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穿着男装,自然是不想别人认出她的女儿身份,故此韩熙言也不便戳穿她,便顺了她的意,称她为“恩公”。
复晴茹穿过陆续站起的人群,走向自己的马,目光在韩熙言身上打量片刻,心道,这个韩熙言不简单啊,这里所有人都听从他的调遣,刚刚即便是遇到山贼的时候,他的这些个下人们虽然都是没有什么武功,并且也的确心中畏惧和害怕,但是没有一个人求饶,倒是极为有骨气的很。
不得不说,奴才忠心,情况无外乎有一种,那就是主子好,就像是复晴茹对待梁溪铭一样。
而且,看他淡定的模样,脸上丝毫不像其他人一样流露出劫后余生的庆幸,就好像从始至终,他都并未感到恐惧一般,刚才所经历的抢劫事件,对于他来讲也不过是个小小的插曲罢了,根本造不成什么心理上的阴影。
这样有胆识的主子,难怪会教导出这样有骨气的奴才。
正要翻身上马,复晴茹又被韩熙言给叫住了。
“恩公,等一下。”
复晴茹侧头看向韩熙言,不明所以,却见韩熙言从自己的腰间取出了一块玉佩,晶莹剔透,光泽怡人,一看就是上好的玉,对这些珠宝的材质略微有些研究的复晴茹知道它价格不菲。
韩熙言将玉佩放置手中,递到了复晴茹的面前,不卑不亢地说道:“我们这些人的性命都是恩公所救的,别的无以为报,而恩公又不愿收下我们的谢意。那这样吧,这是我一直带在身边的玉佩,虽然和人的性命相比微不足道,但是作为答谢,还是请恩公收下吧。”
韩熙言语气真诚,目光中也带着满满地诚恳之意,倒不像是有什么别的心思。
可是在复晴茹看来,一个男子送一个女子玉佩,那就代表着这个男子对女子有意思。久在致泽师父的教导下残酷训练,复晴茹根本就不通晓什么男女之间的事情,小时候什么都不懂就收了轩辕晋磊送给她的玉佩,如今的她却是以为,这是男子示爱的方式。
复晴茹警惕地看着韩熙言,又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装束,心想自己伪装了这么多年,难道还有破绽不成?他已经看出自己是女儿身了吗,竟然仅仅因为一次见面就对自己产生了别样的情愫,将她复晴茹看作什么样的人了!
复晴茹冷着脸,对韩熙言说道:“玉佩你自己留着吧,我不需要,告辞。”随后,不等韩熙言说话,翻身上马,策马扬鞭,扬长而去,转眼便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韩熙言愣在原地,被复晴茹一气呵成的动作搞得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她对金钱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不然的话,自己这一块玉佩,她又怎么会不收下。看她穿着朴素,举手投足却是明显受过严格的训练的,再加上她的好身手,又怎么会是一般的百姓人家。
回过神儿来之后,韩熙言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转身看了看自己的手下,说道:“我们先离开这里吧,到前面的林子中歇息片刻。”
这里地势险要,如今那侠女又已经离开,如果那些强盗去而复返的话,他们是如何也逃不掉的。
众人听从公子韩熙言的话,立即整装继续前行。
傍晚十分,复晴茹依照计划抵达了莱州。
莱州是商业的发达之地,更是各商家的集聚之地,这也是为什么那强盗专门在前往莱州的途中抢劫,因为来的大多都是富商,他们的油水最多,自然能捞到的好处也最多。只不过闻言那条道路上被抢劫的人多了,便也成了一条被商人界定的“死路”。意思是去了之后必定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虽然那是从各个地方通往莱州的最快也是最短的路程,但是因为有强盗的原因,故此已经被人们划入了不可行的行列之内,反而是开辟出了其他大大小小多条道路,虽然远了一些,但是比较安全。
那个公子韩熙言想必也是因为急着送货,不然的话,也不会冒险走那样一条危险的道路。
进了莱州城门,青石板路被打扫的一尘不染,放眼望去都是极尽奢华的景象,准确的来讲,不是奢华,而是来往的均是身着绫罗绸缎之人,极少看见像复晴茹这样的身穿朴素衣衫的人。
商人多的地方,富人多,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所以换句话来讲,这莱州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富人区。
复晴茹心中暗道,凉歆国甚至比不上天启国的一个州县,在凉歆国中,贫苦的百姓数不胜数,富人?那不过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转而再看这天启国,简直不能相提并论,也难怪它会成为四个国家的龙头老大,让其他三个国家心甘情愿的成为附属国家。国家的财力和军事实力都极为强盛,不是其他三个附属小国所能比的,就算是有心反抗,也只能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复晴茹牵着马走在大街上,惹来很多人的侧目,不是轻蔑便是那种看待陌生人的提防。复晴茹冷笑,果真是个不友好的地方。在复晴茹看来,天启国的一切东西,都不友好,不论是人还是其他。
寻到了一家客栈,复晴茹将自己的马匹交给伙计,在店小二的带领下来到了自己的房间,吩咐小二上了一些简单的饭菜。
复晴茹已经观察过自己的所在房间的后窗,出去便是小巷,她可以通过这个小巷离开客栈,前往静王府。
致泽给复晴茹的密令中写道,梁溪铭的一份重要的文书被静王抢了去,她必须帮梁溪铭将那份文书给找回来,物归原主。
梁溪铭的命令,在复晴茹这里都是圣命,她绝对不会违抗,并且会出色地完成梁溪铭交代给她的每一件事情。
然而,这次的时间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顺利。因为复晴茹在喝店小二送来的茶的时候,觉察出里面有迷药。
复晴茹心中一惊,难不成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了?不对啊,怎么会有人知道她是谁,又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