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和傅云诗，陆青霜一起做生意的事情后，二人又陆续来了煜王府好几趟。
铺子有了，银子到位，配方不缺，硬条件摆在那里，开业前的准备做得出奇得快，眼看着只要定一个宜开业的吉日便能开张了。
在这一来一往之中，戚素素和二人越发熟悉，关系也越来越融洽，自然而然的，就从陆青霜这个当事人口中得知了她近来愁苦的事。
她之前猜的没有错，陆青霜的确是因为至今没有怀上孩子而烦心。
古人很重视传宗接代，并且普遍成婚第一年没怀上孩子就会对女方有所怨言。
陆青霜出身定远侯府，倒不至于当真被夫家多刁难，且一年多实不算太长，除非是三五年的，可能夫家埋怨才会更多。
但陆青霜的婆婆是真的很急着想抱孙子，为此，不顾陆青霜的想法，做主给儿子纳了一房美妾。
自己的丈夫被别的女子分享了，陆青霜心里能是滋味儿？
哪怕在此之前夫君已经有了通房，毕竟没给明确的名分，按规矩，通房也是不能越过正室先诞下子嗣的，感觉总要差上一些。
可特意为了传宗接代纳的妾，性质就完全不同了，想到若是妾室当真先自己一步有了身孕，自己可能要帮着别的女人抚养自己丈夫的孩子，怄不怄？
尽管陆青霜的夫君对她说妾室只是为了生孩子存在，但身为妻子，丈夫肉眼可见的变化，那种食髓知味，流连忘返，能察觉不到吗？
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这话是有其道理的。
说句有些私密的话，显贵人家的原配夫人都是出身名门，受到的教育不许她们在房事上太过放荡，妾室却不同，为了不失宠，自然是极尽所能地取悦。
那滋味，尝过甜头的男人都能感觉到差距。
一旦享受过妾室的好，对比原配，会不会嫌弃？
陆青霜的夫君暂时倒是未表现出这一点，但陆青霜还是难受。
偏偏她又不能因为纳妾的事和夫君闹，谁让这在古代是稀松平常的事呢，往外说，旁人也只会反过来说，谁让你自己的肚子不争气呢？
戚素素听了陆青霜一连串的诉苦和最后的委曲求全后，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对方。
若是按照她自己的想法，假设她和姬无天真是一对，对方做了对不起他的事，甭管是不是这个时代的常态，她就算不直接剁了他那活儿，也必定会拍拍屁股走人，不伺候了！
自己的男人被别的女人碰了，别的不说，她嫌脏！
就是这么洁癖怎么了？又不是这天底下就只有这么一个男人可选了，就是挑剔又如何？为什么要将就呢？
人活一辈子不过数十载，顶破了天百多岁，时间稍纵即逝，何必委屈了自己？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多？
她手里有大把的银子，离了煜王府，还不是照样想怎么浪就怎么浪？
看陆青霜，好好的一个风华正茂的姑娘，因为夫家的事眉头皱得都能挤死苍蝇了，成亲才不过一年多就这样，往后怎么办？
日子是这么过的吗？
但这些话，她却不能直接摊开来和陆青霜说。
毕竟，这个时代只有一个戚素素，她当真按照自己的情况让陆青霜照做，情商未免太低了。
说句不好听的，陆青霜自己明明难受却选择隐忍不发，摆明是准备自己咽下这口气，忍了，这她有什么招儿？又不好怂恿她说，不要怂，就是干！
到时候闹出家变来，是不是还得变成她的错？
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和傅云诗打好招呼，尽可能给陆青霜多找点事情做，心思放在别处，就不会一门心思为夫家的事费神了。
万一以后真有个什么意外，有一些自己的事业，总归不会吃亏。
这一天，戚素素原本约好了要和傅云诗，陆青霜一起去装潢好的铺子看看，临出门前却被突然来至的红莲打乱了行程。
“又来病患了？最近我这生意可够多的。”戚素素啧了一声，一边让人去支会傅云诗她们约改日，一边问红莲，“这次的病患是什么毛病，谈好具体诊金了么？”
“谈好了。”红莲表情有点怪异，“对方愿意支付一千两银子。”
“哦？大生意啊。”戚素素一脸稀罕：“很麻烦？”
“不好说。”红莲皱眉道：“病患是个权贵家的小姐，对方的说辞是有些苦夏，希望您能帮忙解决，并且保守住秘密不要对外宣扬。”
青黛纳闷道：“不过是苦夏而已，随便找个郎中就能治了吧？”甚至都算不上是病。
南星却更加一针见血，“特意言明不能对外宣扬，还给出千两的巨额酬金，真正要治的恐怕并不是苦夏，而是另有隐情。”
戚素素也认同这一点。
别看她之前说一个月赚个一两千两甚至更多，那都是三五个甚至更多病患积少成多算出来的数，真当每个病患都是冤大头，大病小病的都拿个千八百两银子，不拿钱当钱啊？
通常愿意主动讨更多银子的，里头猫腻越多，这几年她着实见识过不少大户人家的辛密了。
“人现在在哪儿？”
“还在院中等候，对方似乎很急。”
“还真性急，行吧，既然人家都出了这么好的价码，我就辛苦点，这就过去给人瞧一瞧，到底是什么苦夏症状竟然要花上千两银子。”戚素素脸上分明满是即将了解有一遭豪门隐秘的兴奋。
“你就是圣手仙？”衣着颇光鲜亮丽的丫鬟一脸盛气凌人地看向戴着面具一身白衣的戚素素，不满道：“为何要戴着面具？莫非是容貌其貌不扬，怕吓着人？”
不等戚素素开口，红莲便不悦道：“我家主子帮人看病一向是如此，你们若是没事先打听清楚，不愿意接受，就另请高明吧。”
“你——”
“环儿，算了。”坐在一旁面色苍白的女子轻声细语地制止了还想继续叫嚣的丫鬟，但红莲的脸色却依旧没有缓和。
早不阻止，非得等丫鬟把得罪人的话都说出口了才制止，当谁不知道丫鬟代表主人的意思吗？
戚素素凉凉地看向一脸虚弱女子，心里有点腻歪，但看在一千两的份上，还是勉为其难地示意对方伸出手腕。
黄衣女子戴着面纱遮住脸颊，明显是不想被人认出来，迟疑地伸出手腕，轻咬嘴唇道：“待诊断出结果后，还请姑娘能够为我保密，莫要将病情宣扬出去，并且务必将我治好。”
戚素素却没有立即同意，只道：“能不能治得好还要看症状如何，若当真是苦夏，我自然多得是方子能治，可若是其他……”那就只能确诊后再说了。
丫鬟‘环儿’听罢却是更不满了，“我们可是出了一千两的诊金，莫非你还治不好我家的病不成？治不好，银子我们可是不付的！”
戚素素斜了对方一眼，心道，我都跑这一趟了，想让我白干活？不付银子你们离得开这院再说吧。
戚素素刚将手指按在这位面纱小姐的脉象上片刻，呦呵，滑脉啊。
这可有趣了。
丫鬟称呼对方为‘小姐’，而不是‘夫人’，而对方的年纪，即使隔着面纱依旧很容易判断，最多十四五，绝对不会超过十六岁，十有八九是尚未出嫁的姑娘。
啧啧，这小姐给人感觉好似很温顺，却不想，玩得挺刺激啊！
黄衣女子被戚素素那双唯一能看得见的眼眸看得浑身不自在，眼神中的不安越发明显起来。
片刻后，戚素素收回手指，淡淡道：“想必小姐自己应当是知道自己有何问题的，不需要我明说吧。”
黄衣女子下意识地看向站在戚素素身侧的红莲，低声道：“你号出来了？既如此，可否帮我将其解决掉，我过不久就要出嫁了，不能留着它，但我听人说，若是……身体会有所损伤，我日后还要为我的夫君孕育后代，不容有失。”
戚素素：早寻思什么来着。
偷尝禁果的时候就没想过可能会珠胎暗结，没想过以后还要给自己未来的丈夫生孩子？
话说，这时代又不能补那层膜，这女人打算洞房花烛的时候怎么办？总不可能挑来葵水的时候成亲，然后糊弄过去吧？
能被这种手段糊弄过去的男人怕不是个智障。
“解决自然是能解决的，身体也能养好，但需要时间，若要彻底恢复，最少需要一年时间。”
黄衣女子拧紧眉头，“不能再快一点吗？我可以再多付一笔诊金。”
戚素素无语道：“你以为这是买东西吗，还讨价还价，能不能快点恢复，得问你自己的身体，你可以试试对它说，让它快点好起来。”
黄衣女子：“……”
“便是一年恢复期，最初也需要静养半个月，坐个小月子，否则恢复期还可能延长。”
红莲轻轻‘啊’了一声，听到这里终于明白黄衣女子究竟是什么毛病了，妈耶，跟着主子还真是什么奇葩都见得到。
这位明明还没嫁人，竟然都怀上孩子了？
若是红莲是现代人，这会儿肯定要忍不住感叹一声：贵圈真乱。
黄衣女子迟疑了许久，才灰心丧气道：“一年就一年吧，尽量给我开好一点的补身子的药。”说着，有些不舍地轻抚着自己平坦的小腹，低喃：“不要怪我，我也不想的……”
戚素素：“……”你对着男人打开腿的时候怎么不说你不想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