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还在我的身后喋喋不休着那个品牌的车有多么多么的好,我却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因为此刻脑海里想着的全部都是那个男人。他的样貌,他的身形,他的声音,他打电话时,他抽雪茄时,他抱我时……
他的一切……
我自认为精神上的出轨也是种不可饶恕的错误,而我现在就在犯这样的错误。所以带着这份不被人发现的隐秘愧疚,第二天我就去了财务室,找到了负责人,准备谈预支工资的事情。
白副总是一个不到四十岁的男人,一身西装革履梳着大背头,显得很有派头。
其实,我挺奇怪的,毕竟黄丽丽之前向我透露过,负责这件事的人应该是某某主任。我压根没想到这件事会越过主任,乃至总监,直接副总级别的人来跟我谈。
坐在白副总的办公室里,我的手心里微微出汗,不知道这一出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我预支工资的计划泡汤了,所以才由副总亲自出面回绝我?
还是说,因为周擎屿?
我觉得后者有些大,毕竟那日灯红酒绿的白豪包房里,他也在场。就算不在场也没关系,领导们相互通气,一传十,十传百,也只是时间问题。
“许朵啊,要预支半年的工资是不是啊,我知道咱们公司之前是有这项福利的,后来内部整体改革改政策,好多东西都是模棱两可的。其实批也好批,但是真要去做的话,还真不是一般的麻烦啊……”白副总向我说出了这里面的艰难,好在说的时候态度很好,我的心里还能微微好受一些。
可我明白,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哪里有什么难言的麻烦。公司里的人个个都是人精,他这样模棱两可的无非就是一种情况,想给我办的时候捞点好处罢了。
“给您添麻烦了,可是最近家里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实在是需要用这笔钱。您放心,我知道公司前不久做了一次整体改革,所以这个福利我也不知道现在有还是没有,如果办理的时候,需要我出什么力,我也是愿意的……”我已经将话说的很明白了,如果他想扣点好处费,我也乐意给他。
白副总连连点头,笑容也深了许多。
只是让我觉得唯一有什么不舒服的,大概就是他的眼神了,似乎他总往我脸上看,并且看的直勾:“你能有这种态度,我就很欣慰了。所以这件事无论怎样我会尽力给你办的,你放心就好了。当然了,许朵啊……”
白副总答应的很是痛快,还起身从办公桌里走了出来,直接坐在了我的旁边。我不着痕迹的向后移了一下……他身上的香水味实在有些太浓了。
我坐在他右面,他就把右胳膊搭在我的椅子上面。一条腿压于另条腿之上,锃亮的皮鞋鞋尖差了一毫米就要碰到我的小腿肚上了。
我敏感的想再往后挪挪,他就发了话:“虽然我不是公司的老领导,但是来了这么久,我也能看出来的你的积极向上,踏实稳重。你这个小姑娘人长的漂亮,工作干的好,性格也招人喜欢……”
嗯?在我记忆当中,今天是我第一次和这位白副总面对面说话,他就这么了解我?我总觉得有种不安,可又想再忍忍,等着他将此事给批下来,我对刘义也好有个交代。
总不能让老公这么多天,白期待了啊。
回过神,我才惊愕的发现,白副总不知什么时候抓住了我的手:“许朵啊,你这么年轻漂亮,前途不可限量啊,我可以帮你,只要你听我的,跟着我,别说预支半年的工资,五年的也是可以的啊……”
白副总眼底里的欲望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掩饰,我猛地把手抽出来起身,有些义愤填膺。这些人都怎么了,一个个脑袋里全都想着怎么偷腥玩乐吗?
“白副总,我尊敬您才称呼你一声白副总,可是你说的是人话吗?既然如此,我想我应该不需要再请您的批示了。”
我潇洒的扭头就走,可是身后的话依然一字不漏的飘进我的耳朵里:“你他妈装什么装啊,我喜欢你,是你的荣幸,你偷着乐还来不及呢。怎么?以为自己挺清高的?在周总床上骚气十足叫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自己的那副贱样?”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愤怒的心在胸中燃烧着,我恨不得回头就扇他一个耳光,让他再吐不出恶心的话来。
我不仅这么想着,实际也这么做了,可是我的手掌还没有碰到他的脸,就被他紧紧抱住,那张泛白恶心的嘴唇就要朝我靠过来!
我奋力的捶打着他,他抱着我在办公室里混乱的行走,一来二去碰撞掉地了很多东西,陆续的发出破碎的声音。
他的力气大的很,我实在想不出来,该用什么办法才能阻止发疯的白副总。
只是让我惊愕的是,他居然自己停了下来,两只手也从迅速我的身上抽离。
他的脸色很难堪,似乎还有一点点莫名恐惧,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顺着他的目光往身后一看,也顿时一愣,门口处站的是竟是周擎屿!
我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飞快的跑到他的身后,可这一发力,才知道我的双腿有多么的软,简直快要站不住了。
周擎屿明明没有看我,却把我直接搂到怀里,那劲道很大,感觉整个身体都要凌空了一般,两条腿也不用再使力。而我的两只手无处安放,就只能轻轻的抓住他的西服衣领。
白副总傻了眼,嘴里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来一句完整的话,周擎屿的脸色是一种无法言说的黑紫色,就像一把还未全部出鞘的宝剑,只是单单露出一点剑锋,就会让人不寒而栗,瑟瑟发抖。
“周致远手底下的人都是这般?一个月之内,你给我走人,爱滚哪滚哪,听清楚了?”周擎屿话不多说,直接撵人。
那种紧张与恐惧仍然占据了白副总整个脑海。他的两脚微曲,不敢绷直,一要一绷直就会不停的发抖,整个身体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没有力气来支撑:“对不起,周总,是我糊涂,我不知道她是你的女人,对不起,我真是不知道,对不起……”
“那,现在知道了?所以以后,不管在哪里,你哪只手动她,我就剁了你哪只手。敢对她有歪心思,我就把你心掏出来,泡药酒,懂了?”他低沉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瞳孔中也仅仅充斥着漠然,连一个细微的表情都懒得给他。
周擎屿没有选择再去听白副总解释,而办公室的扑通一声让我不禁回头一看,白副总竟然跪在了地上!
我不敢去看身边的男人,他刚刚的话语实在让我浑身打颤,我不知道他说的剁手挖心只是玩笑还是真的。看他冰冷的面容,我只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
他依然搂着我,大步流星的走着。我只得小碎步像走太空步似的跟上他的步伐。这种别扭的姿势让我很累很吃力,却依然不敢抬头跟他说放下我。
我见过他生气的样子,所以真的很害怕。
不知走了多久,我被他直接带到了我的办公室,他回手关门时,终于将我放下来。我半凌空的脚终于全部落了地,就在我想要赶快离他远一些时,他一手微抬,就轻而易举的将我拦截,然后渐渐的又把我逼到了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