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乙,莫要傻乐了,还不速速进屋见见公子,慰劳一下小娘子”。稳婆笑眯眯的笑着对燕青言道。燕青一拍脑门,哈哈大笑:“大娘所言极是,小人欣喜万分,却是有些失礼了”。言罢抬脚走向屋门便欲掀开门帘。
蓦然。心中想起一时,不觉大囧,回身走到稳婆面前,躬身施礼:“大娘,今日之事,全仗大娘周全,若非有大娘,小人不知如何是好了,大娘,这是一封纹银,请且收下,莫要嫌少”。燕青说完,便递上早已封好的二两纹银与稳婆。
稳婆见状,连连摆手:“小乙,心意老身领了,这银子万万不能收,汝夫妻二人虽是外乡之人,却在桃花村中行善助人。吾村中众人很是爱惜你二人,今日此等小事,再也修提,老身与汝夫人公子有缘,再收银两岂不让人羞耻,小乙,汝公子甚是可爱,老身抱着怀里时欢喜的紧呢”。稳婆说完,乐呵呵的笑了。
燕青听的稳婆如此说道,心中更是如猴急一般,急切的想进去一睹妻儿,于是哈哈一笑。硬是把银子往稳婆手中一塞,:“大娘,莫推辞,吾去也”。燕青走到门开,深自呼吸几下,然后轻轻挑帘而入。但是师师面色有些苍白躺在炕上,怀里也红布棉袄里正裹着一面色红润小二,兀自在吮着嘴唇,煞是可爱。
李师师见燕青进来,含羞一笑:“官人,恭喜官人,燕家有后了”。燕青慌忙走上前去,望着眼前娇妻,心中怜爱顿生:“夫人辛苦,夫人今日当记第一大功劳,吾观吾儿面目清秀,声音洪亮,必是继承娘亲。想吾儿以后也必是人中俊杰。”。燕青说完,俯身又怜爱的看了看小娃,小娃竟似微微一笑,直把燕青乐的心花怒放。
“娘子,既然已是天降麟儿,吾儿便依夫人之前所说,便叫他燕飞天如何”。燕青喜滋滋的看向了李师师,李师师含笑微微颔首:“一切但凭相公做主”。
燕青大喜,接着言道:“娘子,刚刚某家灵机一动,给吾儿想了一个乳名,吾儿是除夕刚过生人,吾想便唤他做初一,夫人觉得怎样”。李师师听得夫君这番话语,心中很是欢喜,很是怜爱的轻轻用手拍了拍小娃:“娃儿,汝爹给汝取了个乳名,唤做初一,为娘亦觉得甚是不错,吾儿,从此刻起汝便叫做初一啦”。
“贤弟,妻儿可都安好,小娃儿长的兀自像谁?”。蓦的。门外传来了武松的声音,此声音显得颇为焦急却又似显得温柔,旁人若是识的武松,定会惊诧这话是竟是他口中所说。
燕青夫妻二人闻得门外武松问询,相视微微一笑。“哈哈,哥哥,小娃生的清秀,面貌更似他娘,哥哥,哥哥不是外人,吾家没有许多讲究,哥哥亦进门来望望吾儿,欢喜欢喜”。燕青笑着朝着屋外言道。
“哈哈哈,那便失礼了,俺进来了”。大笑声中,武松和着稳婆二人复又转回屋内。稳婆看着燕青二人,眼中慈爱顿生,缓步行到炕前,把先前燕青交与她的一封银两塞到初一枕下。笑着对燕青做了个万福:“小乙,小娘子刚刚生产,汝以后用银之处甚多,老身要此无用,能替小娘子接生是老身的福分,这样吧,汝给吾的银两,老身收下,但是老身甚是欢喜这小儿,这银两便赠与他置办衣物便了。莫要再言,天已不早,老身这便回去了”。
稳婆移步至门口,刚欲出门,忽的转过身来。:“小乙,汝唤小儿何名”。武松听罢亦是看着燕青。燕青侧身看了看李师师,师师含笑微微颔首。燕青哈哈一笑:“哥哥,大娘,小儿大名为吾家娘子所起,唤做飞天,乳名是由小人所起,吾唤他做初一”。
武松与稳婆闻得此言,俱是点头称是。稳婆看向小乙:“小乙,汝可知,汝让村中许多后生艳羡不已,小娘子生的美貌无双,又是腹内有学问,小乙,汝这得多大的造化才修的如此姻缘,老身从未见过有汝二人如此登对的一对璧人”。
燕青听稳婆如此说道,心中暗喜,拿眼偷偷观瞧李师师,李师师竟也似有点扭捏。武松和稳婆见着夫妻二人如此,哈哈大笑起来。
正当屋内众人欢声大笑之时,村里竟传来一阵急促鸣锣之声,接着,一阵人喊马嘶声渐渐传至近前,很快村中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哭喊之声。门口阿黄亦是狂吠不止,燕青和武松对视一眼,心中各自暗暗心惊,看来日间所虑不为过,祸事终究是来了。
稳婆听得村中哭喊,心内大急,方寸已乱,急急开门就冲出门外。燕青和武松俱想把她给喊回,竟是当未闻到。燕武二人极目观瞧,但闻远处一众马蹄声疾驰而来,方向正是燕青这座屋宅,黑暗之中,隐约看见大批骏马飞驰而来,马群中星星点点的竟有数十只火把显现。
稳婆刚行至柴门外,眼见村中四处火车,哭喊震天,又见得大批人马奔来,竟是呆立当场,竟是吓的有些傻痴了。片刻过后,稳婆似回过神来,转身冲着燕武二人连连挥手,似是让他们速速逃离。还未挥动几下,便听到几声飞弩破空之声划过长空,稳婆身子一顿,接着缓缓摔倒在地,再无动静。
燕青和武松二人眼见如此,心中火气,俱各大怒,急速回转屋内,正瞅见李师师吃力的站在地上,怀里抱着小儿,眼中垂泪,脸上尽是悲苦之色。
燕青和武松二人速速抄起了家伙,拿了些衣物细软急急的扎了包裹包在了身上,燕青眼见此景,一咬牙,挺着朴刀冲到门外,回头冲着屋内大声喊到:“哥哥,今日村中祸事想必是吾二人而起,村中生灵涂炭,某家实不忍弃之而逃。吾辈梁山好汉,替天行道,这是本份,哥哥,师师和初一就拜托哥哥了,某家在此替汝等拖延片刻,哥哥速带吾妻儿从后门疾走”。燕青言罢,挺起朴刀来到柴门,关起了柴门。
武松眼见如此,心中大急,哇哇大叫起来:“小乙是何道理,俺是孤家寡人,汝带妻儿速行,俺来给汝等殿后”,说着把一把做工精湛的小刀塞到了初一包袱之内,又嚷嚷开了:“贤弟小娃,俺很是欢喜,本欲当择日将这赠与贵公子,怎奈今日情急,便拿去当见面之礼吧,此刀可非同寻常,乃智深哥哥所赠,名唤流光。端的是锋利无比”。
武松正自顾说着之时,只见李师师两眼垂泪,紧紧抱了抱初一,忽然猛的把初一递到了武松怀里,疾步走到了燕青身边,面色平和的对着燕青说道:“奴家知汝心意,但汝可想过,汝若不在,奴家能苟活么”。说完甜甜的望着燕青一笑,接着回转身冲着武松做了个万福,“哥哥在上,初一就拜托哥哥了,长大之后,让他做个凡人。莫要学他爹娘”言罢,决然回头,紧靠燕青,竟是不再回头多看一眼。
武松眼见这夫妻二人如此,心如刀绞,放声大哭,高声大呼“贤弟,弟妹,汝二人放心,汝子俺必好生抚养成人,罢了,俺去也”。言罢,一脚踢开后门,抱着初一,茫茫黑夜之中,朝着山上疾驰而去。
燕青眼见武松带着初一渐行渐远,双目噙泪,侧身抚了抚李师师的头发:“痴人,汝为何不走,也罢,吾夫妻二人休戚与共,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就让吾二人同赴黄泉吧”。李师师望着相公这般说道,拭了拭眼泪,紧紧靠着燕青,面上露出如花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