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那尔使团的飞机在起飞后不久失事,搜救队第一时间赶往坠落海域进行搜救,机上八名机组人员和乘客无人生还,专家表示机翼结冰可能是飞机失事的原因之一。”
那以后,大家拿起了枪,把北二赶到了克拉斯河以北,流浪联盟所在的大片土地以西。
看起来母亲已经赢了,但所有人都清楚真正的战斗还在后面。
据气象台的预报,今晚库洛勒尔的最低气温是零下三十二摄氏度,虽然还达不到地球上曾经的最低温度,但在库洛勒尔也算是有气象观测史以来的最低温度了。
每天早上出门都能在街道上看到僵硬的尸体,开始几周罗肯很痛心,甚至吃不下饭,但最近已经习惯了,即使这不是罗肯所希望的,麻木或许是一种罪恶。
现在最新的情报是北方二家族要去中非或者波尔玛,这样一来剩下的人们就都会投靠这边或者流浪联盟,危机解决了。
至于一些富商,他们肯定会去非陆,海的对面,或者是地球对面那片基地,那些地方地广人稀,活下去的可能性也比火山岛大很多。掌权的家族们则不同,他们需要继续统治这片土地,就算和责任没有关系,他们的利益都在这里,不像是钱,可以带走——但再仔细想一想,这世界上钱还有用吗?好在火山岛的地理位置很重要,能收取的过路费也不少。
近海已经结了冰,一眼望去白茫茫延伸到天上,就像是奶油片层层堆积。而白冷微弱的太阳贴在云彩里,不安浮动着。
人们准备好渡海了。
十月二十三日,阴,海滩上黑压压的一片片都是人群,还有无数搭好的帐篷、火堆。罗肯捏了把冰冷的鼻子,拉开车门回到了车里。
“你要的条条。”罗肯把购物纸袋递给了毛利萨,“拿着。”
“谢谢。对了,你妈呢?我从早上起就没见到她。”毛利萨说道。
“洛西卡有些不舒服,她们正在医院呢,也天黑之前就能回来。”罗肯启动了车,正在设定去俱乐部的导航。
因为风波已经结束了,俱乐部也空闲下来。阿法一族虽然搬出去了但距离这也不远。
大堂里只有一艘两栖船,采用了放射性同位素电池,已经调试完成随时可以起航。
“嘿,毛利萨,晚饭吃什么?母亲和洛西卡在医院吃过了。”罗肯敲了敲毛利萨房间的门说道。
“肉,我要吃肉。”毛利萨回答道,然后开了门。
“肉?”罗肯挠挠头道,“已经买不到肉了,冰箱里的也没了,对不起。”
“那,面包呢?”毛利萨一下子就不笑了,把头靠在罗肯胸口上说道。
“你只吃面包?”罗肯摸了摸毛利萨的头发说道。
“还有别的东西吗?”西娅说道。
“几箱水果罐头。”罗肯笑了笑说道,“等到了那边就好了,查那尔援助的物资马上就能运到,那之前你可要撑住了,注意身体。”
“我可没你想的那么弱,我可是神呢。”毛利萨像是更生气了说道,“其实我也想帮上你的忙,需要的话叫我。”
“可是你现在……”罗肯被妹妹的话打断了。
“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我,但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你懂吗?”毛利萨红着脸说道,“你清楚身为累赘的感受吗?”
罗肯回想起来,自己确实是一直在照顾她,如果毛利萨能为这个家分担些压力的话也是不错的。
“你不是什么累赘,不过学些东西也好。”罗肯叹了口气,“要是太麻烦以后可嫁不出去的。”
“谁麻烦?”毛利萨哼了一声,“我可是神呢。”
“什么神,和阿法也没什么区别,”罗肯说道,“你甚至还不如她呢。”
“你……”
毛利萨脸又红了起来。
“去死吧,喜欢小阿法的变态!”罗肯感到周围一凉。毛利萨用力关上了门。
“爷爷。”罗肯顺着开锁声音方向看去。
“今天晚上吃鱼吧。”毛利萨的老爷爷用力提起网着的玻璃缸,里面是一大条鱼。
“好大的鱼,哪里来的?”罗肯惊讶地问道。
“凿冰撒网,东瑟的人正在宣扬他们北方的生存本领,他们真是太热心肠了。”爷爷笑着进了厨房。
“厉害厉害,他们以前都是渔夫吧?”罗肯跟着进了去。
晚上,母亲和小妹洛西卡依旧没有回来,电话里他们说还在等待检查结果。希望洛西卡不会有什么大事。排除法的话肯定不是化学武器造成的,因为库洛勒尔已经被血洗了,活下来的都是有抗性的人。
饭桌上有些安静,相比于昨天的会餐冷清了不少。这种冷清让罗肯有些不安。
“要说一说吗?”罗肯敲了敲毛利萨房间的门。
“好吧。”毛利萨开了门,“进来。”
“可以吗?”罗肯有所犹豫,踏进房间。
“什么可不可以的,”毛利萨坐在床上,裹得厚厚的,“今天是我不好。”
“那我是变态吗?”罗肯坐在了桌子边的椅子上。
“你为什么对阿法那么好?”毛利萨问道。
“她治好了我的腿,还没有让我饿死在街上,”罗肯说到,“之前我们的朋友救了她。这些故事你都听过了吧,所以我只是感激。”
“所以你不是喜欢阿法的变态?”毛利萨仰着头问道。
“我爱的是你,西娅,因为你是我的妹妹,”罗肯说道,“我喜欢过的也是你,和阿法没有关系。”
那时候罗肯确实被毛利萨的外表吸引了,现在想想也是有些不可思议……现在是习惯了。小时候那些事都会成为被别人开玩笑的污点,想想也是不好笑的。
“我明白了,”毛利萨问道,“对不起。还有,我可是神,一定要好好求助我,好吗?”
“放心,你不会闲到的。”罗肯说完,毛利萨开心地点点头。
只是感觉有些害怕,开玩笑,才没有,她还是从前那个人。
到时间了,给毛利萨的老爷爷把茶泡上后,罗肯回到了房间。
已经不算早了。今天得早点睡,明天就要转移了,罗肯得恢复体力和精神,以便应对可能发生的情况。
十个预案在脑中过了一遍后,罗肯倒在了床上。这时候电话铃响了。
“你好……”没等罗肯说完。
“罗肯吗?和你妹妹来一下,”在医院的母亲说道,“你小妹的状况有些严重了。”
“严重?怎么了?”罗肯没拿听筒的手已经有些麻木僵硬了起来,“结果出来了吗?她现在怎么样了?”
“毛利萨可能会有办法,”母亲说道,“老爷爷呢?”
“在旁边。”
爷爷和罗肯对视了一下。
车飞快地驶在通往市中心医院的快速干道上。
“罗肯啊,你有驾照吗?”坐在副驾驶位的老爷爷问道。
“嗯?什么?”罗肯突然想起来了自己还没有拿到驾照的事,“还没有呢。”
“什么?”坐在后座的毛利萨听起来很生气地说道。她一定是在为这些天来载着她到处办事的危险驾驶的罗肯感到生气,这点想都不用想。
“但我可是学完所有课程了,模拟测试也都通过了……”罗肯试图解释道。
“没驾照就是没驾照。”毛利萨说道,“你个不法之徒。”
“那么我的陛下啊,”罗肯不知为何感觉身体轻起来,说道,“看在你监考了这么多天的份上现在就给我签一个怎么样?”
“呵,毕竟是我在这里保佑着你呢。”后视镜里毛利萨有些得意于神气地说道。确切的说她在默契地配合着罗肯的玩笑。
“还是让我开吧。”老爷爷冷静又不容辩解地说道。
老爷爷按下了操纵钮后罗肯松开了方向盘,将车子全权交给了老爷爷。
听说老爷爷还有一个儿子,为什么他没有来呢?
罗肯看着老爷爷那非常冷静确切的说很少有多余表情的脸想到,只看他对妹妹毛利萨笑过。
“罗肯你们来了吗?”母亲又打来了电话。
“到门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