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人口失踪案。”三年前的人口失踪案很有名气，姊墟也是知道的。
那个人就是欧阳旸。这也是欧阳旸在永江的第一战。
姊墟也是在那段时间遇到欧阳旸的。这个人群里面一眼就让她看到了的，与众不同的人。
“当时他说其实没那么难的时候，所有人都当他是在开玩笑，我也是。我还是嘲讽他最厉害的那一个，还很义正言辞的告诉他，‘这可不是靠脸的地方’。结果，”说着说着，徐绍莹笑出来，眼里划下了两行眼泪，“事实确实如他所说，‘不是很难，只是我们太先入为主了而已’。”
“呜——”越说，越是泣不成声。
徐绍莹多聪明一个女孩啊，欧阳旸不会喜欢她，甚至不会喜欢任何一个女孩，她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女孩子心细，突如其来的第六感又是这么一大杀器，“我一直觉得，欧阳不会接受我的感情的。他那样子，就像是看破红尘了一样。明明就站在面前，但是给人的感觉又是那样的悲伤游离，就像只是在这个世界暂做停留一样。”
姊墟递过去一方手帕，“擦擦吧。”也是她，看不得这小姑娘装的这么辛苦。却是忘了，这世间，哪份感情不辛苦？
活了这么长的时间，感情这种东西，到底归人类最复杂了。
看不懂，参不透，伤别离，爱欢情。
前面开车的司机，自从姊墟说出徐绍莹喜欢欧阳旸之后，就意识到接下来要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怕被徐绍莹灭口，一直默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当一个小透明。
“不好意思。”徐绍莹擦着眼泪，“我居然在一个小姑娘面前失态了。”
姊墟：“……没关系。”
“小刘啊！”擦干眼泪，整理好衣服，徐绍莹又是那个冰冷冷的大美女警花。“在呢，姐。”开车的小刘浑身就是一抖。
徐绍莹把左手搭在了小刘身上，拢拢头发，“小刘啊，开着车呢，小心点。”
“艾！”正好绿灯，小刘左转了。
“听说小刘的耳朵不太好，总是听不太清楚？”
“艾玛，没想到徐姐你人这么美，心地还这么善良，我确实最近耳朵不太好，老是听不大清楚，正想申请休假去医院看一下呢！”小刘把车停下了，“徐姐，这位同学，警局到了。”
徐绍莹带着姊墟下车了，往大门走去。小刘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在脸上抹了一把，“真特么吓死我了，怎么就让我知道了这些事情呢？”
摸出手机，手就克制不住的按了上去。“不行，要是说了徐姐肯定不会放过我的。”但是真的好想说……
有点烦躁的，小刘抬头，正好对上了似笑非笑的姊墟。瞬间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浑身无力的摊在了座位上，开车走了。
这女的，是属豹子的吗？！真特么吓尿了！
“怎么了？”感觉到身后的姊墟停了下来，徐绍莹也停下来转头问道。看她正看着小刘离开，站直道：“放心，小刘不敢说出去的，他胆小。”
“走吧。”姊墟道，率先走进局里。对于徐绍莹莫名的信心，不可置否。
这年头，卧虎藏龙的。被压迫的早晚会起身，要么爆发，要么死亡。
“徐姐！”
“徐姐！”
“徐姐回来了？成队他们呢？”一路上，有不少人向徐绍莹打招呼。作为一个外人面前标准的冰山美人，她最多的回答就是点一下头。
只有这个不一样，跟了上来。
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一双丹凤眼，嘴角一弯跟只狐狸似的。“徐姐带回来的证人还是报案人？”
“算是第一发现人，但是报案人是欧阳。”边大步流星的走，边抽空恢复跟上来的新人。还跟姊墟介绍，“这是王文笛，刚过实习期。”
姊墟点了下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虽然是个小短腿，但是还是牢牢的跟着徐绍莹。不快也不慢，一直三步远。
王文笛有点诧异徐绍莹会这么对一个……带点自闭倾向的少女？
但是所谓上头的眼神，就是下头行动的方向。于是，王文笛对姊墟也很是友好，“你好。”
“……”姊墟。
“……”王文笛。
还真是个自闭的少女？
徐绍莹撇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的王文笛一眼，“她不是心理上有障碍，只是不想理你。”
王文笛：“……”
“好了，就这里吧。”在审讯室门口停下，让人把门打开，对姊墟道：“我们做个笔录，做完会让人送你回去。或者你在这里等欧阳也可以，不过他不一定会回来。”
姊墟点点头。
审讯室里只有一张桌子，四把椅子，一面看不清的玻璃墙。
徐绍莹坐在了姊墟对面，王文笛没有跟进来，去了隔壁的小房间，也就是玻璃墙的后面。
除了他，还有其他两个警员坐在那里偷偷看着这里。
“姓名。”
“姊墟。”
“……哪两个字？身份证带了吗？给我看一下。”
姊墟默默把身份证递上去。也不是造假，只是基本上每隔几年就会换一次。
谁让姊墟看起来年纪就不大，总不能让她盯着十六七岁的脸，用三四十的身份证吧？
而且身份证都是通过正规渠道办理的，生活中不是只有人类存在的，一些躲躲藏藏的类人的，被称为妖，怪，魔，鬼，精的生物也存在着。只是大部分都是人类而已。
“姊墟，十六岁，女。”
徐绍莹看了看身份证上的头像，一个长的普普通通的孩子，脸上带着些许的稚气，只是那双眼睛，即使是看着照片，都觉得好似平淡无奇里，蕴含着什么无法接触的东西，充满着压抑。
当然，压抑的不是姊墟而是她。
有一种没办法直视的感觉。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徐绍莹还是询问道：“能把你的帽子摘下来给我看一下吗？还有等等拍照的时候，也希望你配合一下把帽子摘下来。”
姊墟沉默了，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徐绍莹心里也在不停的做着斗争，虽然很想就这么跳过这一部分，但是她是警察，她得确认现在在她面前的是不是姊墟本人。
终于，姊墟动了。
她的手，伸向了自己的帽子，轻轻的，往后拨开了。
一张平淡无奇的脸，出现在了徐绍莹面前。
只是，姊墟的眼睛，是闭着的。
“……你的眼睛，能睁开吗？”
“不能，太亮了。”姊墟道。
但不管是徐绍莹，还是站在单向玻璃后面的刑侦人员，却都理解了。
有一些遗传，会让眼睛畏光，所以哪怕是几个月大的孩子，也会戴上墨镜。
怪不得，姊墟会一天到晚的拿帽子遮住自己的脸，原来是眼睛畏光。
那些警察好像都找到了理由。也不再纠结姊墟的脸了。
毕竟，睁开眼睛和合上眼睛，差别不大。
姊墟戴上了帽子，松了一口气。
永远不要去直视死亡，因为你看到死亡的同时，死亡也看到了你。
“说说当时的现场情况，你是第一发现人吗？”
“不是，第一个是欧阳旸。”
“……”现实版柯南。
徐绍莹扶额，总觉得，她这句问的就是废话。
“那你就说说，当时现场什么情况吧！”
“进去，然后欧阳就说死人了。”言简意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