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恒古不变的黑暗缓缓散开,穿过了遥远的星空,虚空虫族的斥候看到了那颗湛蓝色的星星。"诱人的味道…"经验丰富的老虫子并不急着降临,作为死亡率最高的兵种,他能从一次又一次的行星侵略战争中存活并不仅仅是因为幸运女神的眷顾。
"先投放几个探测器和定位浮标,不过看着这些轨道卫星的水准,这个文明多半还没有探索宇宙的能力,会不会多此一举呢?"老虫子自言自语的打开了腹部的外骨骼,里面飞出了几个闪着红光的棍状飞行器。
"不管了,小心为上。"见识过蛮荒文明都有人能斩灭虚空虫族的驱逐舰后,老虫子再也不敢低估任何文明。"真是华丽的一击啊。"考虫子微微闭上了他的十二对复眼,那惊天的一刀不仅仅斩灭了虚空虫族的次顶级战舰,同时也深深的刻画在每一个幸存的虫族战士的脑海,一个拥有跨纬度传送能力的反物质舰队竟险些被一个茹毛饮血几十年,从未抬头仰望星空的老者全歼。
正当老虫子自言自语沉浸在回忆中时,突然,它的面前仿佛突然睁开了一双眼睛,多年的逃生经验促使它转身就进入了尚未关闭的空间虫洞,"那是什么?"老虫子不敢迟疑,刚想将情况汇报上去,一道能量光束已经透过刚刚关闭的虫洞射穿了它的十二对复眼,同时撕碎的还有它那能在宇宙中自由穿梭的强大肉身。
虫族舰队上,监控画面停留在斥候老虫子被一道纤细的光芒撕碎的画面,"刚刚那是什么?"一只长着人类上半身下身却是蜈蚣的虫子用他的手磨砂着光滑的下巴。"我没看错的话虫洞已经闭合了,超空间定位打击吗?这应该是五级宇宙文明的科技水平吧?"这位新晋的虫族航母副舰长很疑惑,因为之前斥候老虫子传回的画面上并没有任何证据显示那颗蓝色的星星上有超过第一宇宙文明的证据。"几百个科技水平低劣的人造卫星,他们连附近的行星都停留在探索阶段,能够发出这种攻击让我如何能够相信!"年轻的副舰长渴望功勋,它想通过一次次征服去证明自己的能力,堵住那些虫族议员的发声器官,口器或者翅翘。"古神的手段。"舰长难听的声音响起,这位老迈的甲壳虫用它残缺的翅翘勉强的发声,它是从虫兵一步一步历经万年征战爬上来的,一般甲壳类虫族都是充当陆战队员,它们拥有坚固的背甲,丰富的外骨骼,灵活的机动性,可怕的繁殖能力以及顽强的生命,在地面战争中,他们有着其他种类的虫族难以比拟的性价比,虫族高层对战低级文明最喜欢的就是先用炮火犁地,然后散播这些甲壳虫去消耗掉敌人的有生力量。但这种做法的背后是大量的牺牲,这些被从外太空丢到地面的甲壳虫有很大一部分刚落地就被某些星球恐怖的重力摔成重伤,苟延残喘的钻入地底等待时机。"古神?万年前的神战不都死光了吗,虽然我没有经历过,但当年那场灭绝了整个第三宇宙99‰的种族的战争,除了我们,第一宇宙的鸟人们不也都记忆犹新吗?"年轻的蜈蚣精有些不满,这么弱的香饽饽它不会因为个万年没有出现过的、子虚乌有的古神而停止入侵。"那你看看之前的虫洞坐标还在吗?"老甲虫有点不满,按它的年岁和履历,要不是因为蜈蚣精的族长要求自己带带蜈蚣一族最优秀的子嗣,它早就找个全是野生动物的小行星,带着几个漂亮的小甲虫一起快乐的推粪球去了,谁管你的死活。"这么弱的文明如果不是有高人守护怕是早就被第一第二宇宙的强大文明掳掠过去了,你也知道要不是我们虫族没有母星、机动能力强早就被那些鸟人和恶魔打的渣子都不剩。"老甲虫其实出生在虫族自己的母星,但随着一轮又一轮的进化,母星早已不堪重负,强大的繁殖能力与近乎永生不死的种族天赋赐予了虫族与生俱来的入侵能力,也可以说虫族生来就是为了入侵。之所以在虫族前面灌上虚空二字是因为万年的发展侵略,他们自己的第四宇宙已经被他们啃食成了一个空壳,所以现在的虫族,只有归处,再无来处。
年轻的蜈蚣精心里十分不屑老甲虫的谨慎,但实践证明刚刚关闭的虫洞空间定位模糊一片,根本无法再次开启,它默默的将今天发生地一切上传给了家族长老,它知道,帝国的智囊蜈蚣一族绝对不会放弃任何的一点资源。
"做的不错,你部就先原地待命,剩下的就交给长辈们吧,此事我会如实上报给虫后,帝国的资源不多了,只有不断的掠夺我们终有一天才能够去和那群该死的鸟人掰手腕,帝国永存,虫族万岁。"看了看手腕上的留言,年轻的蜈蚣精仿佛看到了它征服万界的身姿,半人半蜈蚣的身躯因为激动而微微战栗。"接元帅命令,我部原地待命,继续放出斥候,等候帝国大能还原被抹掉的坐标。"命令传来,老甲虫叹了口气,隐隐觉着自己可能等不到快乐的推粪球了,"马革裹尸可能是我们甲虫一族最后的归宿吧。"每次看到自己的族人被一窝蜂的抛出,又被各种武器打成飞灰老甲虫都忍不住眼眶炙热,"我可能是甲虫一族最后的一位智者了。"老甲虫深知古神的手段,这神来一指的攻击和抹掉坐标的手段连修仙文明大拿的天人族都只有极少的人能够用出。老甲虫满腹悲怆。
地球,华夏。
一双眼睛缓缓闭合。
"赵黎平!!!"高二八班,班主任语文老师赵娜,一位三十出头带着半拉丝眼镜,身材纤细长着几粒雀斑的长发女人愤怒的敲着讲桌。"睡觉睡觉,天天就知道睡觉,你妈送你来睡觉的?"
赵黎平眼睛紧闭,眉头紧皱,身体微微抽搐,汗流如雨。"老……老师,黎平的样子好像不太对。"同桌甲有亮是一个小康家庭的独生子,学习也很努力,但是无奈成绩提高不上去,家里已经给他请了几个家庭教师,要知道,在交通闭塞的华夏东北j市,能请的起家庭教师的家庭可不是很多,包括有亮的大厂主任父亲,也是狠心戒烟戒酒才负担得起。不过毕竟有亮的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看得到儿子的努力,成绩提高不上去也是没办法的,他们也没有给予有亮过大的压力。"什么不太对,我看他就是熬夜打游戏去了,你给我叫醒他。"赵老师恨铁不成钢,赵黎平高一成绩很好,分班之后赵老师还以为自己捡到了宝,可谁知高二一开学赵黎平就开始天天睡觉,各科的老师已经跟自己反应好多次了,但之前仗着他成绩好,赵老师也只是简单提醒,但第一次月考成绩出来后赵老师就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情了,黎平的父亲早逝,母亲在国营单位工作,虽然工作很稳定但家里的经济条件一直不是很好,赵老师看到黎平现在的样子确实很着急。
有亮不敢违逆老师,轻轻的拍了黎平的肩膀,"黎平,黎平,快醒醒,赵老师叫你呢。"黎平突然坐了起来,双目赤红,喉咙里低吼了一声,仿佛看到了什么令他万分气恼的事情。看了黎平的样子,赵老师气不打一出来,但考虑到上课时间,就先继续上课了。
下课铃响,赵老师布置好作业然后让赵黎平去她办公室。
有亮轻声的问黎平,"黎平你到底是怎么了,刚才看你起来吓了我一跳,梦见啥可怕的了?"黎平揉了揉头上的鸡窝,一脸费解,"我也不知道啊,就很生气,梦见了东西,但醒了什么都记不住。"俩人分班之前就是一个班的好友,有亮很了解黎平,黎平是一个自尊心很强同时也很用功的一个人,只是这学期不知怎么了,突然就开始嗜睡。"你要不去医院看看吧,你都这样一个多月了,你看赵老师都忍不了了,你也不是那种一心想着玩的学生。"有亮有点担心自己的好友,他知道黎平的家庭条件,同时也非常确定黎平不是那种会去网吧打游戏荒废学业的坏孩子。"唉,我回家跟我妈商量商量,确实一直这样也不行,可我每次都是不由自主的就睡着了,万一哪天我过马路睡着了可咋办。"黎平垂头丧气,拉开椅子收拾好书包就去了赵老师的办公室。
"黎平,你到底怎么回事,老师前面也咨询过你的母亲,每天放学你都是按时回家的,晚上十一点也就睡觉了,为什么每天上课这么困,你看看你的月考成绩,本来班里前五的成绩,现在都掉到二十开外了。"黎平的学校是j市最好的学校,每年都能有30%的学生考入一本,几乎占了全市每年考入重点大学人数的一半,当初黎平为了考入这所高中可谓是呕心沥血,他的脑子并不聪明,但他坚信勤能补拙。"老师,我可能得了一种很奇怪的病,每次入睡我都是没意识的,然后做梦会梦到很多东西,但是醒来后却什么都记不住,我知道您着急,我比您更急,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赵娜看着黎平着急的样子,不由心里一软,这孩子以前努力学习的样子她也是一直看着的,这么突然的转变一定有什么原因。"黎平,要不你去医院看看吧,老师这里也会和你妈妈好好沟通的,你看好吗,你也先别着急,以后有问题都可以来和老师说,学业上的问题这个办公室的老师你都可以询问。"说着,赵老师看着周围的老师都在点头,心里也是一暖,"你先回家吧,把问题和你妈妈好好说说,老师稍后也会给你妈妈打个电话,好么。"黎平点了点头,满腹忧虑的迈开脚步。
看着拥挤的车群,黎平流了几颗眼泪,他有点想他的父亲,也有点心疼自己的母亲,但更多的还是焦急,自己这是怎么了,他并不渴望成功,但他知道,只有努力才能保护好妈妈,才能让自己的小家过的快乐。
家楼下的野狗每天都在等他放学,他摸了摸狗头,蹲下轻声说,"阿福,对不起今天我忘记买烤肠了,明天补偿你两根。"阿福舔了舔黎平的掌心,两只大眼仿佛闪烁着智慧的光泽,黎平被舔痒了,在校服裤子上蹭了蹭,走进了楼梯。
闻着家里饭菜的香气,黎平懊恼的揉着自己的鸡窝,到底该怎么和妈妈开口,在那个年代,华夏东北部的人们大都讳疾忌医,这个16岁的大小伙子,踌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