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算如弈秋,依然会觉得不寒而栗,忙领命下去。
冬雪初融,万物静籁无声,宫门柳伊始发芽,徐徐南风过境,慕如烟难得褪去华服,踏雪来到疏影宫门前。
叩叩叩——
她上前两步,抱着汤婆子叩响宫门,安静的等在一旁。
匆忙赶来启门的是剪水,神色中尽数是本能的警惕。
“你来了。”这是连娘娘都不舍得喊了。
“...领本宫进去吧。”
慕如烟失笑两声,侧身进了宫门,恍若未闻她的冒失和冲撞。
疏影宫墙口环了一圈白梅,色泽雅致独显凋敝,多了几分别样的羸弱。
“你家小主还是一如既往喜欢这冷清的色调。”嘲讽声起,偏生让剪水听得好不舒服。
当下,点炸了剪水本就不顺的毛脾气,不快地反讽回去。
“呵,有句话说得好,相由心生。我家小主喜欢素净,自是与世无争惯了,哪能和你这般蛇蝎心肠相提并论!”
“剪水,你这样冒失的性格,能不拖累你家小主就算是烧高香了吧。”
慕如烟失笑,眸光里尽是不屑,随着剪水一前一后走在主殿路上。
“你!!”剪水气急,顿时瞪大了眸子。
“如嫔娘娘,婢子领你进去...剪水,你去看看小厨房的药膳熬好了没,要热热的才好。”
门外动静那样大,在屋内伺候的谷立也闻声而来,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谷立姑姑...好吧...”
剪水心气不顺,委屈巴巴地瞅两眼谷立,见她不维护自己,咬紧唇往小厨房钻去。
见状,慕如烟倒是难得多看两眼谷立,敛住了寒芒。
“她倒是有福气,有个好奴才!”
“婢子能在小主手下做事,才是天大的福气。”谷立油盐不进,抬手掀帘让慕如烟进了屋。
殿内烧着红彤彤的银炭,腾腾热气扑面而来,褪去了不尽的寒意。
“来了?”
慕清浅斜倚在软塌上,垂眸摩挲着佛经,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你倒是能耐,敢向陛下开口,让我来照顾你。”慕如烟褪去斗篷,将冷掉的汤婆子递给谷立。
“谷立姑姑,劳驾你帮我把水换了。”
“这...”谷立一愣。
慕清浅哑然失笑,抬手托住腮帮,随意地翻了翻书页。
“去吧。”
听到自家小主都这么说了,谷立马上就释然笑了笑,接过汤婆子走出内室。
白玉珠帘的串珠相碰,叮咚脆响迭起,寂寥中拂去了不少聒噪。
“随便坐吧。”
慕清浅笑了笑,浑然没把慕如烟的到来当回事,一如往常做着自己的事情。
“你不怕我对你不利?”慕如烟将信将疑地走过来,好整以暇地眯了眸。
“如嫔娘娘有没有听过一句话,越是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我倘若出事,第一个嫌疑人便是你,我想你不至于这么蠢!”
说话轻声细语,可吐出的字句触目惊心,听得慕如烟眼皮突突直跳。
“慕清浅你好像突然变聪明了不少,你处心积虑害我到这个田地,到底想要怎么样?”
慕如烟绷不住面色,暗自绞紧袖口里的手绢。
“我不想怎样,横竖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姐姐陪我下盘棋吧。棋盒在抽屉里放着。”
轻轻合上佛经,慕清浅将其压在枕下,似笑非笑地指了指窗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