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话说。”牧云昕低沉又略带了些沙哑的声音猛不丁的出来，沈默言身子轻轻一颤。
“你怕我？”牧云昕看到了，有些迟疑的问她。
沈默言用力闭了闭眼，长呼一口气，尽量用正常的语气，“你想说什么？”缓缓回过头。
“边走边说。”牧云昕长腿一迈先走出了宿舍。
就他们俩在宿舍里面，怕是影响不好，还是出去吧，也不想其他几人一直等着他俩。
沈默言如被蛊惑般不由自主跟着牧云昕的脚步。
往校门方向，有一条大路，还有一条路，中间有一段种满了葡萄藤架的木制走廊。
牧云昕在前面引着沈默言去了走廊。
沈默言一直低着头，傀儡一样没有意识的跟随。
直到听见一声，“台阶”，小臂被人托起才回神。
她一看，俩人此时站在一处浓密的葡萄藤架下，怎么走到了这里？
“放开。”沈默言甩了下右臂。
“不放。”牧云昕手上还加了把劲，愈发大力紧紧钳住了她的小臂。
沈默言不敢相信的看着他，有些恼了，“你弄疼我了。”
“为什么删掉我？”牧云昕压低了声音，嗓音越发诱人。
“我想删。”沈默言倔强的仰起脸。
“看到字条删的？”牧云昕不死心的问。
“不是。”沈默言诚实的回答。
“为什么？”牧云昕莫名又松了一口气。
沈默言贝齿咬的有些吱吱响了，“没有为什么！”
“手机给我。”牧云昕伸手问她要手机。
“干什么？”沈默言不解。
“给我。”
“你先放开我。”
牧云昕终于松了手，沈默言动了动手臂，她想，他这么大力，一定有了淤青。
她从背包拿出手机，想看他要做什么。
牧云昕接过手机，划开屏幕，眉头皱了起来，“密码。”
沈默言张了张嘴，又没有说话，拿回手机输入密码解了屏递给他。
牧云昕看见了她的密码，1203。她的生日？
牧云昕先打开了手机设置，改了她的密码，“记住新密码，我的生日，1012。”
沈默言惊讶看着他，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是无礼还是霸道？
牧云昕又打开了她的微信。
这时，沈默言急了，一把夺回手机，“你怎么可以看别人隐私？”跺了跺脚，美目狠狠瞪了他一眼。
“加上。”牧云昕掏出手机打开微信。
沈默言认认真真抬头看着眼前的牧云昕。
梦里的那个人虽然从未转过身，没有看见他的模样，可那个背影给她的感觉是温柔的。每一次的梦见，都不是噩梦，而是暖暖的让她深睡。
眼前的这个人，她曾有那么一刹那觉得与梦中人相似，其实是不一样的，牧云昕是坚毅霸道的。
她的眼睛真美，清澈明亮，一尘不染，透着单纯。牧云昕直直的对上她的眼神。
俩人就这么默默的看着彼此。
牧云昕的眼神里多出的是一份渴望，而沈默言则是如没有一丝波澜的湖水般平静。
“好，我加……，然后呢？”沈默言缓缓开口，她看到了那丝渴望，并无旁他，没有邪念的渴望。
“你通过我的申请。”牧云昕话中有话的低哑说道，压低了身子，眼神中有着期待，也有那么一丝委屈。
沈默言没有谈过恋爱，但是不代表她就是一块木头，她明白牧云昕此刻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通过申请，就是让她接受他！
沈默言感觉到一股浓浓的暖意从面前扑了上来，她立刻别过了头，露出了自己雪白的长颈，“我不能……。”
牧云昕本已压近的身体，被沈默言的一句，我不能！硬硬定了格，他的呼吸胡乱火热的喷洒在了沈默言的雪颈上，沈默言忙往后退了几步，撞到了长廊的木柱上才停下来。
“给我个理由。”牧云昕抽回了自己的身体，彷佛在抽回自己的尊严一样，慢慢挺直了腰背，两手握成拳头，手臂在微微颤抖。口干舌燥，不能呼吸。
“牧云昕。”沈默言带着哭腔的开口，这是她第一次唤他的名字。此时沈默言的耳边脑海里全是沈骏腾对她的叮嘱，不能早恋……，要学会拒绝……。
“我在。”牧云昕听见这一声呼唤，又像重新活了过来一样，急切的等待着。
“对不起，我不能。”沈默言说完这句话，赶紧低下头，一颗，两颗，三颗……泪珠从眼眶涌出，她的心好疼，好疼。
“是我的原因吗？”牧云昕不忍看她这样，却又不能上前安慰，只得稍稍侧过了身。使劲的抬起头看着密密麻麻的葡萄藤，张大了嘴巴大力的呼吸。
该死！两人周围为什么突然没有了空气，呼吸是困难的。
“不是你，是我自己。”沈默言尽量止住了呜咽，闷闷的吐出了这句话。
“好，我知道了。”牧云昕咬着牙，薄唇紧绷，走到沈默言的身边，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了她，平和而温柔的说，“我们去吃饭。”
“我……，”
“别说不去，必须去！”
说完牧云昕就大步离去，边走边打电话，问他们在哪里。
“成都印象，学校门口右拐五百米。”牧云昕扭着头远远的告诉了沈默言地址，而脚下没有停顿的大步向前。
牧云昕此刻紧紧的握着拳头，他心中一直在对沈默言说，你挽留我一下，你不想让我走，你也是喜欢我的。
沈默言睁着一双泪眼，看着牧云昕离去的背影逐渐模糊，直到看不见了。她才像个小可怜一样蹲下蜷起了身子，把自己的脸放在了膝盖上，自己环抱着自己，呜呜的哭起来了。
她只想哭个痛快。
她痛苦自己为什么没有自由，为什么不能有自我思想，为什么要逼着自己违心做事。
沈默言也是第一次动心，曾经她在小说中看到过，那些女孩的初恋都是那般的美好。她羡慕小说中的女主人公，羡慕着她们的随性洒脱，能够得起所爱。
大学的第一天就是让她一刻不停的遭受折磨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