我该乐开花了。”美姬呵呵的盯着管子征看。
“你别多想,我真心惹不起你这样的美女。”管子征蹙眉道。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找个人聊一下,安静我的心。”
“我真是好人啊。”
“的确是好人啊。”
“可能我不知道今天要不要赶你走。”
美姬愣了下:“你要睡觉吗?”
“快了,你看月亮都到了什么地方了。”管子征指着月亮说:“起码……”管子征又不说了,他又点了根蜡烛,斗室亮了许多,他对着书架说:“你想看什么书?我给你找找。”
美姬说:“要精彩,要幽默,又要见血的那种?”
“黑色幽默的侦探小说?”管子征在书架里抽出一本《漫长的告别》:“这本你喜欢的。”
美姬接过书本,看了看简介,嗯了半天,说:“你固然是个书呆子,但是对我真心的好啊。”
“客气了,你以后别突然进来,我可能会在洗澡的。”
“男人的身体我看多了,不稀罕啊。至于你嘛,我倒是好奇。”
“我的意思是,你以后进来找我时,请敲门,表明了身份,我再开门,我不是不喜欢你,我也有我的隐私的。请……”
“了解!”美姬行了个军礼,她又痴痴笑了起来:“你对我真好、。”然后又学着管子征的神态鹦鹉学舌般说:“我不是不喜欢你。”
管子征生气道:“别学我说话好吗?”
美姬呵呵笑道:“我幽默不?”
管子征额了半天:“冷幽默。”
“对啊,冷幽默,我很喜欢讲一些冷幽默,我的皇上也喜欢我这点。”
“你以前干过什么?”
“说来话长啊,杀人!”美姬说:“但是后来我厌恶了。所以进宫了,被皇上宠幸,我突然找到了人生的方向,优越的生活,让我沉迷。”
“纸醉金迷吗?”
“你们知识分子总是爱批评我这样向往生活质量的人吗?”
“不觉得吗?”
“我现在脾气很好,要是以前,你就死了。”
“我好幸运啊!”管子征给美姬添茶,说:“我幽默不?”
“冷幽默!”美姬呵呵笑道:“我不知道你怎么喜欢书呢?我记得你的父亲叫你入官的,当个文官之类的。”
“不喜欢科举。”
“何必呢?”
“真的不喜欢那些科举用的文章,有点迎合人的意思。”
“怎么说?”
“有种巴不得别人知道我的才华似的。就是那种感觉。”
“显摆?!”
“对,显摆。”
“朝堂上的人,也有很多会文采的,不一定都是显摆之人,你知道吗?那个丞相也是文采一流的,只是他的文章不怎么让人看见,因为他怕别人在他文章里找麻烦的。”
“你能让我看看他的文章吗?”
“你估计看不到的,因为我也想看看,据说他写好文章,第二天,就用火烧了。但是看过的人都觉得好。”
管子征点点头,说:“有空跟他切磋一下。”
“可是丞相不喜欢你们管府的人,毕竟是不同党派的。”美姬呵呵笑道。
管子征有点失落,他不得不坐下来,喝着茶,说:“你可以帮我的。”
“真不敢帮,因为丞相跟我有仇的。”美姬理着发髻,说:“早知道把发髻弄掉。”
管子征问:“要我帮你吗?”
“可以啊!你会弄吗?”
“会一点。”
管子征就站在美姬后面,解开她的发髻。此时,外面的月亮越来越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