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言暖微张着小嘴哑了，不敢相信地瞪着南扬手里那个小瓶子。
“不可能！”
南扬把瓶子扔到了她面前：“不信你就试试啊！”
言暖颤抖着拿起了那个小瓶子，不安地看了看南扬，很轻易地就掀开了瓶盖，南扬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充满胁迫的眼神和气息，让她骨子里的倔强被挑了起来。
“这瓶子上什么都没写，你怎么能确定这就是那天晚上的药？”她宁愿相信人性都是美好的，纪理纱真的没有任何理由要害她！
“是与不是，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想起那天晚上的药效，言暖艰难地吞了口口水，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起了作用，这段时间在他那里受的委屈和不满顺着怒火往心口冲。
“你……就只会强迫我接受你的安排和想法是吗？”她又亮出了尖牙利爪，“就这么一瓶来历不明的药，你说是从理纱身上拿的我就信吗！你说她不是好人我就得接受吗？我跟理纱认识比你久，你凭什么这么说——”
“你——”
铁证摆在她眼前，她非要不承认，南扬又怎么叫得醒她这个装睡的人？
深吸口气压下怒火，南扬耐着性子跟她说话：“这是我刚刚不久前才从纪理纱身上顺回来的，你如果不相信，我现在就带你去看监控。”
“不用。”
他一动，言暖就往后缩，抓着那个小瓶子，小嘴倔强得抿在一起，让南扬生气又无计可施。
“我相信理纱……”想起了沈念之的话，言暖狠下心跟他作对，“不就是几颗药吗？试就试！”
头一仰，言暖整瓶药直接往喉咙里倒。
“暖暖！”
南扬闪电般地拍掉了她手里的药瓶，一把捏住了她下巴，硬是逼她把嘴里的药全都吐了出来。
言暖趴在床边猛咳着，南扬心有余悸拍着她的背，想骂又狠不下心：“你是不是傻……”
要是知道刚才纪理纱都做了些什么，她还会这么偏袒吗？
“自己都说这药来历不明，你还吃？”
虽然满是责备，可南扬的语气已经不由自主地缓了下来。
言暖抬起被呛出泪花的眼睛反驳：“是你要我吃的……”
“你……”南扬差点抬手就去掐她脖子，又忍了下来。
言暖咳得嗓子难受，爬起来给抓起水壶给自己一口气灌了好几口，又被呛得咳了好几下，背后一只大掌轻轻替她顺着气，被言暖耸肩甩掉，躲到一旁去了。
南扬放缓语气道：“暖暖，我没有必要骗你，没错，酒吧那晚纪理纱她自己也喝了水，但那是她自己给她自己下药，分量比你的轻多了，你只喝了一口睡了一天一夜，她一个晚上就什么事都没有了，这是苦肉计！”
言暖站在那儿不说话，心里的防线一点点地被击溃，其实她不傻，纪理纱说她睡了一觉就没事的时候，她就已经注意到这点了。
她不是不相信，是不愿意去相信，沈念之说的那些话她记得很清楚，他是她仇人，两人之间根本就不可能的了，她不能继续在他的掌控欲之下安心被他安排，她得想办法，她得反抗！
哪怕明知道他才是对的，她也得跟他对着干！
见她沉默，南扬彻底被她打败了：“算了，你不愿相信也没关系，但是暖暖，你不能再留她住在你家。”
言暖张张嘴，想说话，只觉得喉咙发干，脑袋一沉沉，眼一黑，直直地栽了下去。
南扬准确地接住了她：“暖暖？暖暖！”
仔细一检查，小绵羊呼吸均匀，竟然是……睡着了？这逼人的酒气，她到底是喝了多少？真难得在见到他之后，还能被吓到清醒了这么长一段时间才睡过去了！
南扬莫可奈何地一笑，把她小心翼翼地抱到床上，盖好被子，轻轻在她脑门印下一吻：“还是记着账吧……”
夜渐深，程浩拖着一身伤坐回自己的车里，立刻就拿出了手机发了条微信出去。
【你怎么回事？说好你负责拖住南扬的！】
很快有了回复，微信号没有昵称，一片空白。
【到了嘴边的鸭子你都能让她飞了，能怪谁！】
“靠——臭婊子！”
程浩气急败坏地把手机扔到了副驾驶，动作太大牵动到脸上的伤口，疼得一阵龇牙咧嘴，好不容易缓过来，正要开车，忽然车前冒出了个影子，正好背着停车场的灯光，程浩一时间看不清楚那人是谁，但对方却似乎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喂！你找死啊？”程浩的真面目彻底暴露了出来，把气一股脑儿撒在了陌生人身上。
骂了一句，那人还是没有要让开的意思，程浩正好被人打了一顿，一肚子的闷气呢，一把踹开车门跳下来：“好狗不挡路，你是故意找架打的是吧！”
背着光传来一声冷笑，程浩听到了一个阴森森的声音：“答对了。”
这阵熟悉的寒气让他情不自禁就变了脸色：“你是……南扬？”
对方又是一声冷笑，已经大步而来：“不好意思，这次答错了！”
一个拳头挥过来，程浩脸上又多了一只熊猫眼，隔着车子，摄像头什么也没拍到，寂静的停车场里只有程浩的惨叫声不断地回荡着。
“叮”一声，又是手机消息信息提示音，程浩的挨揍可算停了下来，那人很快就离开了，藏进了黑暗中，拿出手机，陌生人的短信。
【你为什么没出现？】
手指在屏幕上快速回了一句话。
【谁说我没出现？我起码做了一件最重要的事！】
【程浩根本没见到你，他见到的是南扬！是南扬把她带走了的！】
黑暗中一声嗤笑，没有回复，手机屏幕的光灭了，那人影回头看了眼还倒在地上哼哼唧唧的程浩，悄然消失。
夜色下的马路边，纪理纱万分狼狈地只剩下一只鞋子，拿着手机等了许久没有得到回复，红着眼睛把剩下那只鞋子也给踢了出去。
“都是臭男人，没有一个靠得住的——”
深吸口气，纪理纱把眼泪硬生生吞了回去。
好，她不靠男人，她靠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