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书房中,韩渡在翻着魂门先主韩从义的自传。
如今的他要考虑的是如何做强魂门,称霸天罗,即便他当下不能进禁镜之地修炼,可他也一刻也不敢耽搁,他需要收集更多资料,为将来做打算。
可惜,他能得到最有用的资料就是这本韩从义的自传。这书并没有提供太多有用的东西,尤其,当翻到墨武空白的一页,他的心情又一次不好受。
为何不对墨武做出评价?
是内心的愧疚吗?
韩渡略有烦躁,放下了书,走到了窗边。借着烛火,他隐隐可以看见庭院上的曼珠沙华长得更茂盛了。
春天,已悄悄来临,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如这小草一样,焕发生机呢?
时间,他需要的是迫切的时间,那本书已经没有耐心再去翻看。计划已被部署好,他希望的是那个感觉尽快出现,越快越好,他更希望,这个人可以是朋友。
魂门到底还有多少东西被掩埋?
韩渡不知道。
他轻轻闭上了眼,看似平静的脸,却是在暗中感知着周围的环境。
慢慢地.....
他的心开始加快跳动。
那个不可言述的感觉,又一次袭来。
只是,他完全不能找到方向,感觉就像咫尺之近。
深深地呼过一口气,韩渡睁开眼,回身后用着平静的眼神扫过屋内。
屋内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可那种感觉确实愈加强烈。
韩渡不动声色,继续翻书一阵时间之后,他唤进了侍从,吩咐了一些琐碎之事,并告之要去后山一趟,会晚些回来。
侍从领命而去,韩渡也在其后走出了大殿之门。
那种感觉仍在脑海徘徊,就算经过宽阔的演武场,那种感觉也一样存在。这让他很疑惑,因为,演武场更大,四周更容不得人。
可这种感觉就如鬼神一般存在,不可窥见。
希望,这是个朋友吧。
韩渡心中祈祷,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清流大殿,正式开启了计划。
也就在这个时候,清流殿的楼亭之上,墨武正依着计划,紧紧注视着韩渡的一举一动。他清楚,韩渡的那个感觉出现了。
就在韩渡加快步伐,消失于他的视线中时,他看到一个黑影一闪而出,随即便没了身影。
那种速度令墨武惊讶,快到他甚至都没能分清这个黑影是男是女。
本来,韩渡所说之话,他一直都有所怀疑,直到今日,他算是明白,原来魂门的门主确实是一直被人暗中观察着。
而且,这人的本事,远远超出他的意料。
墨武压了眼眸,眼神中露出了一丝担忧。他微微翘首,再看着一个身影跃上正殿屋顶。
他回了头,快步出了房门,如玉已经到位,他也要行动了。
门轻若无声被关上,墨武疾身而去。
约定的地点,后山的那个小屋。
曾经他呆过的地方,韩渡慢慢走进屋内,点起了火烛。
当备好茶水之后,韩渡才平静地走出门口。
“跟了这么久的日子了,朋友何不现身,进来说话?”韩渡从容说道。
那感觉依然在。
韩渡之所以会选这里,那是因为这里地势险要,除了回魂门之路,其余能走的只有断魂崖。
而墨武,已经在其后断掉了退路,更有如玉在远处作暗中盯梢。
韩渡有信心逼出此人。
果不其然,一个身影就如轻盈的燕子一般,从院上围墙跳落,在离韩渡一丈之外停住了身子。
“不知这位阁下如何称呼?”韩渡笑着说。
“本以为韩公子聪明过人,未曾想连男女都不分啊?”来人蒙着面,一个清脆的声音传起。
韩渡这才发现,此人虽是蒙面一身夜行衣,纵然再是夜色昏暗,可一眼还是能轻松辨别雌雄的。
他脸上微微麻过,忙弯下腰,给行了个礼,“真没想到还是个姑娘家,韩渡这里回不是了。”
“既然姑娘来了,我们何不进屋一叙呢?”话说完,韩渡直起腰,人站到了一般,对着这人摆起了请的手势。
“不了,不知韩公子找本姑娘有何贵干?”那女子站在门外,全然没有进屋的模样。
“这话应该是我韩渡说的吧?”听着女子先发制人,韩渡倒是有些迷糊了。
只不过,短短时间,他笑了。
不管怎样,能以这种还算心平气和的方式见面,韩渡就已是心满意足。
“我只是想与姑娘做个朋友而已,外面风大,姑娘不肯进屋,莫不是嫌弃此处寒陋?”韩渡说。
“我们本来就是朋友,这点韩公子不必多虑。”
“既然是朋友,那我们不是更应该坦诚相见,朋友之间又何须蒙面,不敢示人呢?”韩渡说。
“早就听闻韩公子言语犀利,未曾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啊。嘴上说着坦诚相见,那又何故要门外做上暗哨,莫不是你们以为,这样就可以拦住本姑娘?”女子说着轻声笑道。
“这.......是韩渡失礼了。”
韩渡面色一动,再次微微欠身之后,便喊起了墨武的名字。
墨武在屋外,对他们之间的对话早是听得一清二楚,见着露馅,自然便是推开门走进,站到了韩渡身边。
“虽是陋室,可屋内早已备好茶水,姑娘不知是否方便屋内一叙?”
韩渡再请。
时至当下,人物现身,那种奇怪的感觉已经消失,韩渡可以感觉到此人没有恶意,可他的好奇之心,仍是希望可以探个究竟。
只是,那女子仍是纹丝不动,淡笑着说起,“这夜色漆黑,荒野之外,不知韩公子以为,一女二男是否方便独处小屋呢?”
“这.......”韩渡语塞。
“本姑娘走了,既然你不喜人与你做朋友,那日后本姑娘不来打扰便是。”
“不是......我的意思是......”
韩渡哑然,他想解释,可是那女子却似乎有了愠色,随即转身就离去。看得韩渡那是愣愣呆呆,半天没回过神。
“师兄,既然事情有了结果,我们就不要去多想了,墨武可以看出,这姑娘对师兄是没有恶意的,我想你们日后会有见面机会的。”
墨武唤醒了失神的韩渡。
“也是.....既然没了后顾之忧,我们回去见如玉吧,是时候该准备去禁镜之地进阶了。”韩渡说。
两人话说完,也不再小屋逗留,随即回到大殿外,在下山的山门边,他们唤回了如玉。
这是他们的安排,他们负责引出那人,为了防止失败,他们特意安排如玉在此处埋伏,作个后手观察。
“怎么样,见到了吗?”如玉走进,笑着问起。
“她走了。”韩渡有些失落。
“嗯,我也看到了,是个姑娘家,刚走不久。”如玉脸色带有不满之意。
“是啊,完全没想到,要是早知道是个姑娘的,我们就会选择在白天行事,那样就方便了许多。”韩渡仍在懊恼。
“这么说,公子很希望与她见面?”如玉面上愠色更浓了。
“这是当然,如玉你是不知道......诶......如玉你这是........”
韩渡全然没有察觉,仍然自顾自地说着,却不见如玉已慢慢走回,他才当场愣住。
“走吧,没事就好,回去吧,你看如玉姑娘都吃醋了。”墨武见着,笑了起来。
“不是吧.......她以前......”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换是任何姑娘,见到你这样都会不开心的。别说了,我们也回去吧,后面还很多事情呢。”墨武说完,也不顾韩渡,走进了清流大殿。
似乎,事情就这样过去,一场虚惊。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魂门中有一个人,此刻的心情却是糟糕到了极点。
贾忠,他是一如既往地关注着颜如玉。
如玉晚上这般异常的动作,更是引起了他的好奇。
只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如玉竟然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