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地毯上,沈子衿巨大的身影,抱着顾青悠已经来到了门旁,开门便要走出去。
“不,不用……”顾青悠一把拉住了沈子衿的衣摆,“不用去医院,只要吃些止疼药,就好。”
干涩的嘴唇,说话连声音都带着颤抖。
“可是你如今这样,真的没有问题吗?”沈子衿满脸的担忧,他从来不知道,来个姨妈会把人折腾成这样。
“没事,过两天……就好了。以前看过医生的,没有……什么好办法。”顾青悠颤抖着说完,人便有些昏昏沉沉的半闭着双眼。
沈子衿看着怀里的人,大手托着她也有些颤抖。仿佛回到了自己母亲死的那一刻,自己无助的模样。
两步走回了床边,将她放躺在床上,自己则快步的推门走了出去。
看着客厅的关鹏道,“你去买一些止疼药来,在买一些红糖,还有在买几包……”
说着,沈子衿突然说不下去了。
侧过头看了一眼没有声音的房间,眉头深锁,自己急步往门口走去,“算了,你帮我看着她,我马上回来。”
“那个……”关鹏就站在那里手指着房间,看着沈子衿已经走出了房门,便将话咽了回去。
这里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让他怎么去看啊。不过想到止疼药,红糖,还有……不自觉的摇了摇头,忙拿出电话,拨打了江曦晨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关鹏也没有太多废话的道,“子衿下去了,你开车在门口等他,送他去药店和超市。”
刚要放电话,才忍不住的又提醒道,“对了,子衿这边我才劝好。一会若是没有事,你尽量别说话或者少说话,知道吗?”
电话里沉静了两秒,“好的,我知道了。”
沈子衿一走出名都酒店的大门,便看见江曦晨开车等在门口。
不用想也知道,关鹏虽然平时嬉皮笑脸的,不过什么事情都能想的到。
没有任何的犹豫,一拉车门便坐到了后座上。
药店内,
一排玻璃的橱窗里的,摆着琳琅满目的药物。
一身白色大褂的售货员,看着沈子衿进门,忙迎了上去,“先生您好,请问需要治疗什么疾病的药物,我可以为您推荐。”
“止疼药。”沈子衿的声音带着一丝的急切。
“请问您是什么样的疼痛,我好为您选择适合的药。”售货员一脸专业的问道。
“这……”沈子衿刚才着急,确实忘记了问。伸手一指,“所有的都要一份。”
“啊……”店员一脸的吃惊,不过看着他冷凝的面孔,便也不在多问,所有的止疼药都装了一份。
出了药店,沈子衿直奔超市。快速的找到红糖后,那巨大的身影,停在了日用品的区域。
看着一旁的几个女孩在那一袋一袋各色包装前驻足查看,那清秀的脸颊瞬间变得坚硬起来。
可是想着酒店内的顾青悠,却是捏了捏大拳,直接走了过去。
站在几个女孩中间,面无表情的双眼环视着各种类别的卫生巾,却不知该去拿什么。
几个女孩看着他那俊秀的面颊,巨大的身形,还有那魅惑人的脸颊,瞬间羞红了脸颊,
向一旁走了两步,却仍然舍不得离开此地,假意看着其它,目光还是不时的溜眼看着他。
一双大手,看着那一排的各式卫生巾,一手两个,将所有的都拿了一包,随后淡定的推着购物车往外走去。
“好帅啊,我第一次见这么高这么帅的男人。”一个女孩忍不住的拉了拉一旁自己的伙伴,小声的嘀咕着。
“帅有什么用啊,你没看买的是什么吗?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不过这样的好男子也不知都让什么人都给霸占了,连卫生巾都能给她买。”
“是啊,这样的男人都少见了。”
两个女子躲在超市的一角小声的议论着,沈子衿却根本无心去听,大步的走向超市的收银台。
一路的风尘仆仆,开车的江曦晨一句话没有说。眼镜下细长的眼眸微微暗沉,半咬着腮边,直接将人送回了酒店。
“当。”的一声,酒店的房门被重重打开,沈子衿走路带风的走了进去。
关鹏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子衿,你怎么才回来?刚才我听见里边不对,却不敢进去。你快进去看看,别出了什么事。”
“好。”沈子衿一把将一袋子塞到了关鹏的手里,“你将红糖用温水冲开,一会我出来拿。”
一路脚不停蹄的走进去,当沈子衿看见屋内的状况时,瞬间白了脸色。
顾青悠一身白色的浴袍蜷缩着躺在粉色的地毯上,一旁深红色的血液,仿佛一个案发现场一样的惨烈。
心紧紧的紧缩在一处,上前一步便将顾青悠抱了起来,露出了她面色如纸的脸庞。
“子衿,红糖水好了。”门在传来了关鹏的声音。
“砰。”声音还未落,那红木的大门被重重打开。
沈子衿用薄被裹着顾青悠,直接走了出来。
看着关鹏,声音带着一丝的急切,“开门,去医院。”
他真后悔,自己为什么不一开始就送她去医院。手紧紧抱着怀里的女人,那原本总是风轻云淡的脸颊,此刻早已变得阴寒冰冷。
关鹏看着那昏迷不醒的人,也是忙加快了脚步,推开门,手里还急忙的拿出电话,拨通了江曦晨的电话。
一闪一闪的白光划过顾青悠脸颊,感受着自己的身体不停随着医用推车的滑动,仅存的意识让她整个心都沉了下来。
“不要,不要去……不要死……我不要死。”嘴里下意识的呢喃出声,重活一次,她不希望就这样死去。
沈子衿听着她的呢喃,一把拉住她的手,“悠悠,你放心,不会死的。有我在,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顾青悠似乎听到了,又似乎没听到,只是拉着沈子衿的手微微用力,“不要,不要走,我不想……不想死。”
沈子衿的心漠然被撩拨了一下,这样的依赖,仿佛只有在小时候才有过。
车子被推了进去,那双紧握的手也被大夫扯开。沈子衿看着空下去的手,与那道铁门被重重的关合,他的心仿若坠入无底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