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太后曾多次遣人来请小姐入宫,说是有事请教……”
芷嫣总是支支吾吾的,看戚纤珞的表情如此紧张,她便更不敢开口了。
太后的话说得倒是好听,所谓“请教”,不过是将戚纤珞叫去替她解疑答惑,况且,她是不想去也要去的。
“之后呢?”戚纤珞有些好奇,自己离开戚府数月,太后寻不见自己,总也不会轻易罢休。
“太后派来的人总是不信小姐外出未归,只等他们查清楚了小姐的行踪,这才离开。”芷嫣无奈的摇了摇头,她与灵姝也是没有办法,只得端茶倒水伺候着公里来的那群“大人物”。
他们都是太后派来的,哪怕行为举止再不合礼数,自己也不敢有半句怨言,除此之外,还要无微不至的照顾着,不能被挑出一点错处。
“那他们临走时可有留下什么话?”戚纤珞揉了揉太阳穴,这注定是件让人头痛的事了。
原本两人还迷迷糊糊,记不起什么,听戚纤珞这么说,灵姝这才想了起来。
“他们说等小姐回府,便要立刻去拜访太后。”灵姝一脸的不情愿,虽是转达,可这话终究从她口中说出,总是有数不尽的别扭。
果然如此,在灵姝开口前,戚纤珞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那替我梳洗一番吧。”戚纤珞轻叹一声,她哪里愿意成为太后操纵的傀儡,说什么便做什么?可身不由己,终究还是要向她妥协的。
两人拥着戚纤珞进了里间,替她换上身姜黄色的衣衫,又梳了个简单大气的发髻,这才领旨入了宫。
先是在殿前等了许久,得召这才由老嬷嬷引着进了内殿。
“拜见太后。”一见太后,戚纤珞便跪倒在了她的面前,虽不情愿,但却不能违背礼数。
“起来吧。”太后抬了抬手,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你可知我此次召你前来,所为何事?”还不等戚纤珞抬头,太后便开始卖关子。
或许她认为此刻的戚纤珞已经被吊起了胃口,可戚纤珞并不想知道她到底在卖什么关子,甚至都不愿见她。
“不知。”戚纤珞摇了摇头,故作绕有兴致的样子。
究竟为何,她确实不甚清楚,但到底还是与医典有关的。
“我想问你,有关医典所记载的蛊虫,包括该如何制蛊。”太后倒是毫不客气,开口便询问起蛊虫的制作方法。
戚纤珞看向她所指的地方,是一幅灰白色的画,画着蛊虫的形状,其周围还记载了此种蛊虫的“生平”。
其中还记载了这蛊虫的作用,此种蛊虫名为嗜血蛊,依靠吸食血液生存,一旦进入人体,嗜血蛊的主人便可借助此蛊操控被下蛊之人。
先前被太后问起,戚纤珞只是抄了些药方或是不太重要的医术技巧去敷衍她,如今那本册子记载的也并不全面。
太多的记载都模糊不清,需要借助戚纤珞的帮助,才能将计划实施下去。
至于她为何要研究制蛊的方法,先前戚纤珞与轩辕宁天也早就知道了,虽然真相有些惊人,但他们确实不得不承认。
“蛊虫总共只有几种,包括……”戚纤珞言之凿凿说是总共只有几种蛊虫,可她不过是有意欺骗太后而已。
反正医典在我手上,是真是假,她又能从何得知?
这么想着,戚纤珞心中不免得意起来,可正是这一得意,却让她险些说漏了嘴。
她本想说的是,包括太后家乡的那些蛊虫,可到底要隐瞒这个“秘密”,让太后以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最后,只好改口说是包括她手指所指的那只嗜血蛊。
“那你可知,这嗜血蛊的制作方法?”听她一说,太后不免有些失望,但到底还是把希望又重新寄托在了嗜血蛊身上,如今看来,只是不会制蛊了。
所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如今戚纤珞已经回京,想要制作蛊虫,还不是轻轻松松便可以办到的吗?
“不知……”戚纤珞摇摇头,有些为难。
她装作一副什么都不清楚的样子,可她这么做,单单是为了阻止太后。
如今医典仍在自己手中,太后所持的那本册子不过是些简单的药方,连雪莲与石吊兰都没有记载,又如何能够写明这嗜血蛊的制作方法。
原以为真是只欠东风,可谁知今日的东风却像是突然转了方向一般,不肯再顺着她心意进行了。
“为何不知?”太后有些不耐烦,若是戚纤珞还有利用价值,她自然可以跟着戚纤珞的指示去做,如今戚纤珞一问三不知,她自然也冲她发起了脾气。
听到太后所言,戚纤珞更加坚定了不帮她做事的想法。
她就像是一头野兽,为了眼前的利益便可不择手段,可这利益并非是贪恋钱财,而是想将整个天下都收入囊中。
“医典之上不曾记载,我自然不知。”这话问得戚纤珞也一脸的埋怨,自己不知便是不知,哪里有什么原因。
虽然此话是用来敷衍太后的,可事实确实如此,若是医典从未记载有关嗜血蛊的制法,自己又如何能知道?
戚纤珞的态度还算恭敬,太后明白她的意思,却又不好说些什么,只能派人将她送了出去。
原本戚纤珞就知道这嗜血蛊最是难制,因此才在抄录之时将它画在了册子上,不过是想让太后见得到,却制不成而已。
“既然如此,你便先回去吧。”太后托腮思考,她犹豫许久,最后还是决定送戚纤珞回去。
她既然不会制蛊,那留在此处也没什么用处。
太后虽然一把老骨头,为人却很是“精明”,是真是假她一眼便可看出,此次戚纤珞虽是演戏,却还是蒙骗过了她的眼睛。
跟着来时引着她的嬷嬷走到园中,戚纤珞顿时觉得一身轻松。
这次她并没有白白进宫,至少她见识到了太后真正的实力,单凭一张普普通通的图纸,她这辈子都制不成蛊虫。
可事情若是只有这么简单,她便不会为此而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