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我都在睡梦中度过,直到晚上妈妈下班回来,叫醒我道:“你今天没有出去?”
我翻了一个身,舒展着全身的筋骨,道:“我陪她整整一天,你可不能这样冤枉我,走得我两腿都发软了。”
妈妈见我这么说,笑呵呵地走过来坐下,帮我捏着小腿道:“我们这也是为你着想,你今年都大二了,眼看着就要毕业了,结婚是迟早的事情,早一点相处早一点培养感情。”
“知道了,我还想再睡一会,晚上就不要叫我吃饭了。”我不耐烦地道。
妈妈笑呵呵地回道:“你先休息,我不打扰你。”什么时候开始,我在这个家庭有这样的福利待遇,真是受宠若惊,要是让她知道我在家睡了一天,非把我揍扁不可。
我拨通陈巧蓉的电话,嘱咐道:“你千万别说漏嘴了,今天我们一直在一起。”
电话里传来陈巧蓉的笑声,想必和我一样,“知道了,是不是又被你妈追问了。”
我点点头道:“一回来见我在家睡觉,就问起白天的事情,我真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我妈也是,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问今天相处的怎么样?说什么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好像我非嫁你不可。”
我踟躇道:“要是有一天他们知道真相那该如何是好?”
陈巧蓉叹口气道:“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不跟你说了,我妈喊我下去吃饭。”
挂了电话我合起手机,把它放在胸口,睡意全无。此生我的感情之路也算崎岖,最后也都不了了之,何时我才能正儿八经地谈一次属于自己的恋爱,而不是为了别人,仿佛我早就过了爱冲动的年纪,对身边的人再也提不起半点的兴趣。
出门的时候妈妈正在厨房做晚饭,见我板着一张脸,冷嘲热讽道:“你说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懂事,阿姨早就说巧蓉对你有好感,而且你们两个人都是高材生,在一起是最好不过的选择,你要趁热打铁,在巧蓉面前好好表现,我和你爸现在还有什么指望,只盼着你早日成家立业。”
我差一点笑出声来,这慌撒的一点含金量都没有,每次都是打感情牌,让我厌恶至极。我也懒得理会她的啰嗦,推着车摇摇头唉声叹气地走出去。
妈妈见说不动我,扔下手中的家伙,急匆匆地赶上来拉住我的手臂道:“你这孩子到底有没有将父母的话放在心里,脑袋里面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
我轻轻地推开她,骑上车不得不低声下气地说道:“知道了,天天唠叨你们到底累不累,我耳朵都快听出老茧了。”
妈妈气得直跺脚,不停地拍打着手掌,等我骑远的时候又于心不忍地喊道:“晚上回来吃饭吗?”
我挥挥手道:“晚上同学请客吃饭,你和爸爸过过两人世界不用等我回来。”说完我骑着车嗖地一声飞奔出去。
人的一生总是要在适合的年龄做适合的事情,如果把这些事情统计在一起,我相信很多都是我们不乐意却不得不去做的。情窦初开的我们总是幻想得到一份刻骨铭心的爱情,却因为种种原因求而不得,等到淡看感情的时候,却又被这些所谓的关怀追得紧,美其名曰是为我们着想,其实也只是为了争个面子而已,这到底又是谁的面子,我的,还是别人的?
来到神立大酒店门前的时候,我特意停下脚步,在镜子前面整理好衣服。走廊里面站立着一排标致的服务员,随便从中挑出一位都是倾国级别的。我第一次来到如此高档华丽的地方,心虚得很,站在门前不知该进还是退。
此时走来一位女子,步履轻盈,始终微笑着,停在我的面前,声如蜜饯一般,弯腰开口道:“您好,先生,请问需要帮助吗?”
我紧张得有些说不出话,很多次从门前经过的时候我只当它是一个高档的酒店,今日一见远远地出乎我的意料,或许是我见识短浅,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去东湖厅。”
服务员站直了身体,竖起右手道:“请跟我来。”
我诸多不适地拒绝道:“你告诉我怎么走就可以了。”
服务员依旧微笑着,道:“沿着这条走廊一直往里走,左手边的第三间便是东湖厅。”
我笑呵呵地道谢后呲溜地跑走,来到东湖厅的时候站在门口舒缓一下,待情绪稳定下来这才敢推开门走进去,偌大的房间经过唐晋精心的布置仿佛置身在西方豪华的宫殿中,让人赏心悦目。
第一个映入眼帘的便是他。这些天来一直和唐晋在电话里联系,再次见到他我差一点认不出来,不知他这短短的时间里经历过什么,憔悴了许多,原先一副可人的笑容被岁月的痕迹雕刻出丝丝呆板。
见到我他嘴角抽搐了一阵,似笑非笑,无奈地撇嘴道:“你什么时候来的,觉着会场布置得怎么样?”
“刚到不久。”我顺势仔细地观察着这里的摆设,长长的桌子上摆满了玻璃餐具和美味的食物,右手边的舞台上放着七八十年代的歌曲,屋顶被花花绿绿的气球包围着,地上的红毯显得格外地刺眼,这完全就是中西合璧,古今交融,与其说惊叹,细品之下不得不觉得不伦不类,让我有些苦笑不得。
碍于面子我附和道:“马马虎虎,关键要阿飞喜欢,旁人的意见你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唐晋摇摇头叹息道:“你是不知道他这几天可忙得不轻,我打电话过去都是匆匆地说几句就挂掉,不知他在忙些什么。”
“结婚也算是人生的头等大事,忙点也是应该的。”我四处转悠着,随手抓起桌子上的点心吃起来。
唐晋跟在我的身后浑身牢骚,不敢苟同地道:“在忙也不该忽略我们的用心良苦,枉费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拼死拼活地忙着还落不到一句好。”
我轻轻地拍着唐晋的肩膀安慰道:“这兄弟毕竟是兄弟,人家以后可是要和曾柔过日子的,你能与之相提并论吗?”
“不都说兄弟如手足,怎么到他这里我们连件像样的衣服都不是。”唐晋嘟着嘴失落道。
我无奈地笑着,还是头一次见到唐晋如此地孩子气,想必受伤不轻,安慰道:“等阿飞来了我帮你一起揍他,今晚让他竖着将来横着出去。”
“别别别,”唐晋后退道,“你把他打得鼻青脸肿的怎么当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