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沈安好果真思前想后那几幅画到底该画什么,在齐飞飞那儿要了那个朋友的微信。沈安好翻了他的朋友圈,才了解到他跟他的老婆相爱的故事。两人第一次遇见是公园的花丛里。
沈安好想着那不如就画两人相识的场景吧,那是最美好的了。
开始着笔,突然想起第一次和吴易阳去杨树林里画画的场景,粉色的乱子草,满地的黄叶。当初独独觉得他在人海里发光,如今物是人非,山长水阔,学会放下,再好好地把他还回人海去。
吴易阳下班回到家却不见夏楚曼人。他打了电话。
“她发烧了,在我家呢。”小橘接的电话。
“为什么不去医院?”吴易阳问。
“简单发烧嘛,没那么严重,你把她接回去。”
“今晚就让她在你那儿吧。”吴易阳正准备挂电话。
“诶诶诶,这可不行啊,自己老婆自己管。”
吴易阳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地址发我。”
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今天好不容易不用加班想早点回来休息,现在看来也是不太可能的了。
到了小橘家里,吴易阳一进门就看见夏楚曼睡在沙发上。
“已经吃了退烧药,应该明早就能好了。”小橘倒了杯水给吴易阳,吴易阳摆手示意不用。
吴易阳走到沙发旁,用手推了推她。“醒醒。”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烫人。
“哎哟钢铁直男,发着烧呢怎么醒。也就是她这个白痴才非要嫁给你。”小橘无奈地喊道。
吴易阳没有理会小橘,扫视了一眼夏楚曼的短裙,。脱下了外套给她系在腰上,一把抱起往门外走。
“不送了啊!”小橘在后面喊道。
抱到车上,开车回了家。把车停在停车场后,又抱回到夏楚曼的床上。吴易阳给她盖好被子,体温枪一测,38°,已经吃了退烧药就不能再吃其他药了,吴易阳有些手足无措。
他打电话给了吴妈妈。
“曼曼发烧了?”吴妈妈关切地问。
“吃了退烧药还是很烫。”
吴妈妈开始着急“你用毛巾给她擦一下手和脸,再用湿毛巾敷额头降降温。按理来说吃了退烧药应该就快好了。”
吴易阳去拿了毛巾给她擦了脸,又起身去拿湿毛巾。
夏楚曼见吴易阳离开,马上扯下背上的肩上的暖贴扔进垃圾桶,又随手拿了本床头柜上的报纸捏皱了扔进去盖上。
还没等她睡下,吴易阳回来了,“你醒了?”
夏楚曼见吴易阳神色还没有发觉,继续装病“我想喝水。”
吴易阳又给她倒了杯水,夏楚曼喝完坐着直勾勾地盯着吴易阳。
“躺下敷毛巾。”吴易阳说道。
他的语气与平常变得不同。
小橘这招果然好使。
第二天夏楚曼醒来,一开门却看见吴易阳的身影。
“你还没去上班啊。”夏楚曼睡眼朦胧地望着吴易阳。
吴爸爸和吴妈妈却从厨房出来。吴妈妈亲切地喊道:“曼曼?”
夏楚曼一下醒过神来“妈----?”
看到吴爸爸,夏楚曼也喊了声爸。
“快点来,熬了粥。”吴妈妈招呼着夏楚曼,摸了摸她额头,欣慰地笑道:“不烫了不烫了,昨天瞧把阳阳担心的……”
“我哪有!”吴易阳立马反驳。
夏楚曼却害羞地低下头。吴妈妈看了看夏楚曼刚刚走出来的房间,问道:“你们……分房睡?”
夏楚曼看了一眼吴易阳,立马解释道:“没有……他最近晚上都要跟美国那边开视频会议,我睡在旁边别人看着不太合适。”
吴易阳见着夏楚曼已经说得熟练的样子,也不再好多说什么。
饭后,夏楚曼和吴妈妈忙着清理厨房。吴爸爸站在阳台抽烟,忧愁满面。吴易阳站在一旁也看着同样的方向,也没在看什么,就是想看看。
“来一根吗?”吴爸爸突然转头问吴易阳。
吴易阳愣了一秒。吴爸爸笑道:“别说你不抽烟啊,房间里烟灰缸里的烟头可不少。”
吴易阳果断地接过了那根烟,倏地点燃,任那根长长的细细的烟在他的指节间燃烧,继而从嘴里吐出一缕缕烟雾。
“你确实不一样了。”吴爸爸拍拍吴易阳的肩膀。
“戒不了了。”吴易阳回应道。
“你说的是烟还是沈安好?”吴爸爸笑着问。
吴易阳食指和中指合并取下烟头,吐出一个烟圈,眼里闪出孤独的光芒。
“现在还在想她?”
吴易阳扔掉烟头,从兜里拿出烟盒取了另外一根熟练地点燃。“你妈妈已经比你上次来看她好太多了,很多事情都记起来了。”
这时他的脸上才露出笑容:“好事。”
“她也很想沈安好。但是面前这个儿媳妇她也必须面对。你呢?”
“我没得选择了。”吴易阳低沉地说道。
“喜不喜欢真的那么重要吗?”吴爸爸问。
“爸----我自己的路,我自己走。”吴易阳撂下一句就进了屋。
吴妈妈和吴爸爸回老家了。
“哎呀你就再等两天嘛。”齐飞飞乞求道。
“我自己要是买了画早就挂上了,画的东西还不一定好看呢。”电话那头抱怨着。
“就当帮个忙嘛,画交给你后再付钱行不?”
“那得看满不满意。”
“诶行。”齐飞飞挂掉电话朝沈安好的酒店走去。
“不会还没开始画吧?”齐飞飞试探地问,她了解沈安好是一个耍小性子的人,要是画着画着心情不好就不画了。
“画完了,你看看。”沈安好领着齐飞飞。
齐飞飞惊叹,自己虽然不懂画,但这每一笔都是那样细,看得出来是花了很多心思的。。
“我了解到他们第一次碰见是花丛里。所以这幅就挂玄关吧,一进门就是爱开始的地方。”沈安好的眼中充满希冀。
“我马上拿过去.。”齐飞飞刚来一会儿就又离开。
拿到约好的朋友家里,这幅画唤起了回忆。
“她是怎么能想到画这个的?”那个人惊喜着说。
“她翻了你的朋友圈,知道你们夫妻是在花丛里遇见的,让我告诉你把这幅画挂在玄关一进门就是爱开始的地方。”
那人满意地点点头。又仔细瞧瞧画。“我能见见她吗?她叫什么名字。”她问。
“白梨。这得征求她的意见我回头问问。”
那人点点头后塞了八百块给齐飞飞“这价格可比外面的高不少,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她也画得很不错。以后我朋友有需要还会找你们的。”
齐飞飞攥着钱离开了,她知道白梨不缺钱,所以这八百块钱对于她来说可能很少。所以她又添了两百。刚刚交完这个月的房租,兜里的钱只够自己撑一周了。自从大学毕业后的那次吵架,父母也早就与自己断了联系,选择不管不问,自生自灭。
“哎呀你别看这一千块少,这比那些成熟的画家已经高很多了。”
沈安好淡然一笑“我又不是画家。我没嫌少。”
“她很喜欢这幅画,这点钱就是你努力的回报。以后还会找你的。”
沈安好欣然接下了。
“这几天是不是感觉不那么无聊了?”
沈安好点点头。
到了中午饭点,沈安好要齐飞飞留下来吃饭。两人正高兴地吃着饭,沈安好突然感觉到头部熟悉的痛感,她放下筷子用手扶了一下头。
“怎么了?”齐飞飞问。
“没事。”还好只是短暂的痛感。
“最近天气越来越凉了,你要多穿一点。”
沈安好微笑点头,没有告诉她这个病根。
下午,又剩沈安好一个人在屋中,半年了。想看看麦子长了多高,想知道陆璃实习有没有转正。想知道白雪有没有定期给沈凝清理坟前的杂草。她想回到那个地方,可是那个地方同时也有她不想见的人。
第二天,沈安好像往常一样从外面抱着画板写生回来,不料酒店电梯坏了,要下午才能修好。只能走楼梯,沈安好站在楼梯前向上望了一眼。酒店的最高层,十二楼。没关系,慢慢走。
慢悠悠地走到了十一楼,最后一楼了。沈安好有些喘不过气,她觉得有些不正常就靠着墙休息了一会儿。相同的部位,熟悉的痛感疯狂地侵蚀着她。
沈安好难以忍受,干脆蹲在墙角抱着头。
已经过了五分钟,痛感完全没有消失,甚至有加重的趋势。房间里有强效镇静加安眠的药。沈安好抱着画板拖着脚步一步步挪上了十二楼。只剩最后一步楼梯,沈安好伸出右脚脑袋却像被吸光了脑髓般的剧痛,从未有过这种痛感。单脚没站稳,沈安好抱着画板滚落下了楼梯知道两层楼之间的平台转弯处,脑袋更叫重重地磕在墙上。不幸的是,眼睛撞上了手里画板的角。沈安好痛苦地嚎叫起来,保安和过路的人连忙上前查看情况沈安好已经昏迷,地上一摊血迹。送去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