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莫要再忧伤了,事已发生,不可挽回,汝乃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当奋发自强,方才对得起那些为汝而故去的人”。良久,智真将初一扶正,双手捧着他的脸,一脸肃穆的对着他言道。
原本已是止不住泪流满面的小娃,听完老方丈这一番振奋人心的言语,好似猛的被人从梦中惊醒一般。立刻止住了哭泣,小小的脸上虽是依旧挂着泪花,却是凭添了几分坚毅。
智真长老眼见这初一小小年纪竟如此坚强,暗自赞叹不已。随即便轻轻将其拥入怀中,轻轻拭去了小娃眼角残留的泪水,一脸慈祥的笑着点起了头来。
须臾之后,只见这老和尚轻轻的将初一从怀中剥离开来,微微闭起了眼睛,在房中来回的踱起了步,不时的还拿眼看着自己。
初一看着这老方丈莫名的举止,心中不觉满是疑惑,可是一寻思又不便搅了他思索,只得呆呆的一旁立着,静候老方丈言语。
不多久,只见这智真长老似是拿定了主意,一脸严肃的走到初一近前,双目直直的盯着初一。
眼看老方丈这等模样,饶是年幼,这初一亦是已经看出这老方丈是有甚决断要跟自己言语,于是便也挺了挺胸脯,等待下文。
“孩子,听汝师傅萧施主言,汝在二仙山随着汝师武师傅已是学了些拳脚,可是真的么”。老方丈终是发问了。
“方丈大师,却有此事,只是吾随武师傅学的时间尚短,武师傅只教了吾等马步纵跳等一些粗浅的技法,却并未授得武功”。初一如实相告道。
智真长老闻言,笑了起来,朝着初一言道:“初一,汝便将汝师傅所教演示一遍给老衲观察,如何?”。
“好啊,那俺便演示给方丈大师看看”。初一听得智真长老让他演示,顿时来了精神,随即便奋力的纵跳了几个回合,其后便一板一眼的扎起了马步。
约莫一柱香的功夫,这初一依旧腿不软,气不喘的纹丝未动。智真长老看的连连点头,叫起了好来。随即朝着初一言道。“初一,可以了,汝且过来,老衲有话问汝”。
初一闻得方丈言语,便收起了马步,行至方丈近前。
“初一,汝等原是要往西北苦寒地方,可如今关卡被封,老衲寻思汝等一时半恐是出不得关,汝待在这里怕是还要有一段时日,初一,汝想不想学功夫?”。智真长老言道最后终是问出了心中所问。
“想啊,俺太想了”。初一没有丝毫犹豫,便立刻回应了方丈。
智真长老闻言,点了点头,朝着初一言道:“初一,老衲所居这五台山上寺庙甚多,其中有一寺,唤作天宁寺,那寺中有一位高僧,原在山下集福寺出家,端的是使得一手好棍法,老衲与他颇为相识,初一,汝若是愿意,明日老衲便带汝去见他一见?”
话音未落,旁边初一已是心中大喜,拍手欢呼不已,口中直念着好,那智真长老见初一愿意,亦是笑意盈盈。
片刻之后,初一喜滋滋的带着那片西瓜回到了客房的院中,刚一进来,便看见耶律云裳双手托着腮仰着头,正出神的看着天上的一弯明月发着呆。
初一看到这里,笑嘻嘻的便将拿着瓜的手背在身后,随后蹑手蹑脚的朝着耶律云裳悄悄靠近,那耶律云裳许是过于投入,初一已是行到近前,她却是未曾有半点感觉。
站在耶律云裳身边,心情大好的初一原本打算捉弄于她,可是借着清柔的月光,初一忽的在耶律云裳的面上觉察到了丝丝哀愁,更是看见了眼角处那晶莹的泪光。看到这里,初一一下子便是收起顽劣之心,只见他轻轻的推了推耶律云裳,笑着将身后藏的那片西瓜递到了她的手上。
月光下,耶律云裳正兀自忧伤着发着呆,忽然眼前出现了一片西瓜,这云裳的眼睛忽的一亮,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喜色,可亦是一瞬间,那喜色便又是转成忧伤,只见耶律云裳接过了那片西瓜,朝着初一挤了个笑脸,却是未曾动手,也未有说话。
看着耶律云裳如此忧愁,初一心里亦是有些不好受,于是,他便拭了拭她身旁的台阶,随即也坐了下来。
“云裳,汝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说来于俺听听”。初一朝着耶律云裳问道。
听得初一相问,耶律云裳朝着初一看了看,低下了头,低低泣到:“初一,吾想爹娘了”。
耶律云裳的话瞬间击中了初一心底柔软之处,与那二牛夫妻朝夕相处的美妙画面,瞬间便从脑海里显现出来,甚至那未曾见过一面的亲生爹娘的样子,亦是在脑海里模糊的闪动。
月光下,两个瘦小的身影端坐在台阶之上,二人中间置着一片西瓜,却是谁也未动,此二人均是低着头,清冷的月光投射到这两个落寞忧伤的身体之上,映射出了两道细长孤独的影子。
许久,初一缓缓的开了口:“云裳,明天俺就要随方丈大师去天宁寺去学功夫去了”。
话音刚落,初一的耳边顿时便想起了一阵哭泣的声音,紧接着自己的胳膊便被一个柔软的身体给抱住了。初一缓缓转过身来,正对上耶律云裳那泪光莹莹的双眼。
“云裳,俺。。。”。话音未落,随着啪的一声,初一只觉得腮边猛的一凉,接着一阵火辣辣的痛感便随之而来。
初一惊愕之下,方要解释,便闻得那耶律云裳已是哭喊起来:“汝这个大骗子,汝不是答应舅舅照看于吾的么,这才几时,尔便是忘了么”。说罢,耶律云裳捡起地上西瓜,猛的朝着初一身上砸去,随即便转过身去,蹬蹬几步跑回客房,砰的一声,猛的便关上了门。
突如其来的这一出,让这初一好似懵了一般,张大了嘴,皱起了眉头,心下懊恼不已,于是也顾不得身上被西瓜砸的湿漉漉的,便飞快的又折回往方丈那里跑去。
“方丈,那云裳小妮儿听闻俺明日要走,很是气恼,俺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俺不能丢下她不管,可是俺亦真心想去学功夫,真个烦人”。初一一溜小跑的跑进方丈室,但见此时屋中。屋内已是多了智文长老,两位长老正自笑着闲说。
“大师,俺是没辙了,那云裳小丫头听闻俺。。”,话音未落,只听那智真哈哈一笑,便是朝着初一言道:”
初一,老衲随汝去看看那小施主吧”。言罢站起身来,当先朝门外走去。
“师兄,贫僧也随汝走一遭吧”。话音未落,那智文便是要跟随而来,只在此时便闻得那智真哈哈大笑:“这两个娃儿平素喜粘着老衲,汝去,恐听不得汝言,汝留在此间,吾去去便回“。言罢便是牵着初一的手出门而去,这智文被这方丈一说,便是不便再去,看着二人背影,久久注视。
“老和尚,他欺骗于吾,答应吾的,可是却变卦了”。刚进屋,智真便看见耶律云裳正拽着萧让哭诉着,那萧让正蹇着眉头哄着,一见初一进来,那耶律云裳便几步跑到大师面前控诉起来。
智真见状,也未曾打断于她,只是立在一旁微笑着看着她。耶律云裳见老和尚未曾搭理她,心下有些着恼,伸脚便是欲踢智真,慌的那初一惊恐万分,急忙上前将她拉至一边。
智真看了看初一,又看了看女娃娃,叹了口气,便朝萧让颌首示意他近前来。待众人站定,智真环视了一下众人言道:“诸位施主,今日便早些歇息,明日收拾收拾,一齐随老衲去天宁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