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枫见状准备拔剑出鞘,却被轩辕宁天制止。
事情还没确定,不至于此时就大动干戈,若又是一场误会,难免会闹得不愉快,倒不如确定国主的想法之后再做打算。
这一次,凌枫的判断并没有出错,此地确实是危机四伏,这只是到了门外,进了里面,还不知又有什么在等着轩辕宁天。
“主子……”凌枫表情凝重,不愿放下剑柄,轩辕宁天却上前按住了他的手,故作轻松模样,见他如此,凌枫只好妥协,“快去快回。”
这次进去了,就不知能否回得来了,若是回得来,便知道了结果,若回不来,免不了两国之间要大斗一场了。
可此事说来,究竟是谁的错,是不知本国的人在天厉国投放毒药的南祁国国主,还是奉命来杀国主的轩辕宁天?
这两国终究是逃不过被议论的,或许是十年,百年,甚至会是千年,至于谁对谁错,自有后人评说。
轩辕宁天点了点头,安心的进了内殿。
此刻越是临近危险,他反倒表现得越是沉稳淡然,丝毫感受不到心慌。
“国主。”丫鬟进了内殿,向国主通报一声,随后便退了下去。
见轩辕宁天缓缓跟了进来,国主脸上立刻露出了愧意。
“宁王,”他表现得很是热情,但这份热情却有些奇怪,仿佛其中还掺杂着什么,或许……是心虚吧。
轩辕宁天对他点了点头,看不出什么情绪。
“快,赐座。”国主依旧热情的吩咐着丫鬟们,带轩辕宁天来到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张桌上。
轩辕宁天谢了恩,他虽不多言,却能看出这殿中气氛怪异,所有人都紧紧的注视着他,仿佛是要透过他的双眼,看穿他的内心一般。
除了国主之外,殿内还有几人,但他们似乎并不是大臣,而是王侯。
轩辕宁天不知国主摆了这副阵仗,究竟是要做什么,而自己被请来,又是为了何事,总之不会只是普通的宴请这么简单。
“宁王可知,前些日子天厉国内总有我南祁国所制之毒流传出去,为祸百姓?”国主收了脸上的笑容,开始严肃起来。
当他问起此事之时,轩辕宁天的心不受控制的停了一拍,咽到喉咙的茶也险些将他呛住,好在他表现得并不震惊,而是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略有耳闻。”轩辕宁天缓缓放下茶杯,似乎确实对此事不甚了解。
或许国主也曾听闻,轩辕宁天不止空有个王爷身份,他在天厉国可是战无不胜的大将军,如今在此装起闲云野鹤来,倒显得有些刻意了。
好在他并不在意,而是继续说了下去。
“本王一直不知此事,直到近日才从臣子那里了解到,是有人刻意为之。”国主眼中的愧色更加深重,会发生这样的事,确实是他这个国主不够称职,因此他才会满心愧疚。
这几日他也时常会想,若是自己早些察觉,并且阻止这样的事发生,或许就不需要到如今这样麻烦了。
“那国主可知是谁所为?”轩辕宁天饶有兴致的看着国主,仿佛是在与他讨论一件有趣的事。
听到轩辕宁天这么问,国主忍不住叹了口气,表情也很是沉重。
轩辕宁天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观察他的表情变化,似乎是在看一场无声的戏剧一般,丝毫不带自己的情绪。
“是我那不争气的弟弟。”也不知就这样安静了多久,国主才开口答道。
他似乎已经将轩辕宁天当做了非常信任的人,在轩辕宁天面前,就连说话都不带任何虚礼,他只是一边摇着头,一边说出了那投毒的主谋。
弟弟?轩辕宁天思考着,当今南祁国的国主好像只有两个弟弟,一个是南祁国的靖远王,手握重权,受人爱戴,另一个则是他的亲弟弟,是个闲散王爷,平日除了吃喝玩乐,便不做什么正事了。
或许……这人便是国主的亲弟弟?
轩辕宁天有些震惊,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样见不得光的事竟然是他所为。
“带上来!”对着殿外唤了一声,侍卫们便将那人押了上来。
轩辕宁天静静注视着他,虽是亲兄弟,这人可与国主气质大不相同。
国主待人和善,连面上都能看出慈祥,而这人却不同,只是看相貌,便知他不好相处。
当然,人不可貌相,轩辕宁天还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毕竟不该靠长相来判定一个人的性格,只是他的所作所为确实让人不能理解。
听说国主已经厚待他了,让他空有个王爷身份,还不用日日为国事操心,只需游山玩水,了却此生。
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国主这是不愿重用他,表面看来是厚待,实则是不肯赏他任何实权,这王爷身份倒是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更加可笑了。
“皇兄……”靖安王用力抬起头,像是在求饶一般,可国主并不理会他。
虽然是亲兄弟,可国主倒是对他狠心,从前不肯给他实权,如今不肯原谅他的过错,到底是个可怜又可恨的人。
“宁王,此人便是我那弟弟。”国主咬着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若是可以,他绝不会承认自己有这么个弟弟。
谁又能知道这是为何,他那弟弟自小便不争气,不知上进不肯读书,可先前的国主总是宠他,哪怕是错的事由他做出来,都成了值得夸赞的,因此,当今国主总是会为些小事与他争吵。
如今的局势,说是他报复也好,说是他不愿将重权给一个无用之人也好,到底都是他们南祁国内的事,轩辕宁天不知道,也不关心。
“这位是……靖安王?”轩辕宁天不敢确认此人究竟是不是靖安王,虽然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但轩辕宁天也不曾见过,哪敢百分百确定。
“正是……”被问起身份,靖安王还一副骄傲模样,被国主的严厉眼神一扫,立刻松了口,不敢再放肆。
他似乎还没有明白过来,如今是落入了怎样的境地。
他便是那些愚笨之人的其中一个,看不清事实真相,只认为国主是厚待他,因为亲兄弟的身份绝不会迁怒他,可他却不知,国主早已无法忍耐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