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这是有位叔叔叫我送给你的,他还让我转告你,祝你新婚快乐!”
说完,她就跑了。
望着手中鲜艳的一束紫罗兰花,我久久回不了神。
这天底下能送我紫罗兰花的只会有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孟离。
为什么他要在我结婚的时候才出现,送什么祝福给我,我压根一点都不稀罕!
“梦儿,怎么了?”傅天尧神情紧张地看着我,黑色的眸子似乎溢满了惶恐。
“大哥,我想我不能跟你结婚,对不起!”我用力深深吸了一口气,勇敢地掀开雪白的头纱,双眼很果断地直视他,“我无法和你生活一辈子,因为有个男人正在等我回到他的身边去,我们的婚礼取消吧!”
啊离的花如果在晚一点出现的话,一切尘埃落定后我是不会反悔的,只可惜这束花出现得太不是时候了。
“梦儿,别放弃我!”他牢牢地抓住我的手腕,坚决不让我当个逃婚新娘,他黑色的眸子里溢满了无助的哀求,显得是那么的悲凉,“别去,我也需要你,还有小尧,我会尽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和义务,求求你留在我的身边好吗?”
他凄楚的哀求是那么清晰,可我还是得狠下心,对他说一句最没有意义的对不起。
“对不起,大哥,我已经不需要你了,我更需要的人是孟离。”我漾出一个很轻柔的微笑,慢慢挣开了他的钳制,踮起脚尖在他冰凉的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大哥,祝你幸福,而我不是你的幸福,所以我们不要在互相折磨了,大家都放手吧。”
这句话我是抵在他的唇边说的,说完以后,我立即退开,不给他再次抓住我的机会,我抱着那束鲜艳的紫罗兰转身就跑。
原谅我,天尧,我真的不能和你在一起。
“梦儿!”他并没有追上来,而是在后面撕心裂肺地吼我,吼叫声是那么的绝望彻底,可我却再也没有回头,一路跑出了小教堂,四下寻找孟离的身影。
孟离没找到,我却很巧地遇上了刚才送我花的小女孩。
“你知道刚才叫你送花给我的叔叔在哪里吗?”我用力抓住她,很急切地问道。
“我……在那边看见他的……”小女孩被我丑陋的容貌吓得哇哇大哭,不过她还是跟我说了实话。
“谢谢你。”我道谢后,立即朝她所指的方向跑去。
啊离,你一定要等我,不要再离开我了,我已经整整等了你三年,我还有多少个三年我可以等待你呢。
这一次,就不要让我们再次错过了。
我提着裙摆没命地跑,跌倒了再爬起来,爬起来以后再继续跑。
我想见啊离,迫切地想。
我跑了很久很久,在我几乎要绝望时,有一个熟悉的背影赫然撞入了我的眼帘。
他是啊离,我从他的背影可以完全断定他是我的啊离!
拼命逃婚,拼命跑来不就是想迫切地来见他吗?可为什么见到他以后,我连走过去的勇气都没有了呢?
是因为我的等待期太漫长了吗,以至于我现在害怕我眼前出现的男人是个幻影,我一眨眼他就消失了吗?
我走一步退一步,怎么都走不到他的身边去,明明只有几步路的距离,我却觉得是那样的遥远。
“少爷,我们回去吧。”旁边的老管家背对着我,苦口婆心地对他劝说着,“您都出来那么长时间了,老夫人会担心您的。”
“他们的婚礼应该完成了吧,管家?”孟离也是背对着我的,微微侧着头,语气很忧伤地问着他身边的管家,“我这么做应该很对吧,小猫爱的人是傅天尧,而不是我,所以我成全了他们,让所有的痛苦给我一个人。来背。”
“少爷,您这是又何苦呢。”老管家无奈地叹息,“您若是喜欢傅小姐,那现在去把她抢回来,她看见您这样,一定不会再离开您的。”
“我不需要小猫的同情,这是我自愿的,她不要我给的幸福,那么我就给她她想要的那种幸福,能嫁给傅天尧,她一定会感到很幸福的!”他轻轻的笑,笑中染着明媚的忧伤,那种孤寂的感觉从他的骨子里慢慢地渗出,让我看了觉得好心疼好心疼。
“孟离,嫁给傅天尧从不是我想要的幸福,你抛弃了我三年,你还准备抛弃我一辈子吗?你对我说过你要照顾我一辈子的,你怎么能出尔反尔,我傅安梦整整等了你三年,你还要我等多少个三年你才会甘心!”他的话让我十分的恼怒,我终于有勇气朝他走了过去。
啊离,为什么要对我避而不见,为什么。
因为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小猫!”他惊诧地回过头来看我,斯文的俊脸上洋溢着非常惊喜的表情。
“啊离,你为什么不见我,你不知道我每天都在想你吗?为什么要把我推给傅天尧,我的幸福不是你所想的那样,请你给我一个三年不见我的理由,说不定我会原谅你,重新带着小尧和你一起生活。”我提着裙摆走到他面前站定,冷眼看着不说话的他,严厉质问。
他对我好,可我无法接受他对我这样的好,我自己想要的幸福我自己说了算,我不要他替我自作主张。
“傅小姐,你别责怪少爷,少爷为了你变成了一个瞎子……”他紧抿着唇不说话,倒是一旁的老管家很碎嘴地抖露了实情。
“管家,我允许你开口了吗?”孟离很愤怒地打断了老管家的话,“到车上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下来!”
“是,少爷!”老管家无奈地看了我一眼,重重叹息着走进了车里。
“啊离,你不来见我是因为这个原因吗?”我踮起脚尖,摘下了挂在他鼻梁上的平光眼镜,他原本很明亮的幽蓝双眼已经变得异常的暗淡无光了,我抬手在他的眼前招了几下后,他的眼珠子还是一动不动的。
他失明了,刚才老管家说他是因为我才失明的……我脑子里突然一激灵,蹦出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