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代皇族之中都会有这样的事发生,由于皇上担心某人独断专权,甚至威胁他的帝位,便会想方设法将他除掉,哪怕此人是至亲。
如今轩辕宁天怕是就遭遇了这样的事,先前皇上哄他去南祁国,意为整治南祁国国主,其实不过是个幌子而已。
皇上担心轩辕宁天手握重权,又是先皇最器重的儿子,再任由他的势力发展下去,往后整个江山都会从自己手中脱离,于是才上演了一出调虎离山。
从一开始,他便不打算将其中的计划告诉轩辕宁天,这才导致他死于南祁国,至于肖梧铮,他一个将军,哪里有胆子如此对待轩辕宁天,不过是皇上授意,让他随意处理轩辕宁天。
“那……皇上可知事情经过?”戚纤珞眉头紧皱,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她从始至终都不信轩辕宁天已经身亡,哪怕如今皇上也说了这样的话,她仍在怀疑,是有人加害于他。
“事情经过?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何来的经过?”皇上一脸不屑,这天下都是他的,他说轩辕宁天是怎么死的,便是怎么死的,哪怕戚纤珞问出花儿来,又能如何?
他一口咬定轩辕宁天是战死,如此倒还能在他死后得到封赏,同时,他也威胁戚纤珞,让她分清轻重,毕竟为国捐躯与别种死法可是不同的。
他的意思便是让戚纤珞不要追问此事,若是他简单放出消息,说轩辕宁天是为国征战而死,旁人倒是说不出什么,可若是他召告天下,当今宁王与南祁国国主串通,意欲谋反,被肖梧铮当场斩杀,此话一出,究竟谁有功谁有罪,便由百姓们来分辩了。
“是,既然如此……”戚纤珞点了点头,倒是有些不情愿,她想再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向他施了一礼,道:“臣女告退。”
皇上赞许的点了点头,认为她还算识大体,没有站出来坏自己的事。
要知道,一国之主身上最为沉重的东西,可不是白白背负的,它也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利,若是与皇权作对,终究会落个凄惨悲凉的下场。
戚纤珞再次随李渊退出殿中,皇上紧接着将妍儿拉进怀中,听她弹奏。他丝毫不在乎戚纤珞的看法,毕竟只是朝臣家中的女眷而已,掀不起多大风浪。
离开皇宫,戚纤珞心灰意冷,原来,这皇权是如此可怕的东西,它不仅会让人丧失意志,还会变得六亲不认。
从前她在书上看到,古代皇室为夺权位,总是争个你死我活,用尽手段,那时她还不能理解,如今真正到了这样的时代,倒也习以为常了。
戚苜就这样一直等在宫门外,虽然心急如焚,却没有别的办法,见戚纤珞出来,他这才安心了不少。
他知道戚纤珞在乎轩辕宁天,就怕她在殿前失言,皇上被惹恼会怪罪于她,如今毫发无伤,只是有些失落,或许皇上的回答不是她想听的吧。
那时她之所以从殿中退了出来,便是清楚,她再追问,皇上也什么都不会说的,那样还会牵连轩辕宁天。
尽管他已经死了,她还是不舍得以他的名义来冒险。
“主子。”这一次,戚苜没有再躲,而是上前扶住了戚纤珞。
她看起来是一副虚弱模样,显然是刚受到了什么打击。
“回去吧。”戚纤珞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平和的说道。
她现在的状态,只怕是没什么心思与自己多说,戚苜干脆也不追问,将她扶上马车后便吩咐车夫回府。
马车行至半路,戚纤珞这才慢悠悠开口,期间,戚苜一直关切的注视着她。
“他是真的死了。”戚纤珞苦笑一声,虽然不愿相信,却是事实。
原来,皇上的态度虽让她寒心,却不至于如此失落,真正令人绝望的,是皇上也说轩辕宁天死了。
她此次进宫,便是想听个不一样的答案,可谁知皇上与肖梧铮说法一致。
“真的死了……”听得此话,戚苜也高兴不起来,从前他或许会暗暗吃轩辕宁天的醋,可如今见戚纤珞这般难熬,他便后悔起来。
若是他能安然无恙的出现,哪怕自己难受些,也好过这样。
“他似乎知道些什么,但却不肯告诉我。”戚纤珞低着头,一副遗憾的模样。
她话中所指的“他”,自然是皇上,好在这车夫也是戚家的,没什么风险,否则出门在外,连说句话都要斟酌许久。
隔墙有耳,到了天厉国她才真正明白了这句话。
“主子,你既知他什么也不会说,又何必去求他?”戚苜皱了眉,有些不理解她的想法。
他最瞧不上被皇权所蒙蔽的人,当今的皇室,有哪一个不是如此?
“我只是想知道,他的死讯究竟是真是假。”戚纤珞面无表情,她确实没有别的目的,只是为了知道是真是假。
如今她也算是真正绝望了,就连皇上都说他不在了,哪里还会有什么奇迹呢?
况且,他像是知道内幕,若真是他派人除掉轩辕宁天,他在南祁国单枪匹马,又如何能逃得过这一劫。
回到戚府,易道安已经早早地等在了门外,他也很是担心戚纤珞。
“如何了?”他知道戚纤珞最在乎什么,于是一见到她便开口询问,可看她这副模样便知是什么也没有问到。
戚苜摇了摇头,他知道戚纤珞不愿回答此事,便将她扶了进去。
回到自己房中,戚纤珞只觉满身疲惫,很快便睡了过去,只留了那几人在门外着急,或许这样是自私的,但也是最能够解脱的做法。
至于自私,她认为轩辕宁天最为自私,抛下众人,就这样离开了,他这一走,在这世上便什么牵挂都不剩了,可留下的人却只剩了悲痛。
面对轩辕宁天战死的噩耗,太后并没有什么反应,于她来说,似乎只是少了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最让她在意的,永远都是嗜血蛊的炼制,而不是这宫中任何一人的生死。
这么多年,她从不甘心就在天厉国做个太后,颐养天年,或许从掉包身份那刻开始,她的命运便与从前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