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峥指间的香烟在黑夜中明灭的闪烁着,她捋了捋微卷的金黄色长发,单手支在脑后,样子有些慵懒。都到了家门口了,忽然间她又很不想回家,孤独的双人床,总是很容易让人无眠。
“在想什么?”磁性的嗓音蓦地在耳畔响起。
容峥微微一鄂,指了指天色,挑眉微笑:“在想你该回家了。”推开车门,她回头看了他一眼,再见,楚慕楠。
“容峥。”楚慕楠猛地拉住她的手腕,四目相对,彼此愕然。
“轰——”厚重的云层中闷雷划过,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容峥……”他的短发被雨水打湿,柔顺的贴在额头上,她的裙子缓缓贴身,玲珑浮凸的身材令他的喉结不规律的动了动,手掌紧了紧,将她拉近了几分……
“你……”容峥微讶,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徐徐靠近的薄唇,一时间忘了反应。
他的唇软软的,微凉的触觉,覆在她同样柔软的唇上,只是纯粹的、两片薄唇毫无间隙的贴合,他不狂热,也不激越,眼神却迷离而诧异。
他不懂接吻!这个认知让容峥心情蓦地大好,竟低低的笑了起来。
楚慕楠皱着眉头,不解的看着她的唇倏地离了自己,猛然只觉心口空落落的十分不舍。
傻小子。她在心中好笑的叹了口气,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脸谑道:“小子,你这么单纯,姐姐怎么舍得摧残你这朵祖国的小草?!”是呵,他果然里里外外都干净的不可思议,和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怎么能祸害他?
楚慕楠微微征愣的看着她,蓝眸里遽然滑过一丝阴鸷,眸光里仿佛要喷出火来,唇角僵硬的扯了扯,冷哼道:“我让你看看,我是不是‘小草’。”说完,他将她扯向自己,猛地吻上她的唇。
接吻大概是水到渠成的,吻了就会接着吻下去,果然,楚慕楠是一个聪颖的男人,他撬开了她的贝齿,灵巧的舌头遍尝她的每处芬芳,淡淡的幽香让他迷恋不已,遂不断加深这个吻。
“容峥……你相信一见钟情么?”薄唇移向她修长的脖颈,他粗噶着声音问她,温热的手掌珍而重之的覆上她的丰满,他在她耳边喷薄着热气,按捺着连自己也不明白的窜动情愫低道:“容峥,我爱你。”
容峥晃了晃神,他的手掌已经滑入她的衣角缓缓上移,他的掌心是那么的灼热,仿佛炎夏的阳光,她几乎要被烫伤。
心猛地缩紧,她的脑子微微晕眩,红唇抽搐了下,眸光里掠过一抹隐忍的感动,白皙的双臂环住他的脖子:“不要在这里。”
他如蓝天般的眸子倏地一亮,猛然拦腰抱起她。
红色的裙裾腾空飞扬,她定定的看着他英俊而泛着微红的脸,嘴角满足的勾了勾。
容峥,你相信他对你一见钟情么?她在心里问自己,然后闭上了眼睛,黑暗中的眼珠子一片湿润。信……因为我对你一见钟情了……楚慕楠……我爱你……
“呃,你该死的,你还没找到么?”黑暗里传来女人低低的怒吼声。
“我……”接着是男人低低的辩解:“我没见过,我们开灯好不好?我找不到。”
“不好。”女人断然低吼,猛然间用力咬了下唇,淡淡的血腥味伴着烟草的味道扩散、再扩散,掩去内心的胆怯和慌乱,一丝苦涩油然而生,她幽幽的叹了一声,然后瘫软着身体,动也不动。
她这样做,是对是错?是对还是错?爱他就给她,有错么?
错了么……
正在她身上极力卖弄的男人感到她的冷淡,怯怯的叫道:“容峥。”
“啊?”她微鄂,猛然甩了甩头挥起那些无厘头的纠结,脸上掠过一丝不耐,她猛地翻了个身将他推到,当骑马一样骑到他的身上:“该死的,我来!”
话音一落,他猛然惊叫:“我已经找到了,为什么要你来?啊……”
“你……还是第一次?”她愕然的看着他生疏的反应,嘴角不自觉的弯弯翘起,没错,一个刚刚学会接吻的男人。
“第一次怎么了?以后还有会第二次第三次……”他猛地扣住她的腰,制止她乱动,随后,抱着她转了一圈,重新占回优势:“我们要有很多很多次……”蓝眸一闪,他低下身,奋勇征战,攻城掠地。
“楚,慕,楠……”她低低的呢喃,眼中隐约泪花闪烁,然后白皙的手臂环住他健壮的腰身,抱紧,再紧紧的,抱紧。
背靠着医院洁白的墙,他的头歪向一侧,轮廓分明的侧脸上闪烁着一抹淡淡的忧郁,湛蓝的眸子仿佛大海般深邃,削薄的唇抿成一道直线。
风从走廊微敞的窗口吹了过来,他短硬的发一缕缕覆在宽阔的额头上,发尖与卷翘的睫毛接轨,他却懒得理一理。
“呼呼”
终是有些微的冷,穿心而过……
“真情是什么啊,人家怎么轻易地就会把它给你,而且就是楚慕楠肯给,我受得起么?林涵,我自己知道自己的情况,我和他,一个天一个地,两两相对,怎么也凑不到一起的。所以,玩玩而已,不要当真。欢喜的日子,过一天就少一天。”
她用淡淡的语气说着,怎么也想不到,他在门外,悉数的把她的话都听进了心里,心,隐隐作疼。
一道门,隔着彼此,她的心,他似乎永远也捕抓不到。
玩玩而已么?
金璧辉煌的酒店大厅,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映出两个高挑女人踉跄的身影,其中一个女人身着鲜红的长裙,前襟层层花边镶滚,脚下蹬着八寸高的细带跟鞋,走起来路仿佛磕了药般飘飘欲仙。
“容姐,你还好吧?”另一个女人扶着容峥纤细的腰,清丽的脸上写满担忧,轻声的叹了口气:“谢谢你,不然我今晚……”李虹心里一顿,鼻子微微发酸,水眸几乎掉下泪来。
说好了只是陪宴,那个该死的秦少一双眼睛总是不时移到她身上,甚至还丢出一张金卡说要为她开包,她执意不肯,他的面子下不来,便纠合一桌子的客人灌她酒,想到这里,李虹的嘴角恨恨的勾了勾,蒙上水雾的眸子闪过酒宴上一张张可鄙的嘴脸,连平日里关系很铁的姐妹都缩在一边明哲保身,只有容峥—李虹还记得当时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