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扬的尾音里是毫不遮掩的宠溺,婉妃一下子红了脸颊,低着头双手不住的揉搓着手帕,嘴里小声道,
“陛下说的可是真的?”
“朕何时骗过你?封妃大典延后,让你受委屈了。”
婉妃抬头甜甜一笑,“臣妾只求能和陛下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位份高也好,低也罢,臣妾原就不在乎这些,哪里会委屈。”
正在此时外头传来魏清的请示,“陛下,户部郎大人求见。”
“陛下既有政事要处理臣妾就不打扰了,恭送陛下。”婉妃恋恋不舍却还是颇识大体道。
齐帝留下一句回头再去看你,转身出了浸月楼。
“这个时辰郎施宁进宫做什么,难不成户部出了什么篓子?”
魏清神色凝重,低声回道,“的确出了事儿,不过不是户部,苏州府的府台陶群两个月前在秦淮河失足落水,当场溺死了。”
“江南道这些豪绅,是越来越放肆了。”齐帝倏然停下脚步,语气森然,“朕不过才做了两年的太平帝王,就迫不及待出来闹事,这和户部又有什么关系?”
“陶府台和郎大人是连襟,郎大人惧内尽人皆知,怕是被郎夫人催着来的。”
约莫盏茶时间,一行人回了勤政殿,
“微臣参加陛下。”
齐帝抬手示意他起身,“郎卿此来可是户部出了什么大事。”
“启奏陛下,户部一切妥当,是臣得知苏州府台陶大人上任不过半年就不明不白死在任上,觉得事有蹊跷特来禀告陛下。”
郎施宁久久等不到皇帝的话,小心翼翼抬起头,却见上首的陛下正端着茶盏细心品着,好似没有听到他的话,心底咯噔一下,复又低下了头。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郎施宁额头渐渐沁出一层薄汗,殿内仍是无人说话,一滴汗珠从额角滴落下来。
发出“啪嗒”一声响。
郎施宁突然福至心灵,一撩袖摆跪了下来,五体投地道,“臣有罪,请陛下降罪。”
“哦?郎大人有什么罪?
“人命案子不曾上呈大理寺却来找了陛下,越俎代庖此罪一也,臣是户部尚书却过问吏部之事,心怀私欲,此罪二也,请陛下降罪。”
“起来吧,陶卿和你虽是连襟,郎卿行事也要有个分寸,你若觉得陶卿死得蹊跷,自去大理寺呈了状书。”
郎施宁总算松了口气,抹了抹额头汗水站了起来,听完皇帝的话才知他这点儿私心果然是早被陛下知道了,躬身回道,
“陛下容禀,陶兄为人光明磊落,又与其夫人伉俪情深,绝不是会流连于秦楼楚馆之人,更蹊跷的是陶兄死时正逢陶夫人来京城看望内子,陶夫人住了一月方才返回苏州府,回去之后才得知了陶兄的死讯,陛下,一个从四品府台死在任上,竟无人知会其妻,内里种种,着实令人深思。”
哐,哐,哐
一片静谧中指节敲击御桌的声音清晰可见。
“魏清,带郎大人去见沈卿。”
“陛下,沈大人前些日子才碰到了贼人,如今又要派他去江南这等多事之地。”魏清点到即止的小声提醒道。
齐帝思量一瞬就做出了决定,“苏卿不是在归朝路上么,传信让他去保护沈平安。”
见陛下竟舍得派了沈大人去,郎施宁心中暗自欢喜,沈大人是天子近臣,能派他去说明陛下有心查个水落石出,陶兄在天之灵总算可以安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