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来轩辕宁天的衣物,易道安按照浅音所说,将蛊虫放上,只等着它去四处嗅那残留的气息。
易道安就这样静静的瞧着,而下人们则是守在门外,都不去打扰他,毕竟他会来这里,自然是有重要的事要做。
不一会儿,那百毒蛊便从轩辕宁天的衣物上爬回了一旁的木盒中,看样子,是已经记下了他的气息。
这样一来,便可带它去寻轩辕宁天了。
离开了那座宅子,易道安将那装蛊虫的木盒放在船头,就这样在河面上缓缓行进着,听浅音说,这蛊虫在方圆数十里内都可凭气味寻到主人,看起来,想要找到轩辕宁天,并不是件难事。
可眼下最大的难题又出现了,那便是轩辕宁天的模样。
虽然从前他也听旁人说起过有关轩辕宁天的事,却不知他相貌如何,如今“战死”,又会不会早已经破坏了原本的模样。
就这样琢磨着,易道安突然想起,要用血液来喂养这蛊虫,于是便将包袱里装着的小瓷瓶拿了出来。
那是临走前,浅音交给他的,这血液中浸泡过各种药草,是喂养百毒蛊必须要用的“食物”。
这也是它为何叫做“百毒蛊”的原因,它身上有着上百种毒物的解药,只要将这蛊虫下在中了剧毒的人身上,那人便可很快恢复。
易道安将那瓷瓶中的血液滴了几滴在它身上,很快,血液便落进它的身体里,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就这样与蛊虫相伴几日,他不知赶了多远的路,那蛊虫一直沉睡着,动也不动,直到再一次路过那个小镇时,木盒里的百毒蛊终于有了反应。
它像是在四处搜寻着什么一般,就这样爬到了木盒边上,向着岸边望去。
易道安连忙将船靠岸停下,拿着那蛊虫向着它正在张望的方向走去。
这镇子算不上大,却也不小,若是单凭易道安这样漫无目的的寻找,只怕是要耗费些时日了。
巧的是,这时的轩辕宁天,正与临烟向这边走来,他们打算去山上采药,可易道安并不知眼前的男子便是自己要找的人。
百毒蛊似乎发现了轩辕宁天,一个劲的向着他所在的方向爬去,他的容貌或许改变了,甚至连原本的记忆都丢了,可他的气息却不会因此而发生丝毫的改变。
易道安正觉得纳闷,为何蛊虫会突然如此反常,或许,是距离轩辕宁天更近了一步?
“请问二位……”易道安正打算上前询问,却觉得那姑娘很是熟悉,想到这里,他才恍然发觉,自己又重新回到了这个地方。
只不过,原先是在河边瞧见临烟,如今是在镇子上遇到而已。
“还没有找到你要找的人吗?”临烟笑着走了过来,这镇上少有生人,对于易道安她倒是记忆深刻。
点了点头,易道安显得有些沮丧。
这一路走来,总是风餐露宿,除了蛊虫之外,似乎并没有任何收获,唯一顺心的日子便是在琉云寨度过的,可自己却欺骗了浅音,利用了她的信任……
“这镇上或许根本就没有你要找的人,你还是快去别处寻他吧。”再走近些,浅音神情有些复杂,瞧了易道安一眼后对他轻声说道。
她之所以这样说,依旧是为了保护轩辕宁天,至少如今的他,叫做吴铭。
易道安皱了皱眉,似乎临烟所说确实不假,自己早就来过此处,那时她便说没有瞧见轩辕宁天,如今她再劝自己,自然是自己找错了地方。
只是,这百毒蛊还能指错路?
“多谢姑娘。”易道安对临烟施了一礼,客气的对她指点道谢。
轩辕宁天则是一直在一旁瞧着易道安,他虽未见过易道安,却总觉得这人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两人走后,易道安也打算离开,可这蛊虫却在盒中转来转去,像是乱了方向一样,这是因为它要找的人就在眼前,可易道安却不懂这一点。
闲下来,他找了一家客栈落脚,顺便让信鸽给戚纤珞送去信,将轩辕宁天很可能还在南祁国的消息告知于她。
戚纤珞知道这个消息,自然欣喜不已,连忙将灵姝叫来,两人收拾了东西便向着南祁国赶去,至于芷嫣,则是留在戚府,替她打理琐事。
戚纤珞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听到轩辕宁天的消息便立刻乱了方寸,而这时的宫中,却正在发生一件大事。
谢毅在太后的威逼利诱之下,再一次炼制出了嗜血顾,而且这一次还比从前的生命力要强了许多。
至于当日戚纤珞将太后的蛊虫杀死,还一直无人得知。
戚纤珞只期盼着事迹永远不要败露,不然,耽误了太后如此多的工夫,谁知她会如何对待自己呢?
虽然从一开始她便想好了要冒这个险,但谁又想要被抓住把柄呢,不过是祈祷太后能一直不知实情罢了。
蛊虫炼制完成后,谢毅再一次将它下在人身上,这回,效果竟然出奇的好,几乎是古书上记载的那般,足以让人完全丧失神智,任人操控。
宫中已有不少人被下了此蛊,他们已经完全成为了太后的傀儡,可得知此事的人却并不多,因为他们大部分都被藏在太后宫中,只是借口宫中缺奴才使唤,皇上便叫人拨了些去。
其实,皇上也在不知不觉之中被太后利用,成为了她的帮凶。
虽然身为皇帝,可他的下场却并没有好到哪里去,甚至不如个普通人。
太后鲜少去皇帝宫中,就在这一日,她破天荒的去寻了他一次,可皇帝并不知她的来意,只以为是母子之间正常的交谈,可谁知,这竟成为了他丧命的关键。
太后自然不会空着手来,而是给皇帝带了“礼物”。
“太后。”一见太后,皇帝便起身迎了过去。
礼数上不能不遵,可两人许久未见,确实也生分了不少,就连皇上对她的称呼都变成了“太后”二字。
太后自然也有所察觉,这两个字冷冰冰的,哪里还有什么情分可言。
正是因为皇帝的这个称呼,更加坚定了太后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