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有宫女端来一盅冰碗盛给佳贵嫔,安雅看不清楚是何物,佳贵嫔只吃了一盏唇色就有些发青。
瞧盅内那份量估摸着得有三四盏。
秋容又给佳贵嫔盛了一碗,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娘娘打小就不畏寒,就算是寒冬腊月偶尔也会用些冰镇雪梨,冰镇莲子。
贵嫔今日可是赶巧,这盅里的什锦果子在冰窖里冻了足足三日,碎冰碴子也是费了好些人手特意取的京郊寒泉的泉水,此泉水甘甜可口,凝成冰块打碎了做成冰食最是味美不过。”
眼看着佳贵嫔开始用第三盏,裴凝雪算了算时辰估摸着承乾宫那位也要到了,柔声劝道,
“此物虽是味美,用多了也是不好,本宫瞧着佳妹妹都用了三盏了。”
“嫔妾贪嘴,让娘娘和两位妹妹看笑话了。”佳贵嫔从善如流放下食盏,心下略松了口气。
小小的教训了佳贵嫔,裴凝雪的注意力正式挪到刘氏身上。
“舒容华可知本宫为何召见你?”
进门时见着柔嫔也在,刘氏心中就有一丝不安萦绕,素日里她看着是个骄横的,实则胆子甚小,见贵妃眼神凌厉,方才还笑着的面容变得严肃,本就心虚的她心里更是虚得不行。
勉强镇定道,“嫔妾也疑惑着,正要问娘娘呢。”
裴贵妃眼神瞥了眼柔嫔,淡淡道,“今儿柔嫔得了件东西,清荷,把东西呈给舒容华瞧瞧。”
舒容华接过宫女递过来的锦盒,打开粗粗扫了一眼就关上了,“原来是飞鸟衔玉钗,贵妃娘娘,嫔妾记得一道入宫的姐妹们都有一份,怎的柔嫔也得了?”
“舒妹妹怕是忘了,你的那支钗环曾经在山石上磕过,留了道浅痕,这件事畅春宫好些宫婢都知晓,舒妹妹不妨再仔细瞧瞧。”安雅淡淡插了一句。
刘氏又打开锦盒心不在焉的扫了一眼,辩驳道,“柔姐姐不说妹妹都忘了,想必是姐姐宫里的奴婢手脚不干净拿了本主的东西,姐姐还是好好管管自己宫里的人。”
“舒妹妹。”安雅温婉一笑,“我几时说过这是从我宫里的婢女手上得来的?”
刘氏脸色微僵,不甚伶俐道,“随口一猜罢了,难不成妹妹说中了?”
“那妹妹不妨再猜一猜这小宫女此刻在何处?”
“这我哪里知道,柔嫔有话不妨直说,何必拐弯抹角。”想必今日之事不能善了了,刘氏冷下脸来。
安雅眼皮一抬,平淡道,“她已经悬梁了,此女偷了我的东西意图陷害于我,在她屋里还搜出了舒容华你的钗环,舒妹妹作何解释?”
死,死了?
刘氏心跳如擂鼓,强自镇定道,“她偷了我的钗环,死了也是活该,想必她也是知道错了,畏罪自杀吧。”
“畏罪自杀?”安雅冷笑一声,仰首看向贵妃,“启禀娘娘,那宫女名叫春儿,这几日春儿并未单独出过畅春宫,即便偷了嫔妾的东西也需得交给旁人,而舒容华最近常来畅春宫,嫔妾有理由怀疑和春儿有所勾结者是舒容华。”
刘氏急了,起身到堂前跪下,“娘娘圣明,分明是柔嫔蓄意谋害婉妃,柔嫔你的珍珠可没有放在妆奁之中,一个负责洒扫的粗使宫女,怎么可能单独进了你的寝室,还轻易就寻到了?
你自己贼喊捉贼,倒是推得干净。”
“舒容华。”安雅轻轻一笑,“我可从没说过我丢的是什么东西,也不曾说过此事和婉妃有关。”
“我,我……”刘氏自知大势已去,身子蓦的一软,半瘫在地上。