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纤珞是被轩辕宁天抱着从灵湘阁的院墙上跳下来的,就他们弄得这一出差点吓坏了灵姝和芷嫣两个丫头。
好在戚纤珞及时地叫住了两个丫鬟,这才没将大大小小一个院子的人给惊动了。
将他送回来之后,轩辕宁天也没做过多的停留便离开了。
灵姝摆出一张正正方方的八卦脸,上下打量着戚纤珞道:“小姐,宁王殿下半夜翻墙送你回来,你们……”
她的两根食指的指尖相互点了点,看着戚纤珞的两只大眼睛里都冒着火红色的热烈红光,看得戚纤珞的小心肝一阵颤抖。
拨开灵姝两根手指头,戚纤珞嫌弃道:“你家小姐我九死一生的回来了,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吗?”
“宁王殿下翻墙送小姐回来,想必也是顾及小姐的名节,如此看来宁王殿下也是一个为他人着想的体贴的人。”这边灵姝刚好语音落下没多久,那边的芷嫣是从来不插嘴这些八卦盛事的,怎么今天也开始夸起轩辕宁天的好来了?
“行行行,我说不过你们好吧?”戚纤珞卸甲投降,说不过她还躲不过吗?
她在俩丫鬟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拐回了她的寝房。
寝房之内,所见之处皆是一片狼藉,各种东西都被翻出来东放西摆的,看着灵姝大惊:“怎么回事?今天早上我来打扫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变成这样了?难道是进贼了?”
她招惹上太后的事还不太方便被这两个丫鬟知道,戚纤珞也不想骗她们,只好懒洋洋地岔开话题:“先别管了,你们马上去给我打些热水过来。”
用热水将擦口清洗干净,戚纤珞又用小白那里取来的现代药物敷在伤口上,以免留疤。
她溜出府去同仁堂,又被太后的人抓了一天,戚府里的人却是没有半分察觉,戚纤珞自打被戚政禁足之后,管家的差事便悉数交给戚霁月去处理,正好她也可以落得个清闲。
只是刚刚清闲不过两日,戚纤珞便被一道圣旨砸在了脑门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国之太后凤体受损,又听闻戚府有女戚纤珞医术无双,特命戚纤珞进慈禧宫侍疾,钦此……”宣旨公公的公鸭嗓音高唱着结束,戚府一众大小都领旨谢恩,唯独戚纤珞的神色一变。
太后昨日挟持她要医典不成,就料定她必然是要回到戚府的,所以一大早上就向皇帝请旨,让她进宫侍疾,实际上是想将她牢牢地握在手掌心里。
轩辕宁天即便是本事再大,也不可能从皇宫里将她悄无声息地救走。
也正是料定了这一点,太后才会有恃无恐。
“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就你那二两破烂医术,也配去给太后娘娘看病?”领旨谢恩之后,戚政打赏公公,还顺带将他送出了府,戚霈芸便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酸涩道。
戚纤珞从来就没将她当做是自家的敌人,唇上含笑道:“即便我医术再不济,也总比你没进过各个娘娘宫中的好……”
她的这番话是讽刺戚霈芸每日只知道跟在戚雪的屁股后面阿谀奉承,可是人家戚雪有皇后娘娘传召,戚霈芸即便是和她关系再巴得近,也不敢未经传召地进宫,更别提有什么机会接触宫中的其他皇子了……这让她怎能不气?
“让开,我要领旨进宫了……”
站在戚霈芸的面前,戚纤珞的身子本来就不高,但是经过她用药的条理之后,已经长高了不少,再加上她年岁本就比戚霈芸要大些,此时看她竟比她高出半个脑袋来。
绕过戚霈芸拦在前面的路,戚纤珞拿过戚政小厮手中的圣旨,一路把玩着离开。
在她们没有看见的一面,她的面色极为凝重。
太后此人实在是过于诡异,又深不可测,她此时进宫不亚于羊入虎口,可偏偏她用皇帝给戚政施压,她也不得不去。
不过既然是通过皇帝的面子,想来也不敢再将她怎么样了,否则皇帝也不好向戚政交待,可是她上次也是打着这样的主意才进的慈禧宫,结果却被算计的差点就出不来了,下次可就没那么好的运气又被轩辕宁天救了!
怀着一颗极为忐忑的心,戚纤珞留下芷嫣打理灵湘阁,带着灵姝进了宫。
在宫门口刚好遇到正好遇到叶澈,戚纤珞一颗紧绷的心神终于有了一丝丝的欣慰道:“叶澈,你怎么在这儿啊?”
“听闻你要进宫给太后娘娘侍疾,我特地在这里等你的,就是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借一步说话?”叶澈淡笑地看着她,一双和煦如同春风般的眼神扫过给她领路的太后宫中的嬷嬷。
那嬷嬷的面色不是很好看,可是戚纤珞这一趟进宫本来就很不满意了,太后找她麻烦也就算了,一个宫中的嬷嬷也敢对她摆脸色,戚纤珞直言道:“方便,怎么不方便!”
说着她迈开腿就要跟着叶澈去,急得身后的嬷嬷脸色顿时拉得比驴还长:“戚姑娘,太后娘娘还病着呢!还请你分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
“嬷嬷……不瞒你说,太后的病又不是一日两日功夫造成的,即便是需要我去看诊,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我就去片刻,若是上面有人责问下来,嬷嬷只管将责任推在我身上就是了!”戚纤珞撇撇嘴道。
不用她自己挑事儿,太后也会各种各样找她的麻烦,甚至是还要想法子取的她手里的医典,既然算来算去她这一趟都是受罪的,她又何必委屈自己,看人的脸色行事?
不再理会嬷嬷难看的脸色,戚纤珞跟着叶澈去了御花园里面一处较为僻静的凉亭。
叶澈还不忘打趣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还是如此强势的一面?”
“别人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我若是不表现的强势些,怕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夜不会将我放在眼里。”戚纤珞也明白,宫里面的人都是欺软怕硬的角色,见你得利便一个两个都赶着趟儿似的巴结,一旦失势也不在意脚疼地踩你两脚。
真真是这个世界上活得最虚伪的一种人!
叶澈依旧是嘴角边挂着一抹浅笑,他淡淡道:“我找你过来,正是想和你说说太后的事,太后绝非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怎么说?”她反问道。
说道太后,戚纤珞的确对她的了解还不够,以至于敌人在暗处她在明处,多次吃亏。
叶澈也不废话,直接进入主题:“太后姓楼,原本就是南祁国最为尊贵的长公主,只因为当初南祁妄图吞灭天厉国却反被天厉国拿了些国土,不得已之下才将长公主送来天厉国和亲,还带来了不少南祁国的炼蛊秘术。”
“蛊?”戚纤珞一个生长在现代环境里的医学分子,让她查查中了什么毒还好说,只是这个蛊不一般是那种小虫子一类的东西吗?听起来倒是挺玄乎的!
“这个蛊用得好是可以替人医治一些奇难异症,但是南祁国的控蛊之术大多走的是些阴邪的路子,以至于先帝下令在南祁国内禁止控蛊之术,这才将这股风气压了下来。”叶澈接着道。
说起这个控蛊之术,戚纤珞忽然想到了那天晚上,太后被她挟持到殿外被月光照射之下,她周身的筋脉通红,血管之中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涌动,想来应该就是叶澈所说的蛊了?
“所以现在的皇宫中,太后借故称病,实际上也和这个控蛊之术有关?”戚纤珞再联想到太后那白的不太正常的肤色,只觉得心中一阵胆寒。
想到那恶心的小虫子在血管里面蠕动,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快掉了一地。
“正是这样,”叶澈解释说:“早先几年,宫中总是有许多年轻貌美的宫女离奇失踪,如若我猜得不错,应该是和太后有关,所以你此去要小心些……”
“知道了!”
绕了这么大一圈,叶澈是为了提点她要小心太后,可是他却不知道太后早就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但她还是很感激叶澈的提醒。
她的手握成了拳头,轻轻地在叶澈的肩头锤了两下,又在自己的肩头锤了两下,真诚道:“真不愧是叶澈兄,你的这份恩情我记下了!”
叶澈在宫中举步维艰多年才打探来的消息,竟然不费吹灰之力便告诉了她,戚纤珞如何能不感动?
跟叶澈分开以后,戚纤珞被嬷嬷带到了慈禧宫。
第二次来这个鬼地方,比之第一次更充满了一种说不出来的阴森诡异的感觉,只是因为现在是白天,太后尚且还在睡着,嬷嬷便给她安排了慈禧宫里一处偏僻的小房间,说是太后特意嘱咐的。
也不知道太后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戚纤珞有了上次的教训,早在进宫之前就让人给她准备了一点东西,又将小白留在了戚府。
既然太后身上种着蛊虫,想来应该是不能接触到阳光和月光一类的东西,戚纤珞一路走过来都发现了慈禧宫的各个房间包括走廊里都被铺上了一层遮光的青荇草。
若是放在夏季到处都爬满了这种草倒也凉快,只是现在已经入秋的时节,未免也显得有些说不出来的阴冷。
好在她今日出门衣服带得多,也不畏惧这里的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