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陷入沉思的时候,后背传来一阵疼痛,我转过脸,刚想骂人,看到陈皓瞪大眼睛站在身后,喜出望外地站起来问道:“这么巧,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带外地的两个大学同学回来旅游,还想着过几天找你,竟然在这里遇见你。”陈皓比以前又长高些许,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差点认不出来。
“你们吃过没有,不如拼桌一起吃?”我拉着陈皓坐下来介绍道,“我朋友李东阳。”
“我叫陈皓,忆风的高中同学,以前经常听他提起你,”陈皓笑着点头道。
李东阳微微地站起来含着腰打招呼道:“从小一起长大的。”
“正好我们还没有开始,你喊他们一起下来,人多图个热闹,”见到老朋友,我异常地兴奋,兴冲冲地说道。
“我们刚刚吃过饭,我先下来结账,”陈皓有些为难地道。
我失落道:“这才几点你们就吃过饭?”
“他们在这里玩不了几天,我要抓紧时间,不然这附近的景点根本逛不完,”陈皓笑着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上午我和东阳还有小茜刚刚找到一份暑期工,面试完没事干就想着吃过饭再回去。”我老老实实地说道。
“原来如此,你现在张口闭口就是小茜,你们是不是在一起?”陈皓用手比划着猥琐地猜测道。
我立马堵住他的嘴道:“光天化日的你别胡说八道,我们之间清清白白,再说我现在可是有妇之夫。”
“他占着那么好的资源不利用,是他傻缺,”李东阳冷哼一声道。
陈皓用手指着我意味深长地道:“难道你还忘不了她?”
我无奈地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道:“早就忘记得一干二净。”
“听说她现在和秦苏好得如胶似漆,既然如此当初就不应该在你和他之间摇摆不定,白白害得你一阵好等,”陈皓替我惋惜道。
我不耐烦地挥挥手道:“过去的事情还提它做什么,你赶紧去结账,话那么多。”
“每次一提起她你就这副欠揍的德行,”陈皓从椅子上站起来道,“到底有没有忘记她你心知肚明,晚些时候我再去找你。”
“可以,随时恭候你的大驾。”
陈皓走后,李东阳贼头贼脑地凑过来说道:“想不到你的感情史这么丰富,看来你的身边一直都不缺女人。”
我把服务员刚刚端上来的米饭递给他道:“赶紧吃饭,好奇害死猫。”
李东阳吃着饭不依不饶地道:“我觉着小茜人就不错,你别不识好歹。”
我丢下筷子,压制住心中满腔的怒火,反问道:“你这才见人家几次面,就知道她不错,难道你没有听说过知人知面不知心。”
“她的内心怎么样我是不清楚,但是从面相上来看,绝对是一个善类,而且像她这样对你的世间能有几个?”李东阳分析的头头是道。
我也懒得解释,清者自清,谣言止于智者。不管她对我怎么样,我和小茜之间永远都只能是朋友,不管是过去,还是将来。
一顿饭吃得我怒火重生,从里面出来的时候,烦躁的天气加剧我心中的郁闷,仿佛被困在胡同口,找不到出路,记不起人生何时这样迷茫过。
我精神萎靡地把钥匙丢给李东阳,坐在车上道:“回去的这点路程劳烦你来骑,我这老寒腿几乎抬不起来。”
李东阳打开车锁,歪着身体道:“骑就骑,我可是练过的,这点体力活还难不倒我。”
“那你以后就安安稳稳地做我的司机,你放心这个暑假我是绝对不会跟你争抢骑车的。”终于有一件顺心的事情让我的情绪从一团迷雾中缓和过来。
“你是新世纪的地主吗?剥削得这么嚣张,”李东阳激昂地说道。
我拍着坐垫示意他不要说话。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自己已经彻底地忘记阿禾,失去她的这些日子我确实过得不错,可是今日陈皓再次提起她的时候,为何我又变成另外一个人?因为她我一直以来伪装的成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到底忘不了谁?”李东阳骑着车不忘问道,“看样子她在你心目中的分量一定很重要,提起她连话都说不周全,至于吗?”
我一声不吭,一来不知如何作答,二来事情过去已经有些时日,我至于这样吗?我在默默地问自己。
回到家后一整个下午我都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假装熟睡。李东阳过来好几次逗我说话,我都不爱搭理他,后来他索性坐在窗前的椅子上看起书来,第一次发现放假也是一件特别无聊的事情。
晚上爸爸做好晚饭招呼我们下去,李东阳一个劲地称赞爸爸的手艺高超,让我全身不自在,道:“你们两个人能不能别没事在这互相吹捧,恭喜你们成功地呕心到我。”
“你这孩子怎么跟大人说话的,”爸爸拿筷头击打着我的脑门道,“你要是能有东阳一半懂事,我和你妈妈不知要省多少心。”
我小声地嘀咕道:“那就让东阳做你的儿子,反正我一点都不稀罕。”
李东阳笑眯眯地看着我,一脸的挑衅。
孩子永远都是别人家的最好,这句话放在任何时候都是至理名言。
我放下筷子,假装不悦地道:“你们两个人慢慢吃,我去里屋陪妈妈。”
妈妈见我愁眉苦脸地进来,问道:“怎么了,又是谁惹你不开心?”
我摇摇头坐在床沿,拉着妈妈的手道:“我没有不开心,你吃饱没有?”
妈妈点点头道:“你那边工作怎么样?”
“明天开始培训,”我拿起桌子上的香蕉剥开递给妈妈道,“其实就是一个苦力活,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像我这么聪明的人肯定一学就会。”
“就当是锻炼,为以后走向社会打下基础,”妈妈摸着我的手不舍地道。
我苦笑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姐姐最近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前几天她打来电话,说开学前有几天假期,到时候可能会回来。”每次提起只身在外的姐姐,妈妈都是一副心疼的表情,子女真正能够陪伴在父母身边的也只有年少的那几年光景,之后便剩下无尽的思念。
我向来感性的时候多于理性,经不起一点情感的催化,眼角流下几滴泪水,拍着脑袋大呼道:“我想起来还有点事情处理,十万火急。”说完急忙退出房间。
妈妈一脸无奈地道:“你这孩子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