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汗淋漓地来到南儿所说的那家饭店,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不见什么人影,南儿无计可施地坐在大厅里愁眉苦脸,陈俊飞喝得不醒人事,躺在沙发上打呼。
我走过去问道:“怎么喝这么多?”
南儿激动地站起来拉着我的手道:“你终于来了,他今日像中邪似的,明明只是宿舍聚餐却喝个不停,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我猛然想起白天他和我提过高雅的事情,莫不是因为此事而难过?可是他现在和南儿在一起不是过得挺开心的吗?此刻倒是我这个旁人泛起迷糊。
“他喝成这样回去被老师逮到怕是又要免不了一顿教训,不如就近将他安顿下来,等明天酒醒了再说。”我建议道。
南儿看了一眼时间,点点头道:“只怕即使现在赶回去也来不及,宿舍早就关门了。”
我们面面相觑,扶起陈俊飞走出去。
他耍起酒疯推开我道:“你走,你们都走,我没醉,我没醉,我不要你们可怜。”
我使命地架着他往前走着,毫不留情地道:“你以为我想出来管你?什么德行,有本事喝酒怎么没本事自己爬回去?”
陈俊飞眯着眼睛指着我道:“我的事情不要你操心,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我今日真是出门不利,被严松骂过一顿之后,又来讨他一顿羞辱,气愤地松开手,心中的怒气本来就压抑许久不得发泄,他偏偏不识好歹。
他左摇右晃地像一摊烂尼倒在地上。
南儿拉着我的手臂安慰道:“你就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他喝多了情有可原。”
我见南儿蹲在地上使劲全身的力气都扶不起他,心想就不要和这个糊涂之人斤斤计较,于是心软地和南儿一起扶起他来到学校附近的宾馆。
学校周围经过两个月的沉寂,现在像被火苗燃烧着一样死灰复燃,到处透着激情。宾馆的生意火爆程度超出我们的想象,或许大伙都是很久未见,今晚一解相思之苦。询问过好久之后才找到一家比较简陋的宾馆,这些都不是重点,谢天谢地它家还有仅剩的两间房空着。
安顿好陈俊飞,我很识趣地道:“今晚就有劳你代为照顾一下他,我就住在隔壁房间,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叫我。”
南儿羞红着脸点点头道:“谢谢你。”
“跟我还客气?”我出去的时候顺手关起门。
来到房间我躺在床上叹口气,这一日过得真是漫长。趁着夜色迷人,时间尚早打一个道歉的电话给冯梦洁,汇报一下情况,可惜她关机了,这也在我的预料当中。原本今晚应该是我们两个人睡在这里互诉衷肠,现如今却独守空房。
我实在无聊,打通小帅的电话,问道:“班主任去查房没有?”
小帅惊讶道:“难道你不知道春宵一刻值千金,都火烧眉毛了还打电话给我?你是不是那里不行。”
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给他,他哈哈大笑道:“你这是为他人作嫁衣,牺牲自我的精神值得我学习。”
“你少来冷嘲热讽,我去洗个冷水澡,不然今晚怕是要失眠到天亮。”
洗澡洗到一半的时候,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我来不及穿衣服全身上下湿漉漉地躲在门后,打开门把头伸出去,只见南儿低着头站在门外。
“怎么了?”我问道。
南儿咬着嘴唇,双手紧握着道:“我能进去吗?”
我大吃一惊,看着多有不便的自己,犹豫不决地道:“这……”
还未待我说完她推开门走进来,顺手关上门,我只觉着自己像在做梦一样。
事后南儿侧过脸庞躺在我的怀里,娇滴滴地问道:“在你的心里是不是真的那么讨厌我?不管我怎么去改变自己你都不可能爱上我?”
我左右为难地不知如何回答她这个尖锐的问题,说到讨厌有些时候她确实令我很难受,但是还未到她说的那种地步,我知道这个时候的理智是多么地愚蠢,可是我还是不想欺骗她,轻轻地抚摸着她的手臂道:“说不上讨厌,只是我不想辜负小洁,你也知道我一直用情至深,除非她有一天选择离开我,不然我誓死相随。”
“其实小洁第一次和你见面的时候我就在不远处的地下通道里,”南儿底下眉头小声地说道,“本来出现在你眼前的那个人应该是我,只是从小洁的眼神里我看到了她对你的那份炙热的感情,所以后来我选择了成全她。”
“感情?”我诧异地问道,“我们只是第一次见面何来感情之说。”越说下去我越觉着不可思议,就像梦境一样,我们总是做着前言不搭后语的事情。
南儿一转身,用双指捂住我的嘴唇道:“在那之前你当然不知道我们的存在,其实我偷偷地喜欢你很久,那天我是带小洁去考察你,谁知道后来……结果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我仿佛在听天方夜谭,这样的故事情节竟然在现实生活中真实地上演了,我难以置信,追问道:“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以来你从来都未提起过。”
南儿孤苦无依地道:“我不是没有问过你,只是你的答案已经告诉了我一切,爱情无非先来后到,你爱上的是小洁,不管我出现与否都改变不了铁一般的事实。一边是我的好舍友,一边是我心爱的男人,我只能为了成全她而放弃你,一直以来我都很矛盾地活着,想要告诉你真相,却又无能为力。”
我这时才恍然大悟,难怪她之前总会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让我捉摸不透,原来还有这层含义在里面,如果当初我遇见的先是南儿,不是冯梦洁,又会有怎样的结果?
南儿从我怀中挣脱出来,穿好衣服,借着微弱的灯光深情地注视着我,轻轻地在我额头吻了一下,笑道:“今晚发生的事情只能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绝对不要告诉第三人,尤其是小洁,我是真的不想破坏你们之间的感情。”
我恋恋不舍地拉着她的双手,只觉着亏欠她的太多太多,不是我有多么爱她,而是感谢她一直以来默默地喜欢着我,即使我从未喜欢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