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赤泠满意一笑,“退朝!”
这场早朝,可谓是胆战心惊。不少大臣,一退朝,就赶紧回家压惊了。
东赤泠御驾亲征的含义,别人不懂,王总管可看得明白。不就是去追七皇子么?
东赤泠简单的准备一下,带着几千军队,出了失锦城。皇城的一切事情,交给王总管、秋明吉等心腹处理。若是有重要的奏章,便快马加鞭送到东赤泠手里,批阅后,便又送回去。
胯下的马儿每走一步,东赤泠就觉得离夕泱近了一步。
转眼半个月,夕泱坐在马车上,为聂云离擦掉吐出来的血渍。最近聂云离的身体越来越弱,发病的次数,从以前的两天一次,变成两天三次。
聂云离温柔的眼中带着满足,生病之后,有她细心的照顾,能不满足吗?
夕泱将帕子递给小言子,道:“福叔已经驾了一天一夜没合眼了,我出去跟他换班。”
小言子点头,为聂云离擦身子。
“再过不久,就到边境了,到时候就不会这么累人了。”福叔将马鞭递给夕泱,钻进了车间补眠。
路边的景色越来越萧条,夕泱也感觉到了边关的苍茫凄清。天空上偶尔有几只雄鹰飞过,留下一声长啸。
“驾……”一抽马鞭,马儿又快跑起来。
三日后,笞戌县。
笞戌县是最靠近崎岭边境的小县城,因为这里是两国边境贸易来往的重要地点,所以这里的经济比较发达。
一到笞戌县,夕泱他们就找了一家客栈,填饱肚子。
神医谷位于崎岭边境一座叫做白药岭的山中,由于那里白药最多,变由此得名。
想要去神医谷,极不容易。因为白药岭虽然药物多,但是树林里,有终年不散的瘴气。平常人要是误进了树林,又吸了里面的瘴气,肯定死亡。
要进神医谷,必须有人带路。否则被困在树林中,别想走出来。
夕泱他们首先要做的,就是找些药物,解掉瘴气之毒,否则别想踏进白药岭。
白药岭的瘴气,跟一般常见的瘴气一样,各个药铺都有售卖解药。夕泱叫福叔去买了几包药回来,便让小二去煎药。
小二在客栈里,见过不少类似夕泱他们一样的客人。凑到桌子前,接过几个药包,问:“客官们,这是要去神医谷求医?”
夕泱看了他一眼,知道小二想告诉他们点什么,掏出一锭银子,递给小二。
小二笑嘻嘻的接过,指着小县南边的几处山峰。道:“白药岭,可不是说能进就能进的,神医影无风是个怪人,他学了一身的医术,人人都知道他医术高明,他却不喜欢医治人。”
小二越说越有劲,坐到了板凳上。小言子往左边移了移,给他让出点地方。
“虽然他不喜欢医治人,但是每天求医的人依旧太多。所以他特意选了白药岭这个地方,白药岭的瘴气好解决,可是……想进白药岭,却不容易。”
“白药岭在月中崖对面,两座山之间没有任何的桥梁。如果你们想要过去,必须找个武林高手,让他先飞过月中崖,到了对面的白药岭给你们牵条绳子,然后你们再顺着绳子划过去。不过嘛,月中崖悬崖万丈,要是一不小心,就得粉身碎骨。再说,哪个病人,能够沿着绳子划过去?若是有精力能划过去,还求啥医啊?”
“其实神医就是不想看见有人求医,才选了白药岭这个地方。你可知道神医在边关的外号?”
小二卖起了关子,夕泱很配合的再拿出一锭银子,示意他继续说。
小二急忙去接银子,还没拿到手里,就被掌柜推回给夕泱。
客栈里,有其他几个伙计瞧见了,狠狠的剐了那小二一眼。每次看见有贵人来求医,就靠这样得赏钱。要是再让他这样下去,谁还敢进客栈吃饭!
“公子,你别把银子给这混小子,他说那点事,笞戌县哪个人不知道!说起神医的外号,形容得还蛮贴切的。叫做……佛面阎王。”
夕泱正在喝茶,听见这四个字,噗,一声喷出来。
挽起袖子擦了擦嘴角,的确蛮贴切的。给人希望,让人千里迢迢来求医,若是医治了,就被称为神佛;若是不医治,求医之人除了死还有什么法子,如此算来,影无风又变成了送人入地府的阎王。
“我们还是打道回府吧!”聂云离气若游丝,说话无力。
福叔夹了一口饭,喂进聂云离的嘴中。这些日子下来,聂云离连拿筷子,都拿不起来了。要是再过几日,夕泱真担心,他是不是最后一口气,都没了。
“既然来了,就必须去求医。”
夕泱转头看福叔,问:“福叔的武功如何?不知能不能跃过月中崖?”
福叔挠了挠后脑勺,抬眼看掌柜,问:“那月中崖,有多宽?”
掌柜的有点犯难,倒是那个坑人的小二拍了拍桌子,道:“我知道,我二姑妈的女儿经常去月中崖卖些山药,听她说,那悬崖有一百多丈呐,光是探头往悬崖下一看,她都眼冒星星。”
“一百多丈!”福叔惊讶的吼了一声,连忙摇头,“十多丈,我还能跃过去,一百丈,我就只能掉下去了!要是主上没发病,指不定能跃过去。”
小二不信,指着聂云离,明明就是一个病怏怏,“他怎么可能啊!”
福叔最讨厌别人小瞧主上,当下就拍桌子,怒道:“信不信老子劈了你!”
小二被吓得缩脖子,掌柜将小二一推,推开了一米多远,“少在这儿偷懒,去招呼客人。”
见小二被掌柜的喊走了,福叔这才坐下来。
要是福叔都跃不过去,他们四个里面,就没人算得上武林高手了。看来还得去找一个高手,帮帮忙啊!
“小言子,你留在客栈里照顾聂公子,我和福叔先去月中崖瞧瞧。”
小言子“嗯”的一点头,扶着聂云离上了楼。
夕泱带着福叔前脚刚踏出客栈,后脚就有一袭黑衣长袍的男子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