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芙兰心说皇后你这消息还挺灵通,不过都说长姐如母,庄瑶记挂着自己弟弟的婚姻之事,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嘛,这湖边相会是真,有心仪的女子也是真,可就是……私会的女子不是心仪的女子,而是你面前的这位……
娄芙兰笑道:“既是传言,自然是半真半假,不过哪半是真,哪半是假,我也不知道了。”
庄瑶点了点头,又轻轻摇了摇头:“景乔自小啊就才貌过人,我以前还常和父皇母后打趣他,说他这般才貌无双,生得太过标致,指不定日后连媳妇都娶不到呢。后来我嫁来了曹国,对景乔他们的了解与交流也就越来越少,凭着每月一封的家姓与他们联系,知道的也就不多。不过阿瑾早已过了娶亲的年纪,又贵为一国之主,至今都不肯纳妃嫔,景乔如今也到了成家立室的年纪,却仍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我这个做姐姐的,倒也是颇为担心。”
娄芙兰也知道庄瑶的担心不无道理,但这担心着实没个什么用,庄瑾心里那个人,怕是不太容易能放得下,而他乃是一国之主,他不想纳妃嫔,谁敢逼他。而庄景乔嘛,也不知道自己如今在他心中,还占着个什么样的地位,毕竟她那日对他说了那样绝情的话。
娄芙兰越想庄景乔便越觉得心烦意乱,索性也不再去想了。
“有道是船到桥头自然直,时候到了,机缘到了,这些事情也就会顺理成章地解决了,皇后也不必太过担心,有些事情强求不得,还是顺其自然的好。”娄芙兰安慰庄瑶,却又不禁去想,自己与庄景乔,若是顺其自然,会变成什么样呢?
“阿殊说得有道理,这些东西啊,确实是强求不来的,不过你自小便与景乔他们关系甚好,也知晓他们的脾性喜好,若是日后有机会,还是希望阿殊能够替他们好好物色物色,若有合适的,替他们牵一牵线也是极好的,指不定就促成一段佳话呢。”庄瑶瞧着娄芙兰,笑得温柔。
娄芙兰也是笑着回她:“这是自然,若是有什么好人选,定是要好好替他们牵线的。”心里却是无奈地想着,我上回替庄景乔牵线差点没被他剥了皮,这要是再牵,指不定他会把自己怎么样呢。
娄芙兰又与庄瑶聊了好一会儿的天,娄芙兰倒是挺喜欢与她说话,她现在大概是这曹国唯一一个叫自己“阿殊”的人了,被叫了好几天的“兰兰”,就连她自己都已经适应了“娄芙兰”这个名字,也唯有庄瑶的“阿殊”才能让她记起自己其实,还是个传言中才貌无双,德才兼备的宸国右相。
娄芙兰见完庄瑶,在出宫的路上遇到了那个只听过名字,却从未见过真容的陵王/之女——贺清洛。
娄芙兰走在出宫的路上,身后跟着太子府的两个目测功夫高强的侍卫。
她大老远看见贺清洛带着两个丫鬟走过来,心下奇怪黎启阳既没有妃嫔也没有女儿,宫中不该会有什么除了宫女以外的女子才对。
虽然这女子身后只跟了两个婢女,但单从衣着打扮上来看应该是个有身份的人,穿着得体却并不招摇,看得出来不是个凡俗女子。
待走近了,才发现这女子竟也有着倾国倾城之貌。
娄芙兰惊讶间与那女子擦肩而过,还未回过神来便听到那女子悦耳的声音。
“你是太子殿下的人?”
娄芙兰回过神来,想来她应该是从两个侍卫的衣着上看出来的,毕竟在曹国身份标志实在过于明显。
“正是,不知姑娘是?”朱殊抬头引上她的视线。
方才贺清洛并没有过多注意娄芙兰,只当是哪个官员在宫中办事,直到经过时发现那两个侍卫穿着太子府的衣服,才出声询问。
结果娄芙兰这一抬头,倒是把贺清洛实打实的惊了一把。
她没有想到此人容貌竟如此出众,分明是个男子,却比自己这曹国第一美人的脸还要出众几分。这世上,只怕没有几个人不会为之倾倒。
若不是因为自己心中已经有了……
贺清洛暗自定了定神,自责自己在乱七八糟地想些什么东西。
她朝娄芙兰笑笑:“我姓贺名清洛,是陵王贺念的女儿。”
娄芙兰想了想,原来是她,不过这么一个美人,无端要去坏了黎启阳与庄瑶的感情,着实令人惋惜。
“恭喜姑娘了。”娄芙兰并不指明恭喜什么,但她想贺清洛应该明白自己说的是曹国皇帝在陵王的威逼之下答应立她为后。
贺清洛苦笑一下,绕过话题:“听闻太子殿下从宸国带回来一个门客,想来就是你了吧。”
“正是在下,小人名唤娄芙兰。”按理说贺清洛是陵王的女儿,又是坏人姻缘之辈,怎么说娄芙兰都该站在她的对立面,与她保持距离。可不知怎得,娄芙兰竟觉得眼前的女子,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悯。
“太子他现在……罢了,父亲让我进宫来面见皇上,在这里逗留终究不好,就此别过了。”说罢贺清洛便带着两个婢女离开了。
贺清洛欲言又止的样子倒是勾起了娄芙兰的好奇心,但陵王与曹国皇室针锋相对好几年了,贺清洛与太子曹阳又能有什么瓜葛?
何况她如今,是个将会嫁给黎启阳做曹国皇后的人,虽说不知到底嫁不嫁得了。
娄芙兰也不再多想,领着两个侍卫回了太子府。
“……阿殊,你把我当作什么了,难道这十几年都比不上你与曹阳短短十几日的相识吗……”
可自己却对他说:“可就是这样,我还是属意于他,我对你,向来只有朋友之谊。”
庄景乔是真的被自己气得不行了吧,才会那样心灰意冷,才会对自己那样……
娄芙兰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唇,回想起来,仿佛那日酥麻的感觉竟然还留存在自己唇上。
娄芙兰忽地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想什么呢,现在自己走了,说不定庄景乔早就和许蝶或者别的姑娘在一起了。
指不定等到曹国事情平息之后,自己再回到宸国,还能喝上庄景乔的喜酒。
可是,如果真的是那样,好像自己有点不甘心呢。
不甘心吗?这种感觉很奇怪,娄芙兰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好像自己心里有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在一点点滋生,或者一直都存在,如今一点点呈现出来。
娄芙兰不愿意再想下去,举起酒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