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有熟悉的声响,将沉浸在思绪当中的复逸轩给拉回到了现实中。复逸轩打开窗户,是那天自己放出的信鸽。
打开它叫上的纸条,上面写着“速回”。
看来梁溪铭受到自己的消息了。
当下,复逸轩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装,临出门的时候看了眼桌上的琉璃灯,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将它装入了自己的行囊中,并在桌上留了一张字条,他不确定韩熙言会不会看到,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今后也不会再见面了。
一切顺其自然吧。
从客栈的马厩中牵出马,飞身上马,清冷的天气夹杂着刺骨的寒风,天气阴沉,复逸轩裹紧了身上的衣服,策马扬鞭朝着京城的方向一路狂奔。
黑夜中的一抹疾驰的身影,显得分外孤寂,可又毫不犹豫。他向着自己认定的方向前行,从此他的目标开始越发的明确,有些东西不再仅仅是为了他人,也是因为他本身的疑惑而展开。
天明之际,韩熙言下楼的时候经过复逸轩的房间,发现他的房间里的门开着,心中纳闷儿,这不符合复逸轩的习惯啊。
可是待韩熙言向里望去的时候,却没有发现复逸轩的身影。床铺叠的整整齐齐,屋中除了客栈中该有的东西之外,一点儿复逸轩的东西都没有。
桌上,已经没有了那盏琉璃灯,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纸,上面写着两个字“谢谢”。言简意赅,倒是符合复逸轩的风格和个性。
韩熙言的脸上现出了微笑,复逸轩终究还是接受了那盏琉璃灯。一个女孩儿在外面独自闯荡,一定很不容易吧,有这盏美丽而温馨的琉璃灯陪着她,或许会好一些吧。
谢谢?谢什么,谢自己给她送了一盏琉璃灯,还是谢谢自己让她有一个开心的夜晚?
韩熙言收起纸条,环视了一圈复逸轩所住的房间,忽然间觉得心情很好。复逸轩,我相信,今后我们还会再见面的。虽然我很期待看到你女装的样子,但是没关系,慢慢来。我可以等你。
复逸轩没有直接回凉国府,而是按照致泽师父的指示,在京城之外的一处城镇中寻到了一处陌生的院落。
梁溪铭向来行踪不定,而且似乎他有很多的安身之地,只是不知道究竟哪一个才是他真正的安身之所。
即便是凉国府,对于梁溪铭来讲也不过是个暂时歇脚,临时居住的地方。本来嘛,梁溪铭作为凉歆国的质子留在天启国,不用管理任何的事物,而且吃住都有专人伺候,他自己带来的人和朝中派给他的人根本就用不完。
当然,梁溪铭也知道其中一些派来的是皇上的眼线,为了监督梁溪铭的一举一动。天启国的皇帝向来都不信任这些个质子什么的,他连自己的皇子都并非是足够的信任的,又有谁是他完全不怀疑和质疑的。
天启国的皇帝是有严重的疑心病的,尤其是对能够对他的大权造成危险的人。
而梁溪铭也知道自己身在被监视当中,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致泽并非仅仅是用剑高手,同样也是用毒用药的高手,有他在,梁溪铭可以选择在什么时间让皇上的人监视,而不想要被监视的时候,或者是采用计谋离开他们的视野,或者是让致泽用药,将他们暂时迷晕,等到梁溪铭办完自己的事情,他就会让他们苏醒,并且在他们看来,自己不过是打了一个小盹儿而已,不会影响到对梁溪铭的监视,而再看他们视野中的梁溪铭,依旧还是原来的状态,没有变化。
实际上,梁溪铭已经利用他们昏迷的这段时间将该办的事情办完了。
这是一处较为隐蔽的院落,坐落在城镇的西北角,虽然偏僻,但是进去之后别有洞天,很有味道的农家小院,却是一处三进的院落,地方倒是不小。更为醒目的,是后院一处巨大并且摆满了武术器械的练武场,木桩什么的应有尽有,各类兵器有都排列整齐,一应俱全。
复逸轩这次可不敢称这个院落是农家小院了,有了这练武的场地,倒是褪去了几分阴柔,而多了些阳刚的气息。
看家伙式,都是新的,这是一个新建的练武场地。只是不知道,这是为谁准备的,而谁又有荣幸可以享受这样一个独特的练武场地。
梁桧滨等在走廊的一处尽头,看到复逸轩的时候脸上露出了笑容,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对复逸轩说道:“殿下正等着你呢。”
随着梁桧滨行走,远远的就看见了一处能全景看到练武场地的亭子中,梁溪铭赫然负手而立在其中。
复逸轩的心中紧张和愧疚并存,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因为之前他行动从来没有失败过,而这次……败的彻彻底底。
梁溪铭一身墨色锦缎长袍加身,神色优雅淡然,似乎并未因为复逸轩这次行动的失败而生气亦或是有其他什么样的不好的情绪,依旧还是如往常那般平静安详。
同样身为男人,梁溪铭的身上就自带了一种贵族而高雅的气质,而韩熙言的身上,同样有着高雅的气质,但是却多了那么一点儿铜臭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复逸轩一直谨记的就是他出钱为自己解决麻烦的事情。
复逸轩被梁桧滨带到了梁溪铭的面前。
“殿下,人已经带到了。”梁桧滨对闭着双目的梁溪铭说道,随后安静的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梁溪铭缓缓睁开眼睛,长长地睫毛,比女人的睫毛还要长,眼睛柔波似水,端的是令人看了之后忍不住迷醉其中。复逸轩不得不承认,虽然自认为定力被致泽师父训练的已经很好了,可是在看到梁溪铭的这样温柔儒雅的一面的时候,复逸轩的小心脏还是忍不住加快了i几分。
复逸轩对自己的认知是:一定是因为太过紧张和愧疚的原因,所以才会对梁溪铭这般略有些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