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下去,将箭尖拔下,埋于联军战马所过之处。”夕泱当即想出对策,对着蓝郡王道。
蓝郡王不为所动,吹胡子瞪了夕泱一眼,道:“一介女流,军营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也不顾夕泱在东赤泠心里的地位,蓝卫奇就是这个性。看不惯,就直接说出来了。不过一旦他对某件事情改观,便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蓝来修缩了缩脖子,见皇上已经点头示意,立刻下令:“命骑射军拔下箭头,埋在地底。”
虽然这样下令,但是蓝来修还是不懂这样深意。看了眼皇上,发现他还是一副无表情的脸,就算皇上知道,也不会向任何人解释。问他还不如问七皇子,蓝来修凑到夕泱身旁,问:“贵妃娘娘,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蓝郡王发现他儿子,对这个贵妃娘娘太过敬重。比他这个当爹的,还要恭敬,给了他一个暴粟,却什么话也不说。
夕泱并不讨厌蓝郡王,毕竟他这样的将士,是用命拼来的。要他将尊于女人之下,肯定不服。夕泱不会因为任何东西而烦忧,笑道:“你们听马蹄之声,有什么感受?”
夕泱不急于解释,而是问了这么一句。
张唯小言子都摇摇头,这声音不就是马蹄之声?蓝来修长居边关,对于马蹄声,听得很多。瞧了眼夕泱,突然一个惊呼道:“我知道了!如果联军攻击是假的,必会派出大量马儿制造出黄沙漫天飞,声势浩大的局面。为的就是,混淆我们的视线,令我们分不清真假。”
影无风被蓝来修这么一说,也知道了答案,不肯落后的接过蓝来修接下去的话。道:“要是如此,马蹄声便会很大,而真正的士兵人数却很少。听声音,便可分辨出真假。”
夕泱点点头,真不愧是少将蓝来修和神医影无风,一点就通。
“你们听这次的声音,几乎都是马蹄声,而且黄沙非常之大。”
那只能说明……这次也是假的。
蓝郡王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女子,对于蓝来修一开始说……她是皇上请来的军师,也有一点相信了。他守卫边关数十年,对马蹄声这个问题,一直没注意到。而这个女人才来边关一天不到,就解决了一个令他烦恼了数天的问题。
蓝来修拍拍父亲的肩头,以示安慰。都说不能轻视七皇子了,七皇子不是一般人,不但是皇上的“男人”,还是一个头脑聪明的军师。
蓝郡王心中对夕泱的印象,开始改观,再也不敢轻视她。
“将西岐国太子押下去,严密看管。”东赤泠下完命令,牵起夕泱的手,往军营大门走去。
蓝来修父子、张唯和小言子也跟上去,这一次非要看看联军滚回去的丑样。
影无风摸摸鼻子,也很好奇。虽然他不是军营里的人,但好歹是几人的朋友,跟上几人去凑热闹,看看夕泱的分析是否正确。
黄沙弥漫中,一匹匹马儿不断倒下。马儿最怕蹄子踩到尖锐的利器,一旦踩到便不能再跑动,踉跄地摔倒地上,爬不起来。马蹄是马儿最脆弱的地方,而地上洒满的箭头,无疑是他们的克星。
马儿一倒,马上的士兵也被甩出去很远。东离士兵穿着蓝色盔甲服,一刀结束联军士兵的性命。派来制造声势的士兵不多,只有几千人。东离士兵没一个受伤,而联军士兵却全部被绞杀。没有哪一次,士兵会杀得这么过瘾。看见联军毫无反抗能力,只有等着被砍的份,反而激扬了士气。
一片的欢呼,震耳欲聋。
东赤泠将夕泱拥入怀中,这算不算是上天的恩赐?能有这么一位贤内助,比任何一件事,都要值得高兴。
影无风看见两人亲热的样子,只得叹气……他的红颜,身在何处?每日看见别人恩恩爱爱,自己却孤家寡人,越发想找到生命的另一半。
两国联军被杀个措手不及,不一会黄沙平息,几人也回了军帐。接下去才是正真的战争!
成功,便是一统天下。失败,便是东离被兵马践踏。
影无风的神医谷虽然距离军营不远,但是他也是头一次进军营。一看军营里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内心的那股江湖儿女的豪气,也被激起。抖了抖肩膀,无不自在。
军营里的伙食,不比神医谷和客栈美味,但桌上的人依旧吃的津津有味。
蓝来修和影无风,一个色鬼,一个无赖。一拍即合,抱着酒坛子猜拳,喝得脸红耳赤。
傅凝虽是一代将军,却安静的坐在一旁,像个文士般,打量皇上身侧女子。与皇上分离客栈之时,皇上明明是去找七皇子,怎么就带了一个女子到军营。有七分猜疑,三分防备。直觉告诉他,这女子的身份,并不简单。
东赤泠并没有那种打战的激情和逼迫感,至始至终他都搂着夕泱坐在篝火旁,像是这场战争,对他并无影响。脸上虽是冰冰冷冷,但是周围的人一看便知,皇上心情不错。
蓝郡王对夕泱已经刮目相看,对东赤泠和夕泱的暧昧搂抱,便不再多问。而军营的一干将士,得知那计策是出自这位妃子之手,也佩服得服服帖帖。
“北宜国派出的将军是韩鸠,他的名声早就传遍四国,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蓝郡王没喝过一滴酒,只吃了肉块,对篝火旁围满的众人道。
蓝来修不满地瞅了他一眼,道:“我说爹啊,你怎么涨他人志气,灭你儿子威风。韩鸠有你儿子能干,有你儿子有名气吗?”
虽然开玩笑的话,却令蓝郡王自豪一笑。他这儿子,确确实实不错,虽然生活行为不检点,但是带兵打战是一流的。
东赤泠自知蓝来修的本事,道:“三国开战,便由你带兵冲前阵,杀杀北宜西岐的锐气。”
蓝郡王拍拍蓝来修后背,险些将蓝来修嘴里的酒拍出来。赶紧往影无风旁边挪了挪,道:“臣定不负众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