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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水深火热

周紫回到家,果不其然,父母还没下班。先开灶做饭,熬个粥,炒个小菜,再蒸两个馒头。正忙着,父母回来了。周母开始了一天的“总结陈词”:“快十月一了,我们科里四五个结婚的,这个份子随出去的好多,半个月奖金都进去了,可是人家别人都能很快收回来,可不像咱家,只出不进,随出去就回不来了。”周父说:“哎呀成天就叨叨叨叨这些,烦不烦?!你们那单位,人员流动那么大,今天结婚明天辞职的,没必要就别随了呗。”周母冷笑:“别人都随,就你不随,你可真的有本事哦!再说了,我真心为人家高兴,我就随了,就随了!不像咱家,只出不进,随出去就回不来了!”周父几乎无语了:“同样的话你成天翻过来覆过去重复几十遍,想随就随啊,别又想随又这个那个,烦!”周母更加激动:“好,你会说,你那宝贝女儿跟你一模一样,正事不干,就会胡说八道,你看看她都二十九了,转眼三十了,还在家里待着嫁不出去呢,去年前年跟她相过亲的那小张,人家都结婚了,就她嫌这个那个不好!不好!就她好!老死在家里算了!”周紫在厨房里听得一清二楚,尽管这类的讽刺已经持续了几年,但是任谁听着,不委屈那是假的,可是毕竟这结婚问题还是看不到任何希望的迹象,也是觉得对不起父母的期望,既焦虑又心虚。所以周紫赶快把饭菜端上桌,就回到了房间,趴在床上,委屈的眼泪哗哗哗哗哗哗哗哗哗哗,怎么止都止不住。

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觉得好一些了,出来吃了些剩菜剩饭,刷锅洗碗完毕后,拿起手机看——朋友圈除了广告,百分之八十就是旅行啊秀恩爱啊婚礼啊领证啊孩子啊,唉,不看也罢!退出,然后打开了某个论坛,当然,这几年迷茫的时候会打开论坛看看,有时候看大家的家长里短,有时候看娱乐八卦,有时候还像歌里唱得那样问问宿命(作者:啊你懂得,歌名叫夜夜夜夜)。但是说到这个问问吧,这几年周紫不知道找了多少个人来看,主要是问个人问题,几乎每个“大师”都说“明后年结婚”,好了,从二十四五岁问到二十八九岁,明后年不知道过了多少个,可别说婚不婚了,连一个可以当男朋友的对象都没有。“真的是我要求高吗?”周紫常常这么想——自己长得至少端正,一米六不算高也不算矮,有房有车,独生女,工作在这里也算可以了,学历好歹也算个研究生,为什么被介绍的都是各方面特别差的对象?自己认识的男生不是有对象就是已婚?说起介绍,她更加委屈,某个亲戚,后来发现真的是又坏又蠢,一直跟她父母说“男生不要求条件,只要人好,你家什么都有,到时候男生或者他家缺什么你们给提供就行,像你家周紫也不小了,只要找个人家愿意跟你家周紫结婚就行。”结果人家对自己亲闺女的要求却是“你可得找个条件好的,你是研究生,男的必须博士;咱家有房,男的至少有房有车,兄弟姐妹不能超过两个。达到这些标准咱再处。”这还是那个妹妹自己跟周紫说的。好了,和周紫年龄相仿的这个妹妹前几年如愿找到了条件相当人品不错的对象,她妈更加得意了,时不时就要跟周紫母亲炫耀“你看看我女儿找的对象条件多好。找对象就要找条件好的。哦,对了,你家周紫找对象还是不要要求什么条件了,女的过了25就不值钱了,我认识一个工厂里打工的,虽然三十多没结婚,家里兄弟姐妹五个,还有债,房子也租不起住工厂宿舍,可是人淳朴啊,房子车子钱什么的你家提供就行了,你要是愿意,我去人家家里跟人父母说说,人家可能还不乐意呢。”听到这些话,周紫她妈哪里还能有好心情?所以,顺理成章,怨气都发在了周紫身上,周紫觉得,这么过分的话,为什么不怼回去?周紫妈就说:“你要是结婚了,我还用听这么过分的话?!你亲戚说得有道理啊,因为人家女儿嫁出去了呀。你别在我眼前晃悠,我看到你就烦!”这种亲戚这种对话说了不下几十次,最后周紫也疲了,由她们去吧。周紫想把这些烦恼都抛到脑后,就去洗了个澡,没想到,洗完澡,烦心事就又来了。

没错,相亲,还是相亲。周父的老朋友介绍,男方想要明天见面,所以他们没人问周紫明天有没有安排就敲定了明天晚上八点见面——一来下班后给周紫点时间准备一下,二来避开饭点,男的看不上周紫可以不用吃饭就回去了——呵呵,真是珠算学得好极了!“男孩比你小两岁,其他的不太清楚,没房没车——介绍人说了,什么样的男孩都好找对象,让我们别在意男孩什么条件,最主要是人品,介绍人说他可以打包票,男孩人品百分之百的好。”听到这些话,周紫直想要翻白眼,介绍人貌似只是男孩同事的老公,是谁给你的信心保证男孩人品百分之百好的?不过介绍人嘛,他们十有八九说的东西会夸大,烂苹果都能说成鲜鸭梨的事遇到不少了。没办法了,明天不得不见面了。

本以为睡一觉这种心烦的情绪就会好一些,没想到这些烦心的情绪还来劲了。起因是第二天去单位上班,周紫接的第一个患者,不是患者人不好,是患者在周紫给她悉心治疗结束后,非要问她多大年龄了,这个年纪孩子多大了,周紫说没结婚,患者就开始说什么女的快三十还没结婚真奇怪之类的话,真令人心烦啊。

看,这就是大龄女周紫所处的环境——水深火热不夸张吧?最近钱财不给力也就罢了,这些无形的压力还有能听得到的伤人的话还在持续。唉,为什么别人就这么顺?别人坚持不将就,可以守得云开见月明?正烦着,闺蜜群发来了聚餐地点的消息。“哎呀!真粗心,竟然把姐妹们的聚餐给忘了!”中午快下班的时候,周紫给父母发了信息,表示中午不回家吃饭要聚餐,便在下班之后奔赴聚餐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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