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伊力特尼亚首都金狮城王宫中心埃弗顿堡
副宰相,即“小矮人”加尔森带着一摞文件,一扭一扭地走向黄金王座。黄金王座上坐着的是伊力特尼亚国王埃德蒙?埃弗顿。
“报告国王陛下,昨天在斯布肯,我们的骑士以“抓捕奸细”为由逮捕了两名可疑人员……鬼鬼祟祟的,可他们却自称是修道院的苦工……”
“哦?”
“两名可疑人员分别叫迪克和伍德,姓氏不详,年龄分别为12岁和13岁,逮捕时已经多日未进食,衣不蔽体,自称是修道院的苦工……”
“好了,加尔森,以我的名义给他们处以极刑!哦,对了,告诉那些骑士,以后只要抓到奸细可以不用报告直接处死!”
“可是……”
“我宁可错杀无辜!这种事情没得商量。下一个!”
“好吧……我国与帕沃尔的盟约已经签订完毕,除了塞尔缪伯爵,各位公爵、元帅也都已经表示赞同……现在就差一个友谊舞会就圆满结束了。”
“嗯,很好。舞会明天就举行!不过这个赛尔缪让罗布给我盯紧了!”
“遵命。”
……
……
政务一直处理到接近黄昏,才终于处理完毕。
埃德蒙国王也终于有时间陪陪自己的女儿了。
……
夕阳西下,霞光铺满整个大地,朦胧的月色似乎珊珊来迟了。
在刚刚建好的新埃弗顿堡的主堡顶层,伊力特尼亚国王埃德蒙?埃弗顿终于能和他疼爱的女儿爱丽丝公主说会儿话了。
“宝贝,新的宫殿你还满意吗?”
“父亲,这里的一切都是新的,新的地毯,新的挂饰,新的水晶杯,就连格子窗都是崭新的……”
“孩子,你……不喜欢吗?”
“新的很好啊,可我还是很怀念旧木屋里那扇破掉的格子窗,以前我和母亲、哥哥经常趴在那扇窗前盼望着您回来……可惜如今母亲她……”爱丽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了。
“我的好女儿”,埃德蒙国王一张嘴,眼眶就忽然湿润了,一把揽过爱丽丝,父女俩紧紧地相拥在了一起。
“父亲,我……”
“孩子,不用说了,我懂。”埃德蒙国王伸出双手来轻抚着他的女儿,即使他的右手少了半根食指。
爱丽丝一定是又在想念他的母亲了,爱丽丝和他哥哥的母亲叫玛丽·伊恩,也是一个聪慧睿智的美人儿,现在来看,爱丽丝也遗传了不少她母亲的优点呢。况且伊恩家族本来就很富有,又给了玛丽最好的教育,美人不难得,难得的是善良的美人。
当年,埃德蒙·埃弗顿决定迎娶玛丽时遭到了伊恩大公(也就是玛丽的父亲)的强烈反对:“我堂堂一个大公的女儿怎么能够嫁给一个穷小子呢?”
“我不是穷小子,我未来将要成为一个王!”
在当时,这句话只是得到了一片嘲笑。除了玛丽,其他人都把这当成一个笑话。
不过,只要玛丽相信就够了。
爱情的力量果然强大得多,当晚,玛丽就决定与埃德蒙一起私奔。
私奔后,玛丽和埃德蒙还隐姓埋名了一段时间。
一儿一女的先后降生让埃德蒙重新背负起责任来,他决定要履行当初的诺言了!
在这个奴隶交易肆虐的时代,像货物一样四处流通的奴隶绝对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他们遍布富人和奴隶主的庄园、矿井、农场和仓库,且大都对富人和奴隶主恨之入骨。
帮助这些奴隶获得自由一定会为自己赢得数量庞大的支持者的。
埃德蒙开始在兰开斯洛的各个地方不断解救受压迫的奴隶,团结不受待见的外乡人,他们一起对抗那些穷凶极恶的奴隶主、恶霸和迂腐的贵族们,把他们的粮食、武器、马匹都偷出来。
没多久,埃德蒙就有了一支由奴隶和外族人组成的“游骑兵队”,这就是伊力特尼亚的由来。
……
最后,在埃德蒙·埃弗顿登基加冕为王的前一夜,玛丽咳干了她的最后一滴血,倒在了自己的怀中,当年他就是这样轻抚着她的妻子的,也是用的他那只残缺不全的手,恰如此时此刻。
对妻子的亏欠是埃德蒙一生的痛,好在埃德蒙并不是一个热衷于回首往事的人,他喜欢往前走,向前看。毕竟,忏悔是无法让逝去的玛丽感到欣慰的,但是他可以弥补爱丽丝啊。
父女俩相拥了许久,国王的情绪才终于有所平复。
“孩子,不要总是开心不起来。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母亲的死……我们都很难过,也或许上帝比我们更需要她吧。”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上帝是个冷酷无情的人呢!”
“哈哈哈哈哈。”
国王被爱丽丝的话给逗笑了。
笑归笑,笑完,埃德蒙国王用力地握了握拳,使劲地咬了咬牙。
一定要用余生好好弥补对爱丽丝的亏欠,以前他征战四方,生里来死里去,没得选,但是现在安定下来了,他决心要做个好父亲。
“啊,对了……明晚有一场舞会,是帕沃尔的外交使节主办的,你哥哥他可能也会去,你也去玩玩吧。”
“父亲,我喜欢安静……”
“去吧,去吧,你也去开心开心,领一个帕沃尔的壮汉回来,让我和你哥也开开眼,哈哈哈哈。”
“唉呀,父亲,说什么呢……”
“哎呦,害羞啦,哈哈哈哈。”
国王嘻嘻哈哈地迅速走出了女儿的房间,可在他刚踏出门的那一刻却又潸然泪下,最终还是没能忍住。
“玛丽,其实,我也想你。”国王默默地念叨着,眼神中柔弱带伤。
过了好一会儿才又恢复他眼神里那惯有镇定和冷血。
……
……
渐渐的,夜深了,爱丽丝躺在新堡的大床上慢慢睡去了。
……
次日清晨。
“嘿!让我看看是哪个小懒虫还不起床?”
“嗯?”
“来呀!快来个白马王子吧!把这个睡美人给我吻醒!”
“哥哥!”
爱丽丝从床上坐起来,准备起床了。
“对呀,是我啊,我还以为你想着去找自己的白马王子,都忘了还有我这个哥哥了呢!”
“哥!你又胡说!我哪里……”
“别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还有,你的裙子我都给你带来啦!”
“什么裙子?”
“喏!是父亲安排的!我特地从军营里挑了几个壮汉,我一个人可给你搬不来……”跟随哥哥艾克·埃弗顿的手,爱丽丝看见几个身穿铁甲的士兵正吃力的抬着一个大木柜子朝自己走来。
当柜子缓缓放下,柜门推开的那一刻,仿佛是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门一样!爱丽丝都惊呆了,恐怕她生活了20年时间里见过的所有裙子加到一起都不会有那么多了!
“你们退下吧。”
“遵命,王子殿下。”
几个士兵退下后,又来了两队女侍从专门为她更衣。
“爱丽丝。”
“嗯?”
“我们午餐的时候见。”
爱丽丝应了一句,便开始仔细挑选裙子了,爱丽丝似乎对穿衣搭配很有兴趣。
“这件靛青色的长裙有一种迷人的魅力……穿起来一定就像仙子一样!……那抹淡紫色面纱也不错……有圣女的感觉……”
看来,任何一个女孩儿都摆脱不了漂亮裙子的诱惑,尤其是漂亮女孩儿。
中午,温暖的阳光洒在了新堡前那片绿油油的草坪上。
纯白色的纱帐已经搭好,象牙餐桌上整齐摆放着亮闪闪的银质餐具和几道精美的开胃小菜。
象牙桌旁父子俩在聊天。
……
“父亲大人,有人说范克斯又活了!还骑着一只魔鹿!”
“范克斯?不可能,死人活不了!魔鹿?这又是哪个烧火的婆子给你讲的故事?我去辞了她!”
“父亲大人!是真的!我是从加尔森那儿听来的!”
对呀!就在前几天,加尔森曾向他报告过此事,但是他当时根本没听进去。
“假消息!假消息!”
埃德蒙国王还是不信。
“父亲,您看这个。”说着,艾克王子递上了一把做工独特的兽牙匕首,“加尔森怕再惹您生气,就只好求我帮忙了。”
埃德蒙国王生气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一个王子怎能任人使唤呢?加尔森他到是够聪明,知道我不会跟自己儿子生气!
不过,看到那把匕首,埃德蒙倒着实紧张了起来,这只特制的兽牙匕首在兰开斯洛大陆一共有两只,其中一只在一次战斗中被他缴获,而另一只则跟着该死的范克斯掉下了悬崖。
这东西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除非……
埃德蒙国王额头上瞬间布满了黄豆大小的汗珠,眉头紧锁,表情凝重。
那只残缺不全的手也开始按捺不住的颤抖起来。但是,在儿子面前他说什么也不能有半点惧色。于是,他稍微镇定了一下,不动声色地把自己残缺不全的手指连同那把匕首一起收了起来。
“不就是范克斯么,他活着的时候我都没怕过,死了又能把我怎么样?”
“可,现在他又活了呀。”儿子看到了父亲那收回的残缺不全的右手十分担心道。
“那我就再把他杀死,再次!这回我要亲自为他殓尸!用他的死来偿还我那根手指!”说着说着埃德蒙国王重重地砸了桌子一拳。
“父亲息怒,我只怕是什么诡计。”
“你父亲我从一个穷小子到今天的国王一路走来,多会儿怕过阴谋诡计?!嗯?”
一位父亲和一位国王的双重身份让埃德蒙国王有理由,也必须这么说。
……
“父亲,哥哥!”
忽然,爱丽丝温柔地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原来是爱丽丝挑选好了自己心爱的裙子,精心打扮后出来了。
爱丽丝今年只有20岁,正是花儿一般的年龄。雪白的肌肤,匀称的身材,又生得一副好容貌,事实上,不用怎么打扮就足够光彩照人了,再加上平时爱好读书,气质上自然也是不输那些普通贵族小姐们。
“哇!宝贝,你……你太惊艳了!”
“妹妹……这……太美了!”
……
午宴过后,埃弗顿一世当即召来了最好的画师,让他以雄伟的新堡为背景在绿油油的草地上给艾丽丝作了一幅油画。
“公主一点儿也不像个贵族,就好像是上帝派来的天使一样,作画时,我每看一次公主的面庞,就激荡起一次内心的波澜……然后喜不自胜……手也抖个不停,这也就是为什么我的画没有公主本人漂亮的原因了……”
画师画完后这样说道,虽然他的画也取得了国王与王子的一致肯定。
……
“公主,您该休息一会儿了,我们为您更衣吧。”当爱丽丝回到自己的房间时,贴身女仆们上前说道。
“退下吧。”
爱丽丝坐在梳妆台前,眼睛却一点儿都没有离开镜子,她一遍又一遍的看着镜子里的那张天使一般的面庞。
“天哪!太美了!这是我吗?”
在心里,爱丽丝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自己。
她特意挺直了腰板,端端正正地注视着镜子里的那个美少女,一丝不苟,甚至出了神。
以前似乎从来都不怎么注意自己的样貌的……我一直以来都把自己当做一个小女孩儿,一个时而忧郁时而快乐的小女孩儿,喜欢思考,热衷于从书籍的文字里感受知识的魅力……直到今天……穿上了自己最心爱的裙子……突然察觉到了自己的样貌……之前或许都不知道样貌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
“爱丽丝!爱丽丝!舞会就要开始了,准备好了吗?”
这是哥哥的声音。
不知道盯着镜子出神多久了,久到忘记了时间。
“爱丽丝!爱丽丝!”
哥哥还在喊着,爱丽丝忽然着急了起来。
我还从没有参加过舞会呢?舞会很好玩吗?可以跳舞是肯定的。
可以看书吗?啊,不!那是读书会!
可以喝茶吗?啊,不!那是茶话会!
可以观看表演吗?又不是戏剧!
可以谈论些什么吗?嗯……这个应该可以有……
爱丽丝实在是想不出舞会除了和一堆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跳舞聊天之外还能干些什么?
并且,一想到自己在舞会上跳自己并不擅长的舞、和陌生人聊天,然后就什么也不能干了……
那真的是太尴尬了!
尤其是和陌生人聊天。
“那太糗了!”
舞会还没开始呢,就有点抗拒舞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