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尘在负一楼停车场。”
这看似无厘头的话,却让人莫名的信服。大家都很信任这外来的队长,不是因为他身份,而是他与生俱来让人服从的感觉,让人不知觉的向他靠拢,以他为中心,唯命是从。
现场需要留人,下去负一楼的除了傅南亦、白小羽,小余,外加一个法医,其他人都留在上面。
进了电梯,冷气啸啸着,从头顶上传来,即使一个电梯里已经沾满了四个大男人,但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氛依然围绕在电梯里。
大家都是特殊职业人员,常年跟命案尸体打交道,啥都见过,可偏偏这压抑的小电梯,让人生生吓出一头的冷汗。
白小羽是担心即害怕,担心白尘也害怕出意外。这汗的那叫一个淋漓尽致,从额头到脖颈,就跟淋了场大雨似得。
傅南亦站在正中心,皱眉扫了眼满头是汗的白小羽,眼里情不自禁的流露出嫌弃。
他有轻微的洁癖,在他眼里是很轻微的,但在别人世界里,绝对是晚期的洁癖症。
“傅队,其实——我不是很明白,你怎么那么淡定自如?就那么料定,白尘一定在停车场下面。”头也不抬一下,要不是白小羽指名点姓的喊了傅队,别人还真当以为他在跟自己的脚趾头说话。
傅南亦闻声也是微耸肩,抿了抿唇,千言万语竟在不言中。
他半眯起眼睛,这时电梯叮咚一声,负一楼到了。
他率先走了出去,负一楼的停车场很大,空荡又潮湿,还带着湿闷。许是因为没有阳光照耀的关系,地下室有一丝丝的阴森。
滴答——滴答——滴答——也不知哪里漏水,总有水滴滴落的声音。
这声音时而响起,若隐若现,但在场人的所有人都听见了。
“傅队,你怎么判定我妹就在这,要是拖延了时间,我要你好看。”白小羽先抬头,眼神古怪的扫了四周,最后将目光放在傅南亦身上,目光充满了责怪,仿佛白尘是被傅南亦弄丢的。
白小羽这句‘我妹’,大伙都惊了一下。他妹,他妹,他妹妹是白尘?
“小羽哥,你说——”法医和小余面面相窥,他们都不知道白小羽跟那白尘还有这一套关系。
因为从始至终,白尘对局里人的态度都是一视同仁,也没见白尘有跟白小羽多亲近,反倒是白小羽处处爱插手白尘的事。
他们从始至终,也没往两人身份上去猜,虽然两人都姓白,但普天之下,同姓的何其多。
小余话说一半,却是不敢再往下说去,现在想想,他两是兄妹,好像一切也就说开了。小羽哥平时根本不是在多管闲事,而是在关心妹妹。
负一楼停车场,当大伙浩浩荡荡的从入口进入时,一阵大风刮起,飘来一股呛鼻的腥味以及恶露味。
领头的白小羽,几乎是在这味道飘来时,眉头一皱,加快了速度往里头跑去,腥味越重他心越是不安,谁知道白尘是否受伤了。
白小羽撒腿往停车场跑去,可停车场很大,里头黝黑一片,根本分不清,沈岩家的停车位哪个,傅南亦让其来查看的意图何在。
白小羽抬眼去看傅南亦,后者脸色阴沉,精致的脸上瞧不出一丝不对,就好像是假脸,从来都没有面部表情可言。
“傅队,你说白尘在哪里?”
“听。”
白小羽:“……”听个屁,但还是默了声。
‘喵——’不远处传来酷似婴儿啼哭的猫声,凄凄惨惨的,听着怪渗人。大伙又是默契的去看傅队!
“跟着猫声去,白尘就在那。”傅南亦好看眉眼皱起,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大家注意,这猫会攻击人。”
说得好听是攻击人,说得不好听,就是要吃人。这猫可是被沈岩养出的好宠物,吃人肉喝人肉不在话下,这么一来,白小羽心中的担忧更加浓烈。
“白尘不会有事的。”这话也不知说给谁听,白小羽话音落,跌手跌脚的往那猫啼哭声寻去。
一大群人一起走,即使脚步在轻也会惊扰敏感的猫科动物,傅南亦一个示意,让其他人在外头等,他和白小羽进去就好。
其他人示意,也都理解。就留在原地等候,但在这沉重的气氛下,谁也不敢开口说话。
白小羽和傅南亦一前一后的寻声而去,前者小心翼翼,后者淡定如云。傅南亦目光透过一辆跑步,停在一间紧闭的杂物间上。
杂物间门下,有几道沾血梅花脚印,平常人见了也就会以为哪家猫或者野猫受了伤跑进了停车场,但知晓内情的傅南亦却担心了起来。
沈岩家的猫,攻击力有多强,没人能理解。但按照那次在章家老宅水槽发现的死者骸骨,不难看出这猫怕是长了一口好牙,外加一身挠人的好本领。
他蹙眉不语,但手臂上尽显的青筋,还是暴露了他此刻的焦急。白尘若是醒着也怕难敌那猛兽似得恶猫,更何况,白尘可能还在昏迷着。
“傅队,这儿。”白小羽走在前头,不知不觉的倒和傅南亦产生了距离,这一回头见傅南亦落在后面,急得忙挥手,用唇语喊着“这儿,猫,猫都在这儿。”
出乎意料,这猫一群窝着,不再生龙活虎,反而病恹恹的。但猫窝里,依旧不见白尘身影。
傅南亦大步上前,看着那猫身黑溜溜,黑暗中发亮的猫眼,陷入一阵沉思。这猫是沈岩养的不错,沈岩养猫就独爱阴森森的黑猫,但,黑猫怎么会受伤了?
地上有不少的血水,掺带着呛鼻的恶露味,就好似什么肉类放久了腐烂了似得。
特别是地面上,还有被撕烂的衣角,零零散散的洒落在角落,黑猫幽绿的猫眼,盯着人虎视眈眈的再看。
‘喵——’黑猫一张嘴,那嘴角下的血迹令人毛骨悚然,特别是白小羽还知道这猫吃人的情况下,那看猫的眼神瞬间成了看老虎般的畏惧。
白小羽观察不如傅南亦,他后知后觉的才发现,这猫脚底,散乱满地的碎布料,像见被撕烂的衣服。白小羽见了,脸一白,心中一惊,完了完了,这衣服是白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