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说吗?你们啊,能不能给我提供哪怕一点点有价值的线索?或许我就会饶过你们一命!你们也能少受点罪。”
“所以,第三个人能不能张开口说点有用的东西呢?”秦凌转头对第三个人说道,显然是没了耐心。
可惜,第三个人和之前两个完全不同,他没有着急澄清自己,就只是默不作声,低着头,直到被人一把揪住头发,才吃痛的被迫仰起了头。
然后我看到那些打手,把可能是增加疼痛的药水沾到白晃晃的针尖上,找准最让人痛苦不堪的穴位,像用匕首插胸膛一样慢慢对着那人的穴位刺进去。
每向身体里刺进一根钢针,人都仿佛死过一次一样,当身体的几大关键部位都布满钢针时,人也早已七窍出血,离死亡只有一线之隔了。
我实在是触目惊心,不忍直视,也实在低估了这些畜牲折磨人的手段。
只是还好,他们只是推了三个钢针,便没有再继续下去。
“我猜,卧底就是你了,你很不错,居然没有像他们大喊大叫,是个汉子!”秦凌草率的做出的多疑后的判断。当然,是我自认为的草率——因为,后来我才知道,那个人就是卧底!
男子身体插着三个钢针,忍着剧痛却不觉的笑起来,我挺惊悚的,痛成这样,还能笑出来?这是为何,难道精神上的壮阔当真可以抚平一切伤痛?
他真的是卧底?
“你们这群挨千刀的,老子就是卧底,天下如果太平的话,我他么的哪里用做这样的工作,每天和你们伤透脑筋的去周旋。妈的,让我死了吧,死了你们就安心了!”男人的喉咙里可能是浸满了血,说话的时候,牙齿都是鲜红色。
秦凌却一反常态的没有作答。他的谬论不是挺有一套的吗?丧尽天良的家伙总会是有自己的说辞,一个可以让他胡作非为的说辞。
男子开始仰天长啸,不知道究竟是在哭还是在笑:“老婆,宝贝女儿,对不起,一年没来看你们了,别怕,爸爸浑身上下都是军人的荣誉,爸爸死的值了!秦凌,你个垃圾,给我个痛快吧……”
我已经开始呜咽,并再一次试图用手掩盖那眼见为实的痛苦,不时的啜泣变成持续不断的低声哭泣,我的眼睛紧闭着,用牙咬着自己的拳头,想竭力制止抽泣,可是我做不到。
没错,秦凌就是个垃圾!彻头彻尾的!
可是接下来,秦凌的态度却让我有些捉摸不透了,他低低的笑起来,自顾自的承认:“没错,我就是个垃圾,但你是一条汉子!我从不杀汉子,我只杀孬种,所以,你走吧,回你的警察局,然后将我的行踪告诉全世界,再回家看你的老婆和孩子!Ok?”
我根本不可能会相信他会良心发现,在我的脑海里,这种让人放心的话说完以后,卧底虽然通常都会被放出来,但是在暗处总会有一支枪手在摸索着扣板,等到卧底走远时,砰的一声就会结束所有。
卧底的如释重负,也仅仅在几秒之间,所以这种承诺只能算是玩笑话,成为这些丧尽天良的人的玩笑把戏。
或许这位伟大的卧底也是这么想的。这些打手们给他松绑了绳子之后,他依然没有选择飞快的逃离这个布满血气森森的房间。
“秦凌,你他妈的别假惺惺的,我知道你杀人不眨眼的做风,怎么,将我放完之后,再秘密的杀了我?别整这些没用的把戏了,我从来就没有惧怕死亡,这也是我为什么来当卧底的原因,所以请你给个痛快!当然,我就是条汉子!我一直都清清楚楚的知道!”卧底显得分外从容,静静地闭上了眼睛,似乎在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秦凌再矫情也已经没用了,可是出乎我意料的,他依然不改之前的态度:“是啊,我是杀人不眨眼,可惜今天的我想换一个作风。反正,生路就摆在你的面前,你不走,那是你的事。话,我已经说到这里了,我可没有车费,将你送回去,还请你自己走。”
秦凌站了起来,也将泣不成声的我,从座位上给提了起来:“我说你能不能不哭了,我不是选择放了他吗?能不能别哭了?”
我根本就说不出来话了,我从来都没想到这个世界会这么的残忍,看着全是红彤彤血液的房间里,还有尸体被拖出去造成的痕迹,都让我觉得无比的惊恐和战栗。
曾几何时,在警匪电影里出现的画面,此时却活生生的出现在我的眼前,我的惊愕只能化为泪水不断的从眼眶里流出。
可是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秦凌居然真的说到做到了,那个卧底因为被插了钢针,所以自己走不了,那些打手就直接将他拖出了出去,扔在角落里。
而我们选择迅速转移。
看来秦凌是真的想履行承诺,选择放他一条生路。那三枚钢针虽然会让那个卧底疼痛无比,但还不至于要了他的命,可是我觉得黑暗已经开始降临在我的头顶上。
黑车一到,我们就要去上海,到了上海之后,我们就会坐飞机去美国,到那时,时局已定,可能花费这辈子的时间,都不会扭转过来了。
秦凌一行人显得迫切至极,他们租赁的车也很快的到达了目的地,我左边一个彪形大汉右边也同样,他们太过精明警惕了,我的嘴巴依旧用胶带封着,眼睛也用着黑色墨镜遮挡。
墨镜是黑色的,戴上以后,眼前真的是一片漆黑,只有往下看的时候才会看到一点点的光。一个打手拽着我的头发,一个打手压着我的肩膀,让我根本无法有逃跑的机会。
听到他们打开了车门,我的墨镜才被摘掉,里面已经坐着秦凌,而他拍拍座位,示意我坐上来。
我忍不住瑟瑟发抖,只盼有人能来救我!可惜,我也只能想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