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天客、郑天刚等人被暂押在应天府大牢。慕天客靠着一堆杂草,闲坐了起来,他透着牢房的天窗,看着天上圆圆的月亮,都说花好月圆思故乡,慕天客想起了穿越前的点点滴滴,此时黑色笼罩了一切房屋,月色朦胧,树影婆娑,风儿轻轻,吹拂着群星那晶亮的脸庞。慕天客思绪万千,他甚至想到了已经离异的妻子。
就在这时,监狱的门嘎的一声被打开了,慕天客透着昏暗的烛光瞧去,守卫纷纷跪倒在地,一个穿着蟒袍的高级武官走了进来。
“小人叩见史可法大人!”一个狱卒跪在地上大喊着。
慕天客从狱卒嘴里才得知,眼前的这位高官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忠臣史可法,只见史可法四十五岁上下的样子,穿着雍容华贵,步态平稳,气宇轩昂,一看就是心中有物,神情高贵的人物。
但打开牢门后,史可法表情有了一些凝重,但当他见到慕天客身上的伤,立马绷着的脸稍绽放了一些。一个狱卒搬了把凳子过来,史可法坐下问:“三太子的身份确凿无疑?”
“当然!”
“那你把事情的林林总总仔细的跟我说一遍,注意!不要落下细节!”史可法说。
慕天客将进城送信后的一连串的事儿都和盘托出。当慕天客讲到崇祯帝托孤、煤山自缢的一段,史可法听的禁不住老泪纵横!于是跪下,面朝北方,跪下磕了三个头,嘴里喊着:“陛下,陛下啊……”
自穿越前,慕天客就颇为看中史可法的气节,当看到此情此景,慕天客也长吁短叹,感慨颇多。
史可法起身后,递给慕天客一杯清茶,客气的问道:“慕先生,大太子现在何处?”
“大太子身陷囵圄,至今下落不明呐!”
史可法擦拭了眼泪,说:“现如今,朝中马士英、阮大铖当政,外有江北四镇将军、武昌左良玉、福建郑芝龙的外将封疆,若让他们扶持三太子,必有过硬的实证。”
慕天客说:“崇祯皇曾给过金牌一面,还有三太子的玉坠为证。”
史可法摇头说:“最缺的是人证!而且是京城掌握话语权的人证!”
“北都沦陷,谁能来南京作证?”
“那就不太好办了!”
慕天客跪下叩首说:“难道没有回旋余地?你我如何面对先帝在天之灵!”
“难呐,如今的南都各级官员,各怀鬼胎,心中都有自己的继承人选”
“都是我的错,我把事情想简单了!”慕天客叹气说。
“明天择贤殿,我自当力保!慕先生早些休息。”
说完,史可法离开了应天府大牢,而慕天客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第二天,南京明皇宫择贤殿,各色人等,济济一堂。每人都各怀鬼胎,他们穿戴整齐,正襟危坐在下堂上,而福王世子、潞王、三太子则坐在了正堂上。
会议开始后,诸人一言不发,似乎都在沉默着等待着什么,马士英率先打破了沉寂,他说:“福王世子血缘最近,其父福王又是万历皇最受宠的皇子,曾一度打算册立为太子,立福王世子为帝,于情于理,都很合适!”
实际马士英等选立福王世子,完全出于主上昏聩,主下专权的目的。
而钱谦益极力反对,提出了立贤的说法,因为潞王朱常淓琴棋书画、礼仪仁孝,无所不精,在诸王之中,有口皆碑!
史可法插言说:“先帝三太子在此,我想我们没有必要争论了吧。”
阮大铖说:“这个三太子只有物证,既无人证,又无先帝敕书,怎能证明其真假?如果一旦有假,大明万里江山的血脉,谁能付的起责任?”
阮大铖这话直接击中史可法的要害,殿内又陷入了一片寂静!
“那就再等几天吧!看看北边的动静?”一个不知名的大臣建议说。
“国不可一日无君,现如局势如此危急!帝位不定,人心不稳,因此今天必须选出新君人选。”
…………
经过一番唇枪舌剑的辩论,最终马士英、阮大铖等人占了上峰,因此最终确立福王世子朱由崧为大明皇帝,年号弘光,史称弘光帝。
而三太子则由于缺少人证,被迫放弃了帝位,只能暂住在江宁府衙门,以待进一步的甄别。
然而,已经即位的弘光帝朱由崧却因为三太子的身份而坐立不安,一旦北都逃亡官员来到了南京城,万一认出三太子是先皇之子,自己又将如何自处?于是深夜派了锦衣卫,以冒称皇太子为名,立即发出诏旨,逮捕三太子和慕天客。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史可法大人派来了几个武士,将其救出,从后门潜走,好在有惊无险。
一行人到了南京的近郊,史可法早已在此等候,三太子一到,史可法立马跪了下来,声泪俱下的说:“未能力保三太子登基大位,身感罪孽深重。”慕天客扶起泪流满面的史可法说:“不能责怪大人,大人已然尽力了。”
史可法让慕天客暂居附近村落,自己回去后定当力挽狂澜,再扶三太子登基。
这时三太子摆了摆手,用淡然的语气说:“不用了,现如今堂叔登基,我们都是太祖的后人,我无意于当这个皇帝,史可法大人,你就好好的辅佐新君吧。”
史可法擦着眼泪问:“那三太子殿下,您打算去往何处?”
三太子笑着说:“如此乱世,隐匿民间,也未尝不逍遥自在!”
史可法拉着慕天客的手,老泪纵横的说:“先帝的骨血,就拜托给慕先生了!”
慕天客把手扣在史可法的手上,坚定的点了点头。
踏着晓风残月,沐浴着丝丝的暖风,慕天客牵着史可法大人送的两匹马,与三太子并肩走在南京郊外的乡间小路上,慕天客见三太子低头不语,于是问:“三太子想去哪?”
“凤阳!我祖宗的家!”
慕天客苦笑了一声,心想:叶落归根,这也许就是历史的轮回!
于是把马匹分了,飞跃上马,随着驾的一声,一个新的征程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