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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柳神捕的心机

其实柳棹使这招“开门见山”却另有盘算,神捕的心思不是一般人猜得透的。

懒人帮主乐凡瞧了地上的手铐一眼,哈哈一笑,道:“这里名叫闲人院,本帮名叫闲人帮,本帮主一向闲惯了,没兴趣参与你们的破事,总捕头要请人协助办案,还是去请别人吧!”

柳神捕忖道:“我开门见山提出来意,如果乐凡自愿上铐或同意跟我们走一趟,那说明他心中无愧无惧,则他与此案无关。现在他不愿就范,只有两种可能:第一,他就是长春谷灭门案的凶手;第二,他不把官府放在眼里。”

柳神捕想到这两种可能都是比较棘手的局面,当下暗自警惕,说道:“乐帮主整天呆在此处,就不怕闷出病来?何不跟在下到外面走走,何况,周府主也想见识见识乐帮主的风范呢,咱们何不同去周府主府上喝上一杯?”

乐凡脸露不耐之色,说:“你不用拿周府主来压我,我说不去就不去!长春谷灭门案关老子屁事?”

“哈哈!原来乐帮主怕周府主,怕周府主一掌把乐帮主拍成了肉酱。”柳神捕突然一改沉稳之态,变得狂妄起来,“柳某的武功远不如周府主,周府主一招可胜乐帮主,柳某可能要十招,这样吧,柳某跟乐帮主来个赌约,柳某十招之内若能打败乐帮主,请乐帮主跟我走一趟;如果柳某十招内不能击败乐帮主,柳某任由乐帮主处置!”

乐凡不怒反笑:“哈哈!从没人敢如此轻视本帮主,你是第一个。好!本帮主接受你的挑战!”他从椅子上缓缓站起,右掌向后一挥,掌未触椅,空椅子却听命似的向后滑出丈余。——他这是完全以内劲隔空推开椅子,腾出比武空间。

在场帮众纷纷喝彩:“帮主好功夫!”

众捕头也是识货之人,见了乐凡这手隔空推椅功夫,不禁又惊又疑,惊的是乐凡内劲如此了得,疑的是不知柳总捕头为何自陷桎梏,他们从没听过周府主一招能胜乐凡的传说,也根本不信柳总捕头十招之内能击败乐凡。

柳神捕却面不改色,道:“乐帮主小心,第一招来了!”左手虚晃一招,右手一拳击向乐凡心口。

乐凡慑于柳神捕的名头,倒也不敢轻敌,见对方来势凶猛,忙后跃避过。

柳神捕喝道:“鼠辈别逃!第二招来了!”趁势挥掌进击。

柳棹称乐凡“鼠辈”,是意图激怒对方。乐凡果然满脸怒容,凝聚九成内劲,回身一掌拍来。

柳神捕大喝一声,右掌穿花蝴蝶般挥出!

双掌相拼,噼啪有声。乐凡端然不动,柳神捕却蹬蹬蹬一连向后倒退了几步,最后仍收不住势,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懒人帮诸帮众掌声雷动,口中高呼:“帮主威武!帮主厉害!”

乐凡脸有得色,心想:“这柳神捕的内力也不过尔尔,看来他是浪得虚名,是我高估他了。他连我两三拳都接不下,竟敢口出狂言,说十招击败我,真是可笑!”

柳神捕站起身来,手捂心头,仰天长啸,一脸悲怆道:“偏偏这时候心病发作,一身功力只余两成,唉……柳某今日兴冲冲而来,本拟把这鼠辈抓回去关入大牢,哪知旧病突然发作,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他面向乐凡,说道:“乐帮主,算你运气好,这当口我旧病复发,一身功力只余两成,否则你哪是我的对手?愿赌服输,这场比试我输了,柳某任凭贵帮处置。”

乐凡不怒反笑,心想:“这厮战败了竟还装病逞口舌之快,真他妈可恨!……这厮是官府公差,杀是不能明着杀的,怎么处置他呢……嘿嘿,这厮竟想把我关入大牢,我且让他自己尝尝被关入大牢的滋味。”

乐凡心中有了计较,暗暗得意,说道:“柳捕头,你真是要履行赌约任凭我处置?”

“不错,柳某从不食言,要杀要剐由你!”柳棹朗声道。

“好,那就委屈柳总捕头在本帮地牢里住几天,待你功力恢复时,咱们再比试一场,本帮主总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乐凡说着向几名帮众一招手,“来人,把他押进地牢!”

孙捕头大惊,正要上前阻止,耳中忽然听到柳神捕的传音:“老孙,你不必管我,我只有留在此地,才能暗中查明乐凡是否杀害青神医等人的凶手。懒人帮现在不敢杀我,除非他们想造反。你带兄弟们先下山去,等候我的消息。”他当下微微点了点头,带着其余捕快下山。

柳神捕被押入懒人帮的地牢,而这正是他与乐凡赌十招之战的目的,可笑乐凡虽然武功剑术不凡,智商却很凡庸,没识破柳神捕的意图。

地牢不大不小,四壁以坚硬的石头砌成,房门由十来根粗大的铁条组成。

由于柳神捕并非要犯,懒人帮只把牢门锁上,定期送来饭菜,却无人看守牢门。

柳神捕安静地在牢里待了两天,整日除了睡觉就是练功。他已算准懒人帮不敢杀他不敢伤他,他是受官府之命公开来查案的捕头,杀害、伤残公差可是大罪,形同造反,谅懒人帮也不敢公开跟官府对抗,所以柳神捕坐牢坐得心安理得、甚是闲暇。幸好圣朝没有“拘禁公差罪”这条,否则只怕乐凡也不敢把柳神捕关进牢里。

第三日晚上酉时,一名懒人帮弟子送来一盒饭菜,他把饭菜塞进牢房,转身去了。

根据柳神捕两日来的观察,懒人帮弟子送来晚饭后很长时间都不会再有人来。柳神捕当下赶紧把饭菜吃完,然后施展内劲掰断门锁,悄悄溜出地牢。

他今晚要夜探懒人帮闲人院,寻找破案线索。

地牢外通道出口处还有一扇铁门,但这难不倒柳神捕,他从身上取出一枚金针拨弄了一会,铁门上的锁便开了。

他轻轻打开铁门,溜出地道出口,只见外头天色已黑,各处房中亮着灯光,不时有闲人帮弟子在院中走来走去。

柳神捕寻思:“如果乐凡是杀害青神医等人的凶手,那么杀人凶器和掠夺之物很可能藏在乐凡房中……乐凡是一帮之主,其居处自然非比寻常。”他仔细观察,见东角一间屋子窗户宽阔,透出的灯光特别明亮,当下悄悄朝那间屋子摸去。

为避免被巡逻帮众察觉,柳神捕记住那间屋子的位置,从就近房子跃上屋顶,在屋顶上猫腰潜行,估摸到达那间屋子的位置时,潜到屋后,跳落地面。

忽听一个女子声音说道:“老乐,毒经还没找到吗?”一男子声音说道:“没有,我们出动十多名弟子把长春谷里里外外搜了个遍,都没找到。”

柳神捕听出是乐凡的声音,心里一凛:“懒人帮果然与长春谷灭门案有关。”

他小心翼翼移步到后窗之下,凑眼窗户缝隙望去,只见屋内有两人,一个体胖腰粗的紫衫男子站在当中,正是懒人帮帮主乐凡!乐凡对面一张椅子上坐着一名腰肢纤细的蒙面人。

柳神捕不禁大惑不解:“乐凡身为帮主,在帮中地位最尊,可瞧屋内情形,乐凡在那名蒙面人面前只有站着的份,那蒙面女子究竟是谁?为何有此能耐?”

只听那蒙面女子道:“毒经有没有可能被银叶会的人拿去?”

乐凡沉思片刻,说:“有可能,那天本帮弟子在长春谷与银叶会的人相遇,他们也是为毒经而来,双方发生冲突打斗了一场。后来,双方罢战共同追拿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那小孩据说是青云逸的小儿子。后来那小孩从一个狭小的洞孔钻进了一个深潭中,估计是淹死在那深潭中了。可惜我们的人进不去,从外边也找不到那个深水潭的入口。所以毒经的下落有两种可能:一是已被银叶会的人搜去,二是随青云逸的儿子落入了那深潭中。”

那蒙面女子道:“毒经对我十分重要,只要还有一线机会,无论如何也要把它弄到手。你再派人去那深潭附近找找看,看能否找到进入那深潭的其他入口。或者,费些工夫用利器把那个狭小洞孔凿开来。”

乐凡道:“是,我明日便派本帮弟子去办。”

那蒙面女子打开身边一只红色小箱子,从箱子里拿出一顶金光闪闪的华冠,说:“我这次来也没带其他什么东西,就带了这顶帽子过来。不过别小看它,它叫龙凤天王冠,价值连城。老乐,这帽子就送给你罢,在必要时,也可以用它换十万两金子作帮中费用。”

乐凡大喜过望,双手接过“龙凤天王冠”,说:“谢小姐慷慨资助,乐凡代表闲人帮十万帮众同感小姐洪恩!”心想:“十万两金子啊!咱闲人帮十年都不用去打家劫舍了,全帮又可以清闲十年了。”

窗外的柳神捕一听“龙凤天王冠”五字却不禁震惊,凝目细看,可见那华冠上绣着一龙一凤,绣工精巧,图像逼真,心道:“果然是皇宫被盗的龙凤天王冠,我们苦寻不获,没想到在这女子手上。”

原来在三年前,博罗圣朝皇宫丢失了一件国宝“龙凤天王冠”,“龙凤天王冠”是博罗圣朝皇太祖戴过的皇冠,珍贵无比。国宝被盗,圣朝皇帝震怒,下诣命博罗三大名捕共同查案,柳神捕便是博罗三大名捕之一。可是追查了两年多,仍然找不到半点线索,龙凤天王冠下落不明,不知被谁盗去。却不料今日柳神捕在此发现。

柳神捕内心激荡之下呼吸稍重,已被房内两人察觉。

乐凡喝道:“是谁?”人影飞起,从屋内破窗而出,一掌向柳神捕拍下!

柳神捕来不及闪避,凝聚十成真力挥掌相抗。双掌相交,“砰”的一声,双方各退了一步,这一掌拼得旗鼓相当。

乐凡怒道:“好你个柳棹!原来白天你与我十招赌斗乃是诈败!”怒斥声中连连进击。

柳神捕哈哈一笑:“不是诈败,而是我的心病现在忽然好了,功力恢复了五六成。”他边说边斗,且战且退。

那名蒙面女子也从窗户跃出,叫道:“把他拿下!绝不能让他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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