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白梦系列暖暖的悲伤: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带着独一无二的梦出生。我想,每个孩子的梦应该都是悲伤的,不然怎么会一出生就哭呢?不过后来我才发现,是我太悲观了,因为哭也有很多种,譬如喜极而泣。但我确信,我一定是带着悲伤的梦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悲伤,是我二十六年的主题。
这座城市每年的三四月份都是阴雨绵绵的,梅雨季节虽然是下一场,暖一场,但一到雨天,不管气温如何,我都会觉得内心无比烦躁。在这种阴雨绵绵的天气里,我的心情总是反复纠结着,纠结着该怎么开心起来。明明知道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明明明白不应该选择不开心。我却无法回答我为什么总是选择了不开心作为一天的开始到结束。或许是因为即使我选择了开心,估计也没有理由,没有能力开心吧。有很多时候,我都会觉得很难过,我羡慕很多人,我能在很多人身上看到闪光点,却怎么也找不出自己的闪光点,我纠结一切我担心的,害怕的,甚至是未知的,但我从不怀疑,自己有多差劲。我不知道这样的自己是什么时候长成的,只好归功于随机的出生。我的世界都是我的选择,除了我的出生。我曾经想过,要是我没有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就好了,要是我不是我父母的孩子就好了,要是我是一个没有意识的物体就好了。可惜,天不如我愿。我时常听到有人会说这样的话,乐观点,不要总是想悲剧,因为想着想着,就会变成悲剧。如果真的不知道怎样乐观,就多读书,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乐观的方法。于是,我读到了《人类简史》中的一段话,它上面写着“有些空调系统会设定在25℃,也有的会设在20℃。至于人类的快乐空调系统,也是人人设定有所不同。如果说快乐的程度是由1到10分,有些人的生化机制天生开朗,就会允许自己的情绪在6到10分之间来回,大约稳定在8分附近。像这样的人,就算住在一个冷漠的大城市,碰上金融市场崩溃而丧失了所有积蓄,还被诊断患有糖尿病,还是会相当愉快乐观。也有些人,就是倒霉有着天生阴郁的生化机制,情绪在3到7分之间来回,大约稳定在5分附近。像这样的人,就算得到了密切社群的支持,中了几千万的彩票,健康得可以当奥运选手,还是会相当忧郁悲观。事实上,如果是这位天生忧郁的朋友,就算她早上中了几十亿的彩票,中午又同时找到了治愈艾滋病和癌症的方法,下午帮忙让以色列和巴基斯坦达成和平,晚上又终于和失散多年的孩子团聚,她感受到的快乐程度仍然顶多就是7分而已。不论如何,她的大脑就是没办法让她乐不可支”。这段话,让我茅塞顿开,更加坚定了我悲观的想法,我就是那个倒霉蛋。倒霉的拥有着天生阴郁的生化机制,不论我怎么努力,都不可能让我的大脑乐不可支,都不可能让我获得所谓的乐观派的快乐。所以我更加地迷茫,更加地悲伤。我坚持认为这个世界有很多事情是不能勉强的,感情,家庭,性格,我能做的也许只有改变我自己,但在我骨子里印刻的,其实永远也变不了,变了的只是经历过后的无奈与明了,到最后得到只能这样了,就这样吧,算了这样的结果。
黑夜里,雨滴在阳台的玻璃顶上发出阵阵嘈杂之声,扰人清梦,半梦半醒的时候,脑袋里好似有千万个蝼蚁在啃咬着思绪,胸口聚集着闷气,挣扎着想睡着,却睡不了,挣扎着想醒来,却无法醒,挣扎着要哭出来,却又无法哭出来。你体会过绝望和崩溃么?不是那种天大的麻烦降临周身的绝望和崩溃,是莫名其妙地害怕,莫名其妙地恐惧,莫名其妙地不想活着,却不是真的不想活着的绝望和崩溃。你,能理解我么?我是真的没有办法做到乐观,是真的没有办法靠自己驱散悲观,谁能告诉我,怎么才能解决,内心的脆弱与无助。我的悲伤辣么大,却无一人能够理解我,能够开导我,能够告诉我一句,暖暖啊,悲伤就悲伤吧,悲伤也挺好的,毕竟你的悲伤也是你独有的,别人想要,都要不起呢。或者简单地说一句,暖暖啊,只要是你就好。
我二十六年的前半生该怎么形容,也许只有悲伤才是合适的词。我的母亲在怀我的时候吃了感冒药,导致我的身体从生下来就不太健康。虽然至今我都不能明白感冒药是怎么导致我身体健康机能损坏的。但我母亲既然这么说,我便深信不疑。所以在我工作以前的日子里,我说得最多的,便是我母亲是这么说的。母亲说,读书是出路,读书好才是好孩子。所以我拼了命的读书,出了读书就是读书,我不玩游戏,没有下课,不交朋友,不去旅游,我的休闲活动只有音乐和电视,不过也只能是在学习过后的一丁点时间里看看瞧瞧。母亲说,今日事今日毕,不要拖延。所以我不管多累都要做完老师布置的每一道题,每一项任务。我常常学习的深夜,常常睡得不好。母亲说,父亲之所以出轨,是因为我不够乖,父亲之所以离开,是因为我没有同她站在统一的战线,不够优秀,不够聪明,不够脑子。所以我努力看那些我根本不懂的爱情书,学着书中所说的技巧,方法,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然而,父亲还是离开了。母亲说,要善良,要诚实,要做个负责任的人,所以我背负着重大的责任感做每一件事情,认真到讲究每一个细节,可我换来的,是同龄人的一句这么认真干嘛,太装了。我为了一句表扬,一个赞许,一份认同,做着我不愿意做的事情,牺牲了我的童年,摧折着我的身心。然而我想要的始终没有得到过。我的父母宁愿给别人夸赞也不愿意给我一丝安慰的赞扬,我的同学只愿从我这里拿到作业的答案,我的亲人只想从我这里抢走我为数不多的喜爱之物,我的老师不喜欢努力认真的学生,尽管他们经常教育我们要努力认真,我的邻居说我的成绩是抄来的,说我助纣为虐,任由坏孩子破坏他们家的东西,却从来不管那些话的真实性。我越来越悲伤,我不相信家人,不相信同学老师,更加不相信所谓的近邻。我不相信在我身边出现的所有人,我甚至不相信我自己。
悲伤的梦到了大学,依然悲伤。我以为大学是新的开始,在学期内,我终于有正当的理由不再归家。我开始有时间结交朋友,开始有时间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我按照自己的心意而活,依旧认真的对待大学讲师布置的作业,依旧喜欢去图书馆呆一整天。我真心待人,还是被人讨厌了。讨厌我的原因仅仅是我和他们不一样。不一样在我不告诉他们我去哪里了。不一样在下课时,我喜欢问老师问题,而不和他们一起回宿舍。不一样在我认真听话按时按量写作业,而拉高了作业要求。不一样在我总是为别人着想,委屈自己。总之,我不合群,但说不好,又谈不上。毕竟我是一个有求必应的人。别人稍微软言软语,我就会心软,答应我本不想答应的事情。悲伤就这样慢慢积累,小委屈变成大委屈,可这种委屈,没人在意,因为在别人眼里,我就该是个好人,我就改这样做。
我悲伤地活了二十六年,从小时候一直到工作。我走不出悲伤,尽管我总是期待着换环境的时候,努力活出新的自己。我改了很多表面的东西,却改不了骨子里,灵魂里的悲伤。我以为我会悲伤的活下去,我觉得如果天命如此,又何须做无畏地抵抗。如果没有悲伤的人,这个世界也不会有快乐的人。就让我做着倒霉蛋,至少还有一份对比的功劳。
幸好,我的以为被林祭然打破。虽然我还是时常阴郁悲观,但每一次,他都能破除我的不快乐,原来,就算悲观的本质不能改变,其实我还是能得到十分的快乐,因为,我幸运地遇见了乐观,他为我创造着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