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众多女子的心中,别看平时因为有妈妈的原因而不敢冒犯牡丹,但是在私下里,对待牡丹还是明里暗里都是讽刺之意。
然而,牡丹不想和她们争风吃醋,也不想就什么男人来充当她们女人之间吵架的源泉。看着那些满脸写满对自己的不悦和嫉妒的面庞,牡丹越发觉得复公子说的是对的,如果有机会的话,她一定会想办法离开这里,而她并不属于这里。
复逸轩和宋时往宰相府赶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到底还是在花楼里面待到这么晚了,回去之后不晓得宋士堂是否有叫自己做什么事情,如果发现自己不在的话,岂不是要定自己的罪责。
罪责复逸轩倒是不怕,他唯一担心的是,宋士堂会因此而减少对自己的信任,那样的话,对于今后他在宋士堂的身边可不利啊。
还有欧阳少天,晚膳送饭的时候发现自己不在,不晓得又会胡思乱想什么,担心自己的同时没准儿还会做出什么其他的事情。
有的时候,担心欧阳少天被发现,比担心自己被发现,还令复逸轩胆战心惊,一度思考,为什么派来的中间人是欧阳少天,而不是他人。
用欧阳少天自己的话来讲,是梁溪铭殿下和致泽师父对他最为放心,也知道,欧阳少天一直都以复逸轩的安全为第一位,虽然武艺方面不及复逸轩,但是鬼点子却是最多的,至少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保护复逸轩的安全。
当时复逸轩听到欧阳少天这般自夸的分析,也就放弃了要让他人来取代欧阳少天的想法,因为看他这般自信,也就知道,在梁溪铭殿下和致泽师父的面前,他是如何夸张地向两位保证,要好好的保护复逸轩的,也知道他向梁溪铭殿下和致泽师父请求来到这里,是经过了多么艰难的软磨硬泡。
不过,对于欧阳少天一直以来对自己的不离不弃和保护,复逸轩是真正的感激的,并且一直将欧阳少天对他的好都牢牢的记在心里。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故去的娘亲,能够一直这样在自己的身边保护自己的,似乎唯有欧阳少天了。
复逸轩正在兀自出神的想着,却忽然之间听见身边的那个半躺在马车里的宋时开始喃喃的说话。
“头好疼啊。”宋时缓缓出声道。
复逸轩斜了他一眼,还知道头疼,说明没有被自己的暗算打傻。
宋时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子,努力睁开眼睛,眼前却是黑暗一片,辨不清哪里是哪里。着急之下,宋时叫道:“赵小七,点灯啊,什么都看不见啊。”
复逸轩倒是淡定回应:“都已经晚上了,自然是看不到了,宋公子,我们要回府上了,你最好还是尽快醒酒,不然的话,待会儿宰相大人问起来,我可不知道该怎么给你圆谎。”
宋时听到复逸轩的声音,头脑好像稍稍理清了一些思路,刚刚他是和复逸轩在花楼喝花酒,现在在回府的途中。
一想到回府,宋时的心情就免有几分的烦躁和不耐。
然而,许是喝的太多了,身子都支撑不住,想要借助手的力量坐直身子,却也仅仅只能斜靠着,怎么也坐不直。
复逸轩在一旁冷眼看着,不知道这个宋时想要折腾个什么劲儿,反正坐直了不久还是会成为现在这样一滩烂泥的模样,他还挣扎什么啊。
复逸轩挑开车的侧帘,看了看外面的景物,对宋时说道:“宋公子,快要到府门口了,到时候我让赵小七直接将你扶回房间里,也省得被宰相知道。”
宋时却是忽然间大手一挥:“我不回去!”虽然豪迈和潇洒,可也仅仅是一瞬,因为用力过大,手直接磕在了马车的侧壁上,可即便是那样,宋时也不觉疼,只是开口缓缓说道:“宰相府是一个吃人的地方,不是身体,而是这儿。”
说着,宋时摸了摸自己心脏的位置,又指了指自己的头脑。
“他什么都知道,但就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明明知道我不喜欢他给我安排的事务,却非要逼着我去完成。”即便宋时没有说明那个“他”是谁,可复逸轩也猜测的出来,“他”指的是宋士堂。
其实早在之前宋时就对复逸轩提起过,他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但是他想做的事情,距离宋士堂所要求他成为的样子差的太多,根本就不足以让他在宋士堂年老之后支撑起这个大家,所以,如今的宋士堂才会要求宋时那么多,让宋时学着独自去处理他曾经乃至现在最厌烦的事务。
所谓的事务,都是一些朝堂官员上报给宋士堂的事情,是宋士堂觉得宋时该学会,并且能够处理的事情,言而总之,在宋士堂看来,这是对宋时的一种锻炼。
虽然,这种锻炼在宋时的眼中是一种折磨。
宋士堂就是有这样的本领,即便是你不愿意的,他也会强迫你去做,他不会询问你的意见,可即便是你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他也不会遵从你的意见,一味的只是拿他所认为的规矩和理由来要求你。
就如同复晴茹被打的那个时候,若非是因为宋士堂的火上浇油,说什么要以儆效尤,她也不会沦落到乱葬岗中,最后成为现在的复逸轩。
正是因为知道宋士堂的强硬手段,所以复逸轩针对宋时所述说的痛苦,大概能够体会一二点。
但是毕竟时间长久了,经历的事情多了,无论生死,都让复逸轩变得有些麻木了,而这样不冲动的复逸轩,倒算得上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尤其是一个张口闭口说自己爹不是的倾诉者。
“你说,在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不同情面的爹啊。”宋时发出一声感叹,复逸轩却是听着宋时这无奈而又无助的语气,对宋时有些许的怜悯和同情。
身为公子哥儿,却不能够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说出去一定没有人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