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还追吗？”一个黑衣人问道。
黑衣人首领看着下方的激流，就算是他们这群习武之人，也没有多大的概率重新爬起来，除非是修仙者。
“追，直到看到尸体。”她说道。
……
乌云聚集，很快就下起了暴雨，连带着河水都更凶猛。
一只手从激流中陡然伸出按在河岸上，然后逐渐爬上来，还拉着一个人。
“救命啊……”李正奇喊道，呛了好几口水，脸上不知是河水还是打在脸上的雨水，夹杂着河沙。
“救命啊，有人要死了，有没有人。”李正奇将方成平躺在岸上，按着他胸前的伤口，这道伤口伤及心脏，鲜血不断涌出。
“龙袍，有没有人想穿龙袍，只要救他就给你了，皇帝也给你了！”
李正奇慌张看着四周，然而看到的只有从天而降一般的巨大雨帘，以及死寂一样的树林。
“从没有人救过我啊，他是第一个救我的人，我活在世上，他是第一个救我的人，他希望我活下去啊！”李正奇声音逐渐哽咽。
“救命啊，你们不是都想当皇帝吗，我给你们当皇帝啊！”
雨水混着眼里流出的水打在方成的脸上，他还能看见，但是已经说不出话了。
瞳孔正在逐渐失去焦距，但还是能够看到李正奇近乎发癫的呼喊，以及他狼狈的模样。
雨打在身上有点疼，但很快连疼的感觉都逐渐消失了。
我会死吗？
方成心想，他能做到的也只有想了。
应该会吧，心脏都快被捅爆了，就算是现代的医学也救不了，更何况是这个古代世界。
我死了之后，这个废材皇帝可能也要死了吧，他看起来没有什么野外生存的经验，虽然我也是，不过我看了一整套的荒野求生系列，这算什么……理论大师？
方成咧嘴笑了一下。
“笑……好，笑着好。”李正奇看到一个树洞，拉着他往那边走。“我母后一直说笑着的人都会长命百岁，可是她为什么死了，所以你千万别死啊。”
拉到树洞之后雨水还是偶尔被风吹着打了进来将方成放在里面，李正奇背对着洞口，雨水打在他背上。
树洞外风雨交加，树洞内一片寂静。
方成觉得自己真的要死了，但是他忽然看到李正奇从胸口拿出一个盒子，从中拿出一块布，上面写满了字。
他将布按在方成胸前的伤口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有一股温和的能量从布中传来。
就这样他昏死了过去。
李正奇看着方成眼睛闭了上去，很害怕，冲进雨帘里从树下拿起一根细小的树干，这是被大雨打下来的。
他犹如猴子一样蹲在树洞前，手中拿着树干做武器。
他怕什么时候那些黑衣人又会出现，他怕这雨停得太晚，他怕方成一睡不醒。
李正奇在方成胸口上按着的布是他刚继位的时候在老皇帝的房间里发现的，据说那是皇帝一脉传下来的宝物，这东西甚至能够和仙门对抗。
但是老皇帝和太子都死了，这东西屁用没有，他也看过那块布，上面的字都看不懂，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奇妙的能力。
不过他还是将布盖在方成身上，要是说不定有效呢？
天空阴沉得像深夜，偶尔有响雷炸起，李正奇蜷缩着身子堵着树洞，紧抓着树干。
……
方成觉得自己是在地府，不然的话他怎么还能动。
他艰难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片奢华的宫殿，宫殿里有宫女和侍卫规矩地行走，但没有一个人看到他。
不，还是有一个人，他坐在树下向方成招手，大概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身上穿着龙袍。
“这里是地府吗？”方成朝他问道。
“你看我像阎王爷吗？”那人反问道，他虽然穿着龙袍，但是看起来十分随意，像个隔壁的大爷。
“也不是不能接受。”方成点头是，同样坐下，反正都快死了，还在乎什么。
中年人看着他，忽然发笑：“你这少年倒是有趣。”
“有趣个屁，我快死了。”
“和我做个交易，我让你活下去，如何？”中年人忽然说道。
“好！”方成答道。
这次换中年人愣神：“答应得这么快，不怕有陷阱？”
“要是死了，连怕都没用了。”方成叹气，他何尝不知道这其中可能有危险。
“好，我就喜欢你这种少年，相比起外面那个废材，你要是我子孙就好了。”中年人叹气道。
“我能让你活下去，并且获得远超常人的力量。”中年人说道。
“你说的是武功？”方成皱眉道。
要知道外面可还有那群黑衣人，他们的武功绝对比方成要高，就算有绝世秘籍，还没等他功法大成，迎面就被他们切成十七块了。
“当然不是，我说的是能够和仙法媲美的，能够让修仙者害怕的力量，演师。”中年人傲然道。
“让修仙者都害怕？”方成一震，但是有些怀疑，毕竟那个黑衣人首领的力量如此恐怖，转眼间就杀死了他，但是连私下谈论仙门都显得很恐惧。
真的有能够让修仙者都害怕的力量吗？
“无需怀疑。”中年人淡淡看了他一眼：“因为……我杀过仙。”
仙？
不是修仙者，而是仙？
“那你为什么还沦落到这种地步，明明连仙都杀了。”方成怀疑道。
“你确定要问这个，这个地方能维持的时间可不久。”中年人道。
方成看出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便道：“演师是什么？”
“演师的演有两意，一是演绎，二是推演。演绎的本质是扮演，若你观察扮演的是士兵，你可以获得他的刀枪技法，若你观察扮演的是教师，你可以获得他的育人之道，若你观察扮演的是修仙者，你可以获得他的法术境界，至于其中艰难之处，你可以先看布上的字。”
不等方成震惊，中年人接着说道：
“但若只是演绎的话，始终都会落人一步，这时便有了第二个能力，推演。推演出你需要的能力，推演出更加精进的能力，不过这是第三层才有的能力，无需着急。”
方成听着他的话心头震撼，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简直是拿了个大作弊器啊！
你有的东西，很快我也有了，而且是原装正版，连版号都一模一样。
怪不得能够杀死仙。
只要能够演绎出仙的能力，再推演出新，就能够杀死仙了。
“但是……我们现在在荒郊野外，哪里有可以演绎的对象，我们还是个普通人。”方成忽然说道。
“真没办法。”中年人叹了口气，“等你醒来之后，你会获得我当年演绎获得的能力，当然只剩下最低级的，但是你们两人却是世界上最后的两个演师了，从此之后再无演师。”
宫殿开始崩坏，天空开始降下火雨。
但是中年人却依旧平淡：“我给你们力量，但是你要付出的是，当外面的我的子孙做出了有辱皇家的事情时，杀了他。”
“好，我答应。”方成点头。
眼前开始模糊。
……
树洞中，方成胸口的布忽然射出两道光，一道射在洞口的李正奇身上，一道射在方成身上，但是方成的那道光，看起来似乎更加粗大一点。
“我见到了你祖宗。”方成睁开眼睛道。
“你……你活了！？”李正奇猛地回头，惊道。
方成看到李正奇全身都湿透了，手中握着树干，如同猴子握住定海神针，树洞外风雨依旧，但是洞内没有一点雨点。
“我和你祖宗做了个交易。”方成说道。
“祖宗……什么交易？”
要说有辱皇家的话，在这家伙哭喊着叫救人的时候，早就丢尽了吧。
“他的条件是，在我性命不受危险的情况下，让你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