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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南家大婚

她小口小口的咀嚼着嘴里的点心,这点心也太好吃了吧,甜而不腻,丝滑入口,真是好吃!她仔细端详着桌上的点心,点心做得很精致,一朵朵似盛开的牡丹,华丽的躺在盘中。南今夕早餐没怎么用餐,这会看着点心倒是觉得饥肠辘辘,她很不客气地端起碟子,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渴了,便给自己倒一杯茶喝,喝完,她又端起点心用心的吃了起来。许是吃的太过专心,连公皙凌走到她跟前,她都没发觉。

“你若喜欢吃,明日让玉雅多做些来!”公皙凌突然笑着说。

南今夕打了一个寒战,她居然吃的是袁玉雅做的点心,袁玉雅那会提进来的难道便是这盘点心?让相国千金给自己做点心,她活腻了不成……她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她忘记嘴来还含着点心,一说话,点心便卡在喉咙眼,呛得她咳嗽不止。

公皙凌端了一杯茶递给她,又轻轻拍拍她的后背,笑道:“点心又不会跑,急什么?”

南今夕喝了口茶,明知故问:“刚刚……袁小姐来过?”

“嗯”公皙凌点点头,“送了盘点心便走了。”

南今夕瘪瘪嘴,哪是送一盘点心便走了,待了至少半个时辰,虽她心里是这般想的,嘴上却说:“袁小姐的手真巧,做的点心又精致,又好吃。”

公皙凌端倪着她,眉毛轻挑:“玉雅确实心灵手巧,弹得一手好琴,画的一手好画,跳得舞美,做得点心好吃,这样的女子世间真是少有……”

南今夕看着面前的点心,有些泄气,她原本计划邀他去紫檀宫,亲自下厨给他做一桌美味,趁机让她许她出宫参加大哥婚礼的,她料定他这样的大人物,丫头们肯定请不动,便亲自出马,谁知他这儿早有佳人美食伺候着……

公皙凌见她泄气的样子,憋着笑,漫不经心地说:“别人可是美味佳肴巴巴的送来,也不知是谁拿一只烧焦的叫花鸡就想把我给打发了……”

那日吃了叫花鸡,当晚南今夕拉了一宿的肚子,也不知道公皙凌有没有幸免,想到此处,她便心虚了,她试探性地问:“要不,我再给涵王殿下做点菜尝尝?”

听罢,公皙凌嘴角微微上挑,却又故作沉思一番,半晌,才勉为其难的点点头答应。而后,他似又想到了什么,他看着她说:“叫涵王殿下多生分,以后你我二人时,你就叫殿下或凌吧”

南今夕张口结舌:“这……不大合适吧……”

公皙凌拉着她的手,满眼柔情:“我觉得甚好,你若觉得不好意思,我便叫你今夕?今夕,你说可好?”

南今夕又打了一个寒战,她抽出手转移话题:“涵王殿下,要不……现在就移步紫檀宫?”

“叫我凌。”公皙凌定定的看着她。

南今夕头皮发麻,只得颤声道:“我还是叫您殿下吧……”

公皙凌牵起她的手,笑道:“走吧……”

这样牵着手,被人看到,多不妥,南今夕连忙抽出手。公皙凌也不强迫她,他抿嘴笑着将手背在身后,大步流星地出了兴明宫,南今夕则不远不近地跟着。

紫檀宫的宫女们忙坏了,因为公皙凌来了,还要在紫檀宫用午膳,下厨的还是那位南家小姐。南今夕却没有手忙脚乱,做菜可是她的最拿手的活儿。

公皙凌在会客厅内喝了大约半个时辰的茶,便见宫女们陆续端着酒菜进来。她们小心翼翼地摆好菜,倒好酒,便识趣地退了出去。

南今夕夹了一片虾仁放公皙凌的碗里道,一脸的谄媚:“涵王殿下尝尝这个?”

公皙凌瞟了她一眼:“嗯?再想想,喊我什么?”

南今夕连忙颤声道:“殿下……尝尝……”

公皙凌嘴角微扬,夹起碗中的虾仁细细品了起来,半晌,才点点头道:“不错,这是虾仁?”

“殿下果然慧眼识珠!”南今夕拍马溜须道,“这是龙井虾仁,是选的色绿、香郁、味甘、形美的明前龙井,用泉水泡开,再和鲜河虾仁一起烹制而成,虾仁白玉鲜嫩,茶叶碧绿清香,色泽雅致,滋味最是独特。”

“味道确实不错。”公皙凌点点头。

南今夕又往公皙凌的碗里夹了一样菜:“快尝尝这个?”

公皙凌夹起菜咬了一口,慢慢咀嚼:“这是什么?”

“这是‘炸响铃’”南今夕微微挑眉,“咬着是不是有‘咯嘣’的声音?”

公皙凌又咬了一口,确实有‘咯嘣’的清脆声。

“这是用豆腐皮卷入精细肉末,切成寸段,油炸而成,吃着可能会有点腻”南今夕再将一个小盅递给公皙凌,又递给他一个勺子,“‘蟹酿橙’配‘炸响铃’最合适不过了!点心快尝尝!”

公皙凌接过勺子,只见盅内是个去了冒的橙子,橙子周边一看便是精心修过,似花瓣状,橙子肚内早已被掏空了,里面装着浓稠的橙色汤汁。他舀了一勺,放入口中,只觉甘甜爽口,又鲜美丝滑,还有一股淡淡的橙香,确实回味无穷。

公皙凌点点头:“不错,是花了点心思。”

公皙凌胃口不错,一连吃了好些,待他一放下筷子,南今夕边连忙递上漱口茶,谄笑道:“殿下……这顿饭感觉如何?”

公皙凌眉目含笑:“你这是有备而来吧?”

南今夕满脸的期待:“那……殿下……是不是也要有点表示?”

公皙凌将茶盏放在桌上,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说罢,你想要什么?”

南今夕试探道:“可不可以……让我出宫?”

公皙凌大吃一惊:“你要出宫?”

“嗯,我想回家……”南今夕一脸的认真。

“宫里不好么?”

南今夕低头不语……

“这几日你这般殷勤,就是想让我送你出宫?!”

南今夕继续低头不语……

公皙凌莫名生起气来,越想越气,最后他勃然大怒,拂袖而去。

她只是想回个家,为何会这么生气?努力了这么久,盘算了这么久,眼见就要泡汤了,南今夕一把抓住公皙凌的袖子,不甘心的说:“不是的……殿下!我不是要回家……我只是想参加我大哥的婚礼!只有你能帮帮我!殿下帮帮我……好吗?”

公皙凌转身,看着她,似乎要把她看个透,却完全看不透,半晌才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南今夕连忙点头:“千真万确!”

“那我问你,昨日栾湖……你可是认真?”

南今夕懵了,栾湖……他指的是她想要约他玩耍报恩?她点点头,她确实是去报恩,很认真的吹了半个时辰的冷风,就是为了报恩。

公皙凌走到她面前:“你想参加你大哥的婚礼,直接说跟我讲就行了,为什么这般弯弯绕绕?”

“我不是跟殿下不熟吗……”南今夕小声说。

“到现在你还说,你跟我不熟?!”公皙凌气极,又要拂袖而去。

南今夕拽着他的袖子不放:“熟,很熟,就因为熟,才敢请殿下帮忙……”

“你很想参加你大哥的婚礼?”

南今夕连连点头:“大哥是我的亲人呀,他的大婚,我怎么能不参加!”

“你待亲人,都这般……用心?”

“那是自然!”

公皙凌沉思片刻:“这个……容我想想。”

南今夕试着降低标准:“若是有难度……可不可以带我出去……远远看一眼就好?”

“这……”

“我可以女扮男装,伴成小厮模样,跟着涵王殿下出宫,然后远远看一眼,待大哥大婚落定,我便再跟涵王殿下回来,好不好?”

公皙凌稍作沉吟,又问:“婚事可是明日?”

南今夕连忙点头:“正是”

“那我便去凑凑热闹吧”

“殿下的意思是……”

公皙凌敲了她一眼:“你跟着!”

南今夕忽地跳起来,一把抱住公皙凌的胳膊欣喜若狂:“殿下可是当真?”

公皙凌看着她,一脸的无可奈何。

第二日一早,南今夕便按约定来到兴明宫,她在兴明宫换了身太监衣裳,将帽檐拉的遮住半张脸,便随公皙凌出了兴明宫。袁玉辰早已在宫外备好了马车候着。公皙凌一到,他便掀起马车帘子,请公皙凌上车,让他惊讶的是,一个太监很不懂规矩的跟着上了马车,更让他惊讶的是,公皙凌居然默许了!待看清太监的脸时,他惊得张大了嘴巴,“太监”居然是南家小姐,她怎么穿着太监衣服出来了,还跟着公皙凌……

他没有多问,翻身上马,跟着马车出了宫……

两月没出宫,一出宫门,南今夕便有一种倦鸟归巢的感觉。大街上熙熙攘攘,繁华喧嚣,每一处都似在彰显上京的盛世。马车缓缓来到大街上,南今夕就没来由地欢喜起来,她轻轻地掀开帘子,只留一双眼的缝隙,透过缝隙,顺着马车行走的方向,一路看着热闹的街景,生怕错过任何一点细节。

看着看着,南今夕似看到一件有意思的玩意,咯咯地笑了起来。

公皙凌一时好奇,凑了过来,问:“看到什么了?笑的这般开心?”

南今夕指着不远处的云轩楼笑道:“那云轩楼可是看戏的好去处。”

“哦?你去看过?”

“来过一次”南今夕似想到一件极其好笑的事,又咯咯笑了起来,“那日,我们刚到上京不久,我爹娘不准我出门,我便扮着二哥的样子出了门,直奔云轩楼去。谁知,云轩楼宾客满门,只一楼散桌可以拼座。我二哥和朋友正在这云轩楼喝酒看戏,我可不敢坐一楼,于是我便请那掌柜的给我在雅间拼个桌。掌柜的便将我领到一个雅间,你知道我在那见了谁?”

公皙凌摇摇头。

“一个神仙般的人儿!”

公皙凌问:“漂亮女子?”

南今夕摇摇头,笑道:“一个神仙般的男子!穿着一身白衣,真是风姿卓绝!”

公皙凌皱眉:“你跟一个男子拼座?”

南今夕挑眉道:“我当时可是个俊俏的公子哥!”

公皙凌闻言,捏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就你古灵精怪!”

南今夕讪讪的摸摸鼻子,又笑道:“你猜后来怎么着?”

“怎么着?”

“戏确实好看,看的我拍掌称赞,连连呼‘好!’”南今夕瘪瘪嘴,又道,“谁知,我二哥就在隔壁,听到我的声音,直接寻了过来,我就只能钻到桌子下躲了起来……甚是狼狈。”

公皙凌闻言竟笑了起来:“像你的风格!”他又问,“你二哥发现你没?”

“自然没寻到!”南今夕哈哈大笑起来。

笑了一会,公皙凌便闭着眼睛沉默不语,似在闭目养神。直到进入最繁华的街道,他才睁开眼睛,轻咳一声,拿眼扫了扫帘子,示意南今夕放下帘子。南今夕又深深的看了一眼街道,方很不情愿的放下帘子,竖起耳朵仔细听。

渐渐,她开始听到鼓乐之声,南今夕将耳朵竖的更高一些,仔细分辨,不放过任何一点声音。鼓乐喧嚣之声由远及近,马车再往前走了一段,便听到噼里啪啦的炮竹声时,她突然意识到,她马上就要到家了。

这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公皙凌扫了她一眼,示意她出去,她连忙小心的掀开帘子,爬下马车,拉低帽檐,低头跟着马车继续前进。

南家早已张灯结彩,遍地妆点着红色纱幔,大红的灯笼花在房檐下,诧红诧红,很是喜庆,如云的宾客纷纷踏入南家大门。

站在自家门口,南今夕突然有些紧张,两月未归,再到家门口,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她不知祖母身体如何,也不知父母兄长有没有为她的事情难过,还有觅菊、少诚他们,不知道她不在的这段日子,他们怎么样了……如今她乔装打扮地归来,不能与家人相认,心里真不是滋味……

公皙凌走到她跟前低声说:“跟紧我,别出岔子”,说完便大步流星地跨入大门,进了南府。

南府大厅和院中布满红色纱幔,南今夕随着公皙凌踏着红毯走进了自己的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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