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复逸轩的潜意识里,能够甘愿并且选择从后门进的人,应该都是没有什么架子的人吧,不然的话,又怎么会甘愿选择从后门进入?
而宋士堂显然不这么想,一路上脸冰的就像是冬季还没化开的寒冰一样,寒冷至极,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宋士堂的身边甚至能够越发的感觉到他心情的不佳,和那隐隐就要爆发的愤怒。
宋士堂和宋时之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会让他对宋时有这么大的火气?
而复逸轩从梁溪铭那里了解到的宋时,也确实会经常性的和宋士堂之间有点儿小矛盾,可是复逸轩没想到的是,两人的矛盾居然会令宋士堂如此的大动肝火,单单是看着他都感觉是有多大的事情一般。
尽管,到现在感觉到宋士堂的怒气为之,复逸轩还没有见到宋时,可他的心中对于宋时这个人已经开始有些许的好奇。
宰相府很大,在陪练的两个月的时间里,复逸轩其实已经将宰相府给摸透了,至少哪儿是哪儿他现在闭上眼睛回想起来都是异常的清晰。
还未走到后门,就能够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十分兴奋的喊道:“你们都别愣着啊,赶紧搬,那些大个的,你们都搬到厨房里面去,至于那些个头小的,你们自己看着,挑挑拣拣,拿回自己家去吃吧,算是本公子我赏给你们的。”
这个声音,大抵就是宋时了吧。
心里这样想着,已经来到了后门,然后就看见一群人忙忙碌碌,好像是在搬什么动物。复逸轩猜想,那些大抵都是宋时打猎的成果吧,看来,他还是一个好的猎手呢。
不过,两个多月的时间打回来这么多的东西,倒是也说得过去。
从张管家的口中,复逸轩得知,两个月的时间,宋时并非一直都在打猎,其实是边云游边打猎。
这个宋时,倒是过的挺惬意啊,难怪宋士堂会不高兴,大抵也是因为觉得宋时到了该成家立业的时候了,可他却只是一味的贪心于游玩和这些没有用的东西,实在是让他这个做父亲的头疼,即便是说也不听,所以才会生气的吧。
这样的矛盾那可是涉及到宋时人生的一辈子,自然不容小觑。
宋士堂站定在还醉心于指挥大家的乐趣之中的宋时的背后,将现场整个的环顾了一圈,呼吸渐渐变得粗重,很显然,这样的场景真是越发的激怒了宋士堂啊。
而在那儿指挥的宋时,显然还没有意识到父亲的到来,只是一味的用极其兴奋和欢愉的声音对下人们说道:“今天你们饭菜当中都有肉,人人都有份儿啊,想要吃荤的,找本公子,不要钱,白送给你们的。”
那些下人们本来对于大公子的话十分的高兴,可刚要欢呼雀跃,在看向宋时的时候就看见了他背后的宋士堂,顿时纷纷收拢了自己脸上的笑容,忙不迭地低头干活,有的干完了活连大公子宋时所给的赏赐--他射杀来的野鸡,收都不敢收,直接低着头对宋时匆匆说一声“大公子忙完了,奴才先告退了。”
一个两个也就罢了,所有的人都是这个样子,搞得宋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刚刚不还好好的嘛,兴致高昂的样子,怎么转眼的瞬间就蔫儿成这样了?
正当他不得其解的时候,宋士堂终于忍不住,“咳咳”轻咳了两声,目光死死盯着宋时的背后。
宋时身子一僵,只感觉后背一阵凉风吹过,瞬间就浇灭了他的兴奋。
原来是爹来了啊,难怪那些人会瞬间就变了脸色,连自己涉猎的野鸡和野兔都不要了。要知道,这些野鸡野兔对于下人们来讲,是多么的昂贵啊。
宋时慢慢地转过身子,脸色也渐渐的恢复常态,情绪也渐渐的平静下来,撩眼看向宋士堂,有些兴致缺缺地说道:“爹,我回来了。”
听着很没有底气的样子。
宋士堂阴沉着一张脸,说道:“出去这么久,你还知道回来啊!还回来干什么?干脆死在外面算了!”
宋士堂说话倒是很绝啊,好歹也是儿子,不过,这应该才算是宋士堂的本来面貌吧,或者说,也许是因为对儿子的期望太过心切,而儿子又一副不着急的模样,爱子心切,所以才会这般说。
宋时闻听了宋士堂的话,脸上并未露出什么不悦或者是难过气愤的情绪,好像是早就已经习惯了宋士堂的狠绝话语,所以即便是听到这样的话,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值得难过的。
倒不是一个很敏感的人。这样的性格应该会很少受到伤害吧,连宋士堂这样决绝的话都不在乎了,他还会在乎什么?
“爹,您话不能这么说,好歹我也是您的儿子,真要是死在外面了,你还要费时费力的派人来收尸,还要举办丧事,岂不是太过麻烦了,所以,一想到不能给爹添麻烦,我就平平安安地回来了。”
宋时说这些话的时候真是有足够的厚脸皮的,复逸轩还是第一次见他人能够这样“坦然面对”自己的生死的,不过,虽然话说得有点儿糙,但是却一点都没有让复逸轩觉得他有流氓地痞的气质。能将这种不正经演绎的如此正经的人,还真是少见啊。
宋士堂似乎也是见惯了这个模样的宋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可宋时都已经说出这样的话了,宋士堂还能怎么说?再出口也唯有教训的话了。
宋士堂的脸越发的阴沉了几分:“让你去参加武艺大赛你不参加,让你好好的做点儿事情你也不干,都已经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了,却还是这般的玩世不恭,你浑身上下哪一点儿像我!”
果然是因为这这样的事情,好像自古以来,父子之间最常出现的矛盾都是因为这样的事情,老子很有本事,又很有权利,可是到了儿子的这一代,反而是养出了一个骄纵而又不做正事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