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糟糕透了,乔湘儿也不打算这时候去见东赤泠了。每想到七皇子那个小白脸呆在东赤泠身边,心里就不是滋味,她非把她给弄走不可!
“回宫!”
“诺!”
东赤泠夹起一片鸡皮鲟龙,送进嘴里细嚼慢咽。除了两腮微微的颤动,依旧没有一丝表情。有时候夕泱也怀疑,到底他是不是面瘫了,才能做到这般冷酷无情。
象牙筷摆在金碗上,夕泱未曾开动,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东赤泠。东赤泠没有一点被人关注的自觉,仍旧保持着优雅的吃相。
“太子殿下,本殿觉得我们有必要谈一谈。”
东赤泠放下象牙筷,接过张唯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嘴,才道:“说!”
“本殿不管太子殿下想要做什么,但是请别牵涉到夕泱。若是太子殿下需要一个被宠爱的人,找女人更恰当,为何找上本殿?”她不是害怕皇宫的流言,也不是注重名誉的人,但是她不想惹上皇室中的纷争!南炙国的皇室已经够让她厌倦了,没道理来到东离,还得卷入东离的争权夺势中!
“何时看出来的?”一开始就知道瞒不过她,只是没想到才几天,这个事就被她拆穿。
“谁敢在背后议论太子殿下?若不是太子殿下有意放出消息,流言会这么快传遍整个皇宫?”
每个女人都幻想找到一个将自己宠上天的男人,永远爱护自己。夕泱也不例外,只是夕泱不会相信这个男人是东赤泠!
为了一个“男颜”而做出令天下不耻的事,还不是他东赤泠干的事!像他这般冷酷无情的人,感情怎么能左右他!感情对于他,可谓是一种奢侈!
这,这,太子殿下责罚王总管,将七皇子安排进流盈宫都是别有用心?张唯心里知道,太子殿下向来不按常理出牌,更从来不会关心爱护谁,但是这次他都差点因为太子殿下对七殿下的不同,而相信太子殿下真爱上七殿下了!没想到一切都是太子殿下布的局。
一直以为七皇子只是个皮囊不错的男子,没想到第一个戳穿太子殿下计谋的竟是她。不得不刮目相看啊!
“本殿不求别的,只求在东离平安呆过五年。”夕泱站起来,眼眸丝毫没有惧意的对上东赤泠,“流盈宫,本殿是不会再住下去,既然本殿是贵国的质子,便去质子该住的地方。请太子殿下还夕泱一个安宁!”
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就在夕泱要踏出房门的时候,东赤泠开了尊口:“你已经卷进来了!”
你已经卷进来了,便由不得你退出!
既然你是本太子选中的人,便没有退出的资格!
这些话,东赤泠没有说出口,但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若是别人,可能会顺了他的意,可是她不是其他人,她是她自己——吕夕泱!
离开破陋的清风苑才几日,重新回来这里,竟觉得清风苑比之前更加苍凉。蹲下吹了吹门槛上的尘埃,一阵灰粒飘散,在阳光里飘飘扬扬。坐在门槛上,思考着今后在东离的日子该怎么过!
离开的时候,瞧东赤泠灰沉沉的脸色,就知道他一定不会管自己,任由自个在宫里自生自灭。自己只有想出个办法,才能在宫里生存……她,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到了夜晚,清风苑的风很大。夕泱只好将破烂的窗户修一修,抵挡住凉风。和衣而睡,心里非常的平静……
在夕泱对东赤泠说了那番话之后,宫内的流言突然间全都消失。可就算这样,也难保他们心里不会说,毕竟挡得住别人的口,却挡不住别人的心!
熙宁宫,太子妃的寝宫——
乔湘儿手扶着朱红大柱,娇美的面容浮现出一丝狰狞,尖长的手指甲将红柱刮出了几条浅浅的痕迹。
“银子,你们已经收了,本宫从此不想见到那个人!”
得罪本宫,本宫便不让你好过!早朝之后,太子殿下终于发怒于那些乱嚼舌根的宫女太监,处死了不少奴才。太子殿下处理了流言,就说明七皇子并非太子殿下男宠,既然太子殿下不是护着她,一个被囚禁在别国的质子,还有什么能力和自己作对!
手腕上的红肿还没消去,一阵阵的酸痛提醒着她,七皇子对自己的无礼!张侍卫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人,乔湘儿不敢动,可是在东离了无依靠的七皇子就不同了!
身后的几个黑衣人蒙着面,对着乔湘儿弯腰道:“我等绝不让娘娘失望。”
乔湘儿点头,“去吧!”
只见几个黑影消失,融入了漆黑的夜色中……
清风苑终年废弃,无人管理。地上堆满了枯叶,风一吹,便会带起一堆树叶飘舞。四个黑衣人脚尖轻点在枯叶之上,无声无息的潜入。
每人手中提了两桶油,在黑夜中粼粼发光。四人对看一眼,分散开来,分布到屋子的四周。提着油桶,将屋子周围洒了一圈。
四人发出的动静极小,被唰唰的风卷落叶声而掩盖。
重新聚在一起,一一点头,示意对方已经准备完毕了。其中一个黑衣人面露凶光,从兜里掏出火折子,火焰就像是夜晚娇艳的精灵,在空中划过完美的弧线,落在屋子上。
火光乍起,围着洒了油的地方,如火龙将屋子一下子包围。周围的空气在火光燃起的那一刻,快速提升。红光印在四人面上,将脸也照红耀耀的。
清风苑在皇宫内很偏僻,要发现清风苑着火,要费不少时候。四人并没有急着离去,守着清风苑,未免里面的人跑出来。
空气越来越燥热,夕泱发觉了不对,一睁眼就看见屋子全燃起了火。清风苑不会平白无故的着火,必是人为。恨自己的人只有一个,夕泱没料到乔湘儿会这么沉不住气,才一晚就想要了自己命。
古代的家具大多为木材,全是些易燃物品。大火无情的吞噬清风苑,处处被火焰包围,浓烟滚滚,让夕泱的视线模糊不清。她想起了东赤泠早膳时的那句话,自己当真无法退出皇室的纷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