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一只猎隼展翅起飞,飞入大山的茫茫云雾中。
林中,昨夜的火堆已经熄灭。
肖枭和苏望聚在古绲身边,此刻古绲正凝神静气,抱元守一。
“你师兄真的能看到鸟见到的东西?”苏望有点不敢相信。
“这是本门的秘技,”肖枭颇为自豪,“不过也就是我师兄才能跟自己的训兽做到这种地步,我还没这种本事。”
猎隼越过湖面,在村子里纷飞盘旋,突然,一枚飞针直射而来,射中猎隼翅膀,猎隼失去平衡坠地,哒哒哒,一人拄着拐杖走来,干枯的脸上浮现出阴霾。
良久,古绲睁眼,脸色阴郁,一言不发。
“师兄怎么样了,能找的到人被藏哪……”肖枭话没说完,一只猎隼摇摇摆摆的飞了过来,“哎……师兄,它回来了?”
古绲伸出手接住猎隼,轻轻揉了揉它的伤口,然后从猎隼的爪子上取下一个纸条道:“我被发现了,这是他绑在小隼上面的纸条。”
“什么?这他都能发现,那家伙什么来头!”肖枭大惊。
苏望没说话,接过纸条,上面就写了一句话:小友,何必心急。苏望揉碎纸团狠狠丢在地上。
毗邻村子的一处山上,老祭司坐在青石上静静等待,须臾,一名浓妆艳抹的女子妖娆着身段从山下而来。
二人似乎早就认识,祭司开口道:“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呵呵,”女子眉毛上挑,一副愤怒的神情,“我就想问问你,你这些天都干了什么好事。”
“好事?有话直说,我不想同你啰嗦,”祭司显得有些意外。
“昨日朝廷飞鹰传书给我,责问我封阵出了问题为何不上报,”女子皱眉,“你这些天究竟在干什么,能惊动朝廷。”
“我这几天没做任何事,”祭司拐杖轻叩地面。
“那你怎么回答朝廷会在此时注意到这里,”女子眼神如冰刀般看着祭司,“我都等了十几年了,不想因为这几天出了意外而导致功亏一篑。”
“你太小瞧武朝了,你可别忘了朝廷的天象司,他们可不是吃素的”拐杖停止了叩动,“这个封阵封印的可是百年前曾出世过的异兽,其强大程度足以能影响到武朝的国运,我们要动它,势必会引起朝廷的注意。”
“真是如此?”女子半信半疑。
“你我是一条船上的,我何必骗你,”祭司道。
“朝廷派了人来调查,这几天就会到,你有什么应对的办法吗?”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人如果来了提前告诉我,之后其它的就交给我。”
“阵法能彻底解封吗?”
“不会有问题。”
六匹快马在官道上飞驰,得了国师命令的常武星夜赶路,在第三天来到了距离连雾山三十余里的距城。
“天色不早了,彻夜奔袭那么远,大家都累了,今晚就在此休息一晚吧!”常武下令。
城主府。
面对来自武京的常令使,城主西门烈显得毕恭毕敬,态度谦卑。
“大使驾临,远道而来不知所为何事,”西门烈轻声问道。
“公事,西门大人就不要多问了,我们明天一早便会走,”常武回道。
“是是,下官明白。”
夕阳落山,城主府后院中的一间房子。
一扇窗户打开,信鸽自屋里飞走,跨过山山水水,来到一处竹林中的竹楼。
一名妖艳女子从屋中走出,取下白鸽腿上绑着的信,看完后回到房中取出一海螺状物,对其说道:“老鬼,朝廷的人来了,明日应该就能到,你打算怎么做。”
很快,有一道声音回应:“他们明日会经过何地?”
“什么意思?我告诉你,来人来头不小,要是出个闪失官府一定会追究到底,”女子威胁道。
“嘿嘿,如果那些人来这里那你我才是真正的不好过,”老祭司桀桀怪笑,“而且你就甘心这么多年的心血付诸一空吗?”
女子沉吟良久道:“好,明日——灰竹林外的官道。”
“几人?”
“六人,”咔嚓,刚说完,海螺化为一堆碎片。
夜,很深邃。
“只能等吗,”面对手段层出不穷的老祭司,苏望感到束手无策。
“别想了,苏哥,你都想好几天了,”肖枭递来一块烤肉,“来,尝尝。”
苏望接过肉,狠狠咬了一口,好像要把一切不痛快吞进肚子里。
“好香啊,小友的日子看来过的还算不错,”哒哒哒,祭司拄着拐杖而来。
“你……”苏望和古绲站了起来,肖枭没见过祭司,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抓着肉愣着。
“嘿嘿,小友,不必冲动,我来此处是有事寻你,”祭司道。
“把我朋友放了再说事,”苏望毫不客气的说。
“你帮我办事我就自然会放了她们。”
“我凭什么信你?”
“嘿嘿,你没的选择。”
苏望沉思半晌道:“说吧,什么事。”
“杀几个人……”
“笑话,前辈手段莫测,杀人还用我帮忙?”
“嘿嘿,小友不必拍我马屁,”祭司一如既往地笑着,“明日,灰竹林外的官道,六骑。”
“我不认识路,”苏望感到好笑,自己连这雾山都出不去,怎么去找那灰竹林。
“嘿嘿,我都为小友考虑好了,”祭司掏出一个蛊瓶,打开盖子,一个形似萤火虫的飞虫冒了出来,“跟着这个小家伙,它会带你到地方,天亮之前到地方,然后提着六个人头来见我,不然我不保证你朋友的性命是否能安然无恙。”
翌日,旭日东升,灰竹林,官道。
这条路平时来往的人不多,道路上长了不少杂草,轰隆隆,马蹄踏地,路上烟尘滚滚,六匹快马在官道上疾驰。
“吁!”缰绳勒马,六人停了下来,正前方,一株大树将路拦腰而断。
“工部的人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大一棵树摆在路之间没人处理,”工部是武朝专门管理工程事物的部门。
“周围都是竹林,哪里有这么大的树,”常武环顾四周,“小心埋伏。”
这时,树后冒出一个光头脑袋,苏望睡眼惺忪的看着来人道:“哎呀,等了一晚上,总算来了。”
“阁下是何人,不知道这里是官道吗?”常武问道。
“一、二……嗯刚好,”苏望数着数,“不瞒众位,有人要我取你们的脑袋。”
锵——刀剑出鞘,常武六人虎视眈眈的看着苏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