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筱双拳紧握,恨恨道:“这些贪官污吏。”
慕容玥更是怒极,“这些蛀虫全部该死。”
那年轻书生摇着头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吟道:“眼枯即见骨,天地终无情。”
萧筱看着他那悲恸的背影,心底是难以言喻的愤怒与压抑。
小男孩儿扯了扯她的衣角,“姐姐我们走吧,就快要到了。刚刚的哥哥也是我们半路上碰到的,一直很照拂这里的人,若是没有他给人代笔写书信救济我们,我和我娘早就饿死了,只是最近他也被驱逐了。”
小男孩儿说着,带着他们来到了一个像是临时居所的贫民窟小巷,破烂的草棚根本挡不住风雨,随处可见的是衣衫褴褛面如菜色的人们。
在一个无人问津的小角落里,小男孩儿向一个闭着眼嘴唇苍白的女人跑去,“娘,娘你怎么样了?”
萧筱皱了皱眉,显然这女子已经病入膏肓。
那女子缓缓醒来,眼神中泛着慈爱的光,“琳儿回来啦。”
小男孩儿把他用生命抢来的馒头递给自己的母亲,“娘你看,这是这位姐姐给琳儿买的馒头。”
那女子闻言看向萧筱和慕容玥,她的眼神疑惑之中带着警惕,“多谢两位了,信娘来世必定报答二位今日之恩。”
慕容玥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蹲下身道:“在下略通医术,可否为夫人诊脉?”
那女子却虚弱地摇了摇头,“妾身的身子自己知道,公子不必白费力气了。”
她说着,抚上小男孩儿的脸颊,“本打算今夜便带着琳儿去投江,二位是好人,妾身有个不情之请,可否……”
萧筱突然出言打断了她那有气无力的话,“你自己的孩子你自己养,何况你就不想看着他健康长大,成家立业吗?”
她说着,蹲下身便要去将她抱起,却被烨琰阻止,“主子,我来吧。”
在慕容玥和翠浓的帮助下,烨琰背着那女子一步步向巷口走去。
整个贫民窟的人们都目送着他们,但经常被殴打的他们却又不敢轻举妄动,直到一个怀抱婴儿的母亲跪倒在萧筱的面前,“两位贵人,求您买下这个孩子吧,只要一两银子。”
萧筱虽不忍心,但还是摇了摇头,她清楚,在这里不能漏财,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很惨,只帮一两个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见她摇头,那妇人拽着她的衣角道:“十文,只要十文你就可以抱走这个孩子。”
看着周围那无数双紧盯着自己的眼睛,萧筱挡开了她的手,“对不起,我不能买下这个孩子。”
她转身欲走的时候,那妇人却再次抓住她的裙摆,哭诉道:“姑娘,你把这个孩子抱走吧,他生病了,我不能看着他死,我不能。”
萧筱终是不忍,她伸手接过了那个孩子,孩子却始终睡着,毫无反应,“我先带他去救治,你在这里等我,最迟明早,这里一定会架起粥棚。”
听了她的话,巷子里一阵哗然,有人高声欢呼,有人喜极而泣,她就像是天神般站在人群中,许给他们生的承诺。
慕容玥向她走来,两人向巷口而去,流民们跟在身后迟迟不肯返回,就好像怕这一切只是泡影,他们走了,一切就又被打回原形。
看着这些渴望活下去的眼神,萧筱抹了一把眼泪拉着慕容玥转身朝向他们,“此乃当朝瑞王,吾乃当朝瑞王妃,朝廷并没有抛弃你们,但是抗灾需要时间,请你们相信,皇上一定会让你们重返故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