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罕从未料想过辛月能完整无暇的出现,毕竟那雪地之中连男子都不能存活太久,在此次挑起战端之前,他以为自己已然做了十全的准备,却不曾想辛月竟还有命活到现下。
可现在已然骑虎难下,阿尔罕思虑凝滞片刻,将目光投在魂玉可汗身上,一字一顿道:“可汗当真要同凤国一同管理北边城么?你就相信那女子所说之话?”
魂玉可汗自是不会偏听偏信,可事情本就有了证据,他自没有忽略事实的道理,阿尔罕已然知晓结局,现下突厥同凤国管理北边城之事似已成定局,既已如此,他再做些无谓挣扎也是无用举动。
半晌后,他面上呈现了诡异的笑意,凑近魂玉可汗耳边不知轻声道了句什么,后唇角蠕动片刻便直直倒地。
一切发生地实在过快,连辛月都有几分意外,当阿尔罕倒地之时,系统响起了任务完成的声音。
此次居然如此顺利过关?辛月缓缓舒了一口气,现下像卸了千斤重,一旁的凤明堂以为辛月是替她松了口气,面上顿时多了几分笑意。
魂玉可汗知晓阿尔罕为何如此偏激,现下北边城之事急需商议,他命人将阿尔罕尸首处理好,主动上前,几人互相行了礼数后,魂玉可汗主动开口道:“往后北边城便由突厥同凤国一同管理,至于前尘往事便请你们宽宏大量,不再追究,我突厥往后一定誓死效忠凤国。”
凤国一方对此自是乐闻其见的,几人商议片刻后,一同签署了合约,合约签定,辛月的心也重新稳定下来,如此一来,便意味着几人现下可以班师回朝了。
待凤明堂同凤荣章一同将事情安置妥当后,几人携兵将收拾了营帐后,便一同赶回凤国。
约莫七八日的路程,凤明堂一行人便已行回京城,待回京之后,凤明堂同凤荣章并未直接辗转回府,而是先一同入了宫。
辛月斟酌三番后,决定先行回府,凤明堂将周烈安置在辛月身旁护送她。
凤明堂同凤荣章回朝述职完毕后,便各自行不同宫道,虽像从前一样陌路,可现下二人皆放下了几分戒备。
凤明堂将行至宫门外时,却被后头追赶上的婢女拦了路,现下凤明堂有几分疲惫,也不知婢女来意,便未曾开口。
只见婢女规矩地行了个礼后,便说明来意:“凤王爷,皇后娘娘让我来请您,说有要事同您相商。”
要事?凤明堂不知皇后为何会在此时此刻有要事同他相商,可现下推诿似显得有几分刻意,他斟酌片刻后,眼神示意凤荣章先行出宫,后随着婢女一同前往皇后居所。
待行至皇后居所外时,婢女止了步子,示意凤明堂稍候在外后便自入内通报,未消半晌的功夫,婢女便又掀帘出来,做了个往里引的姿势,嘴上附着句:“娘娘请您进去。”
凤明堂微咳了咳,方才踏入内,便听外头婢女阖上了门,下一瞬便能闻到空气中飘散的酒气,未等他行进时,便觉身后不知攀上了何物,他连忙往前行了几步,皇后未曾想他反应如此激烈,险些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幸好她及时扶住了身旁的屏风。
待凤明堂反应过来以后,难免有几分意外,连忙行了个礼,复又道:“望娘娘恕罪,方才不知娘娘在后头,一时冲撞了您。”
皇后平日里听着这些客套疏离的话本就不悦,现下趁着酒意更是觉得有几分不爽利,干脆直接道出心中所想:“我今日让你前来不是为了让你叫我一声皇后的,难道你当真不明白我的心意吗?明哥哥。”
凤明堂自然知晓,可他从未对皇后有过任何男女之意,当下只回应道:“臣对皇后娘娘从未有过旁的心意,若从前让娘娘误解了,臣以后定会改正,只是今日之事断然不能让旁人听了去。”
皇后虽然预料到凤明堂会是如此反应,可现下知晓了难免心中还是有几分不忿,她寻了处软榻卧下后,以手支额:“郎无情妾有意?倒有意思的很,即便你无意,我也有情,可你呢?你一下娶了两个女子入门,我究竟是哪里比不上她们?”
现下凤明堂已知晓皇后多半是因为醉意方才敢说出这番话,他现下难免有几分忧心有心之人将这些话听了去,斟酌半晌后方才回应道:“现下府中已有我所爱之人,如此我便已满足了,还请皇后娘娘往后莫要再说些惹人非议的话。”
“惹人非议?若你心中当真对我没有一点想法,何人敢非议你堂堂凤王爷?”皇后稳住身子后气息也愈发沉稳,可终究因为醉酒的缘故,现下嗓子里发出的音节难免添了几丝撒娇的意味。
凤明堂知晓皇后对自己的执念,可他本就对她无意,现下又岂能任她胡诌,静默半晌后,他复又道:“若从前有何处让你误解了,臣跟你道歉,往后还望娘娘别再说这样的话。”
皇后虽有几分醉意,可现下意识是清晰的,见凤明堂毫无情谊的话,心中难免有几分伤感,面上却掘强的不愿承认,摇着头辩解道:“若你因为我的身份方才如此,我大可就此放弃现下的身份。”
凤明堂现下全然将她的话当做醉话,可又怕有心之人将此听了去,他斟酌半晌,才轻声提示道:“娘娘可有想过说出此话若让有心之人听了去,你我皆是死罪?今日之话我出了门便当做没听过,望娘娘往后莫要再将这些话说给别人听,臣对娘娘当真无别的情谊。”
留下这一番话后,凤明堂又觉在皇后宫里待太久不合礼仪,复又添道:“娘娘若没有别的事,臣便先告退了。”
沈氏见下一瞬凤明堂便有退出外头之意,连忙上前欲将人拖住,凤明堂已敞开门,见外头候着方才领她来的婢女,只低声嘱咐道:“皇后娘娘喝醉了,好生照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