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徕昂首道:“我说不是三叔的人就不是三叔的人,到了这个时候,还有必要骗你么?”
“三叔?”连修听着她的称呼更加疑惑,道:“你还叫他三叔,难道、难道你真是我的女儿?!”
“呸!”香徕啐了一口,道:“我连香徕若是有你这样的禽兽父亲便是一头撞死也不会来见你!”
“连香徕?你还叫连香徕?”
连修更加疑惑,站在那里晕头转向。
朱氏指着香徕道:“你这个妖女!究竟是哪里来的,这样败坏我们连家!”
香徕笑道:“你没听我说么,我也是姓连的,我可是连家人,这里是我的家,我怎么会败坏它呢!我只不过是帮我父亲拿回应有的东西!”
朱氏也想不明白,问道:“你父亲是谁?!”
香徕毫不避讳地走近她和连修,道:“怎么,想知道么?想知道去前府,你们会知道你们想知道的一切!”
说完她率先带人向前府走去,连修和朱氏发稍微愣了一下也向前府走去,只是连修担心这件事里有骆谨行掺和,便打发人出府去通知骆骞和连重雪。
连府门前,三爷连恪穿着厚厚的狐裘氅骑在马上。
他的身边是一乘二人抬的轿子,虽然是大冬天,可是轿帘却高高地挑着。
轿中坐着瘫痪了的二爷连芮。
连芮这两年虽然身体养得不错,可是此时脸色却有点苍白。
时隔二十二年再次来到这个生他养他,又给他留下铭心刻骨伤痛的家门前,他澎湃的心潮翻江倒海,看着府门上那金灿灿的牌匾激动到双唇微颤,可是两只眼睛却异常明亮,眼中泛晶莹的泪花。
原以为这一辈子也不能再回到这个地方,可是今天却再一次出现在这府门前,而且是这样理直气壮地出现,要向自己的仇人讨回属于自己的一切,这种心情是别人无法理解的。
正在他激动之时,香徕和连修、朱氏已经带人从里面走出来,两方人马形成两个界线分明的队伍跟在三人身后。
到了这个时候,连修和朱氏没心思先抓香徕,他们倒想看看究竟谁有这么大胆子,敢在背后指使人对付他们。
出门后连修一眼便看向骑在马上的连恪,更加认定自己的猜测,痛恨到双眼喷火,道:“老三,我就知道你是在背后算计我!好歹也是兄弟一场,你、你竟然下如此狠手!”
可是连恪却只是看着他冷笑没有回答,而他身边的轿中却传出一个声音,道:“老三与你是兄弟,那么我呢……”
连修和朱氏闻言疑惑地向轿中看去。
二十二年的时间变化太大,连芮在痛苦磨难的折磨之下变得十分苍老,连修和朱氏看了几眼也没看出是谁。
此时香徕却走上前去,朝轿中人施了一礼,道:“父亲,女儿来了……”
说着朝两旁的随从说道:“们还不把老爷抬出来,让大伯父好好认一认!”
她说完之后两旁的随从立刻过来把连二爷从轿中抬出放在带来的轮椅上。
香徕上去帮父亲紧了紧披风又正了正帽子,然后亲自推着他来到连修和朱氏的面前。
在他们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连修和朱氏一直在那里看着,两人越看越惊,越看越觉得这个不明身份的人长得很像死去二十多年的连芮。
在香徕推着连芮走向连修夫妇的时候,远处又有几个人走来。
其中一人见到连恪和连修远远便叫道:“大哥、三哥,你们这是做什么,大冷的天不到屋里去说话,却在外面冻着。”
说话的正是连家四爷连普,和他走在一起的是族中几个血缘比较近的亲长,他们都是连恪找来的,这样震憾的时刻怎么也该有人见证。
此时的连修只顾看着眼前的连芮发呆,对连普的话没有丝毫反应。
他看来看去冷汗直流,额上青筋鼓起,眼中的惊恐之色越来越浓,一步步向后退着道:“你、你是连芮?!”
在他说出这话的时候,他身旁的朱氏惊叫一声,几乎跌坐在地上,拉着身旁婢女的手才勉强没有倒下,可是却屁滚尿流地向府门内奔去。
连芮只是扫了朱氏一眼,坐在轮椅上移回目光又死盯着连修,道:“大哥真是好眼力,过了二十多年,还是能认出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二弟来!”
连修虽然没像朱氏一个狼狈逃走,可是却也吓得两眼圆翻,一双眼珠几首要努出眶外,嘴张得老大却说不出话来。
此进的连普刚好走到近前,听着连二爷的话还在迷糊,道:“什么大哥、二弟的,你是谁呀?”
连芮终于从连修身上收回目光,转头看着他,道:“四弟不识我了么,当年我出事的时候你也有十二岁了!”
他这样把脸转过来,连普看得清楚了,一点点地记忆里搜寻着,最后完全想起连芮的模样来。
死了的二哥再次出现在眼前,连普虽然没对他做什么亏心事,可是惊讶却也不逊于连修,指着连芮惊恐地叫道:“你、你是二哥?!你竟然是二哥!”
当年连芮和连馥雪突然死亡的事虽然所有知情人都讳莫如深,可是连修还是有意无意向族中有身份的亲属透露了一些,若不让这些人知道个大概,这些人怎么可能实心支持他。
可是这些人今天却又见到了传说中淫,乱后宅被连老爷处死的连二爷,真像活见鬼了一样惊讶。
连修惊愕了足有一柱香的时候能反应过来,指着连芮叫道:“不可能,你不可能活着,你们一定是在故弄玄虚吓唬我!”
香徕站在父亲的轮椅后注视着连修道:“吓唬你?若是你心里没鬼又怕吓唬么?我父亲能大难不死,不是为了来吓唬你,而是老天爷不甘心让他冤死,来找你讨回公道的!”
直到此时连普才缓过劲来,走近到近前俯身打量着连二爷道:“二哥你……真没死?!”
连芮道:“我当然没死,难不成四弟以为我是鬼?”
连普惊讶道:“二哥你怎么没死啊,当年我可是亲眼见到你的棺材被抬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